《小鬼压床》正是干饭好时机

6、消失了

　　小周在玄黄身边，忙从后面揽住了她。要不是他没有呼吸，玄黄都要幻觉出他呼出的气喷在她后脖颈上的感觉了。

　　从来没有跟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包括男鬼，玄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见玄黄已经站稳，小周松开了手，撤了一步离她远了些，玄黄这才神色恢复如常，耳后还是烫烫的。

　　玄黄清了清嗓子说：“去吃医院门口那家盖浇饭吧，上次我吃过，还挺好吃的。”

　　尴尬的气氛一直围绕着，一路上二人也没说话。

　　“要一份西红柿牛腩饭。”玄黄正在付款的手被小周一下拦住。

　　“不要点这个，换成红烧肉盖饭，这个好吃。”看玄黄表情疑惑，他解释到。

　　“老板，不要这个了，我要红烧肉盖饭。”玄黄转过头小声问小周：“这个不好吃吗？”

　　小周挠了挠头说：“不知道，就是脑袋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西红柿牛腩。”

　　坐着等饭的时候，隔壁桌的饭上了。好巧不巧的就是西红柿牛腩饭，看起来真的就是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吃完饭回到家玄黄就倒头睡了，午休起来，竟然看到小周也在沙发上打盹。他窝在沙发上，一只胳膊垂在下面。玄黄捏着他的手腕，刚把那条胳膊放回沙发上，小周就醒了。

　　玄黄尴尬地站起来，挠了挠头说：“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像个人了，还会睡觉。”玄黄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然后把吊坠递给小周。

　　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就像你说的，他们都曾经是病人，没什么好怕的。”说完从玄黄手里拿起吊坠，胳膊圈过她的脖子，把吊坠系好。“你带着，更方便我找到你。”

　　小周动作很轻，一只手搭在玄黄脖子上，和几缕头发摩擦在耳后的触感。酥痒的感觉让玄黄恨不得伸手挠一挠自己的骨头。

　　玄黄逃也似的背了包，跑着去了医院。

　　“我没有吃主食，我中午就是吃了白菜炖粉条，吃了点炒土豆丝。”在玄黄第四次追问病人中午有没有吃主食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玄黄沉了沉气解释道：“老爷子，粉条和土豆丝都是淀粉，也会升血糖的，下次不能吃这么多了。”

　　下午带教老师分给玄黄的任务，就是询问并记录他的几个病人午饭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才问到第二个她就快崩溃了。这些老年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会去护士站领教育册子，记住平时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结果就是一问一个不知道，一吃一个大踩雷。

　　下一个该问到的，就是上午嫌弃玄黄是实习生的那个老爷子。

　　玄黄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可以的，这些阻碍都是成长路上必须翻越的。

　　“老爷子，你中午都吃了些什么呀？”玄黄小心翼翼地问。

　　老爷子刚抬头看清楚来的是昨天的实习生，就气鼓鼓地说：“我中午吃了什么？中午等我女儿给我送饭，等到了现在才来，还一口都没吃上呢！”

　　老爷子身边坐了一个女人，正在小桌板上打开饭盒。玄黄看着她感觉十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老爷子，我看你女儿给你带了大米粥，这个升血糖特别厉害，不能喝的。”

　　“这不能吃，那不能喝，我还活不活了？！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我来住院就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饿死吗？！”老爷子一听更恼了，瞪着眼睛冲玄黄吼道。

　　“是你？！”老爷子身边那个女人突然出声：“爹，这个就是中午救我命的小大夫啊！”

　　玄黄也认出这是中午在电梯里昏迷的女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怎么还往外跑呢？”

　　“唉，之前不舒服的时候，大夫让我住院我没当回事。你放心，我已经住上院了。”女人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爹腿脚不好，我觉得有点力气了，就来给他送饭。”

　　看她脸色仍旧不是很好，玄黄又交代：“送完饭就快回去吧。”

　　“哎，好的。你对小大夫客气点，人家是我救命恩人呐！”女人又转头数落了一下自家老爹才走。

　　老大爷看自家女儿回去了，马上换了个笑脸，从床边挪过来，扯着玄黄的胳膊说：“小大夫，那你再跟我讲讲，啥能吃，啥不能吃，好不好？”

　　玄黄给病人一个个科普了一下午，嘴巴都快冒烟了，在休息室喝了一大杯水才觉得好点。

　　也不知道小周找的怎么样了，现在应该都看完了吧，怎么还不来？

　　下班后玄黄想去外科楼找找看，不过刚走到门诊大厅，就听到胃管鬼远远地喊：“玄黄，你那相好的让你去13楼找他！”因为离得远，胃管鬼还特意放慢语速，把每个字都讲得很清楚。“我看好你们哦！”

　　玄黄懒得跟他计较，远远地比了个好的的手势，就直奔外科楼。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小周眼神放光地站在电梯口看着她。

　　“快来，看我找到了！”小周兴奋地拉着玄黄往病区里面跑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玄黄站在医护一览表面前呆住了。

　　只见墙上医生那一栏，中间靠下的位置。印着小周的照片，旁边写着：舟知行，主治医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胃肠疾病。

　　小周在玄黄身边神采奕奕地说：“是我吧？这是我对吧？”

　　“然后呢？”玄黄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小周，竟然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甚至如果在医院里遇到还要叫他一声，舟老师？

　　小周，哦不是，舟知行在身后推着玄黄往办公室走。“你帮我问一下我同事，我在哪儿住院？我又不能问，快点快点。”

　　周知行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不像是因为激动，好像是自己的身体的心脏在远处猛烈地跳动着。

　　玄黄正机械地往办公室走着，突然感觉身后的力道一轻。转头看去，小周开始变得越来越淡，一点点变得透明。

　　“还是，没能赶上吗？”玄黄听到周知行消失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玄黄好像是一个突然弄掉了橡子的松鼠，呆愣了一瞬赶忙着急地冲进办公室里。

　　随便抓了一个医生就问到：“小周，不是，请问舟知行老师在哪儿住院？”

　　可能是玄黄着急的表情吓到了他，他说话也有点不利索。“这位学生，你是谁啊？找小舟什么事？”

　　玄黄深吸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舟老师以前带过的实习生，听说他病了，想去看看他。”

　　那个医生笑了一下说：“小舟这个毒舌也能有实习生惦记着他？真是稀奇。”那人收了笑容又说：“现在应该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们上周去看他还在昏迷状态，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前阵子倒了夜班之后，连着上了一天的手术，叫他回去都不听，说有一台急诊手术人手不够。结果直接倒在了手术室……”

　　听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玄黄赶忙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玄黄一路飞奔到ICU，按了按门铃。对讲接通后，听到里面的老师说：“现在不能探视。”

　　玄黄失落地低下头准备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自己进不去，可是有‘人’能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