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网》2616

4、后来的影子

　　冬天的江城早上还是昏暗，街上的商铺陆陆续续开门，早餐店的上方环绕着飘渺的薄雾。
　　江城大学内充斥着着急去上课的学生，即使学生们急得上课，也有人好奇警察的出现。
　　“果然还是早八人辛苦，这么冷还得去上课。”蒋浩从车上下来，搓着手哈着气。
　　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青年，青年顶着鸡窝头，大衣的最上的扣子还没扣好，冷风灌入领口。
　　“诶，同学，站住，我们找你有点事。”两人连忙制止了青年继续前进的动作。
　　“你是赵桦李吧。”蒋浩翻越着资料，将照片与面前的青年进行对照。
　　“是，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青年抬起眼打量着两位年轻的警察，眼下的乌青出卖了他睡眠不好的事实。
　　“我们需要你帮忙协助一起案件。”江淮初出示了证件，青年有些讶异，似乎连困倦都少了几分。
　　“好，我先请个假。”青年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敲打，不知是寒冷还是什么，青年的手略略发抖。

　　而后三人又坐上车回到警局，几人相顾无言，赵桦李看向窗外的白忙一片，似乎透过雪看寻找着谁的身影。
　　“坐，认识她吗？”江淮初拿出许知秋的照片。
　　赵桦李一瞬愣住，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的人：“认识，我的高中同学。”
　　“仅仅……只是高中同学吗？”。蒋浩拖长了“吗”的音，用种探究的目光凝视着青年。
　　“以前谈过恋爱，后来分了。”青年说完这话，神色不自然地垂下头。
　　“你知道她遇害了吗？”
　　“听说了，死在市图书馆。”

　　对面的青年巧描淡写地说出，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仿佛死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前天晚上你在哪？”
　　“宿舍，室友可以替我作证。”对面的青年注视着照片上的人。
　　“你们大学还有交集吗？”
　　“没什么交集，偶尔讲几句话而已。”
　　“你知道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蒋浩皱着眉，手托着下巴，笔在手上灵活地转着。
　　“之前在社团帮过她一次，最近说要找我，但是我忙着论文，没功夫。”
　　“什么时候要找你？”江淮初从笔录中抬起头，眼中恢复了希望的火苗。
　　“半个月前。”
　　“你们之前为什么分手？”蒋浩小心地抛出这个谨慎的话题。
　　对面的赵桦李几次打算开口，又抿紧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双手交叉紧握。
　　“那年毕业，我们都考上江城大学，那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那天，我撞见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向她表白。”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就连阳光都透过巷子照在他们身上，像那校园文的男女主。”
　　“我突然觉得我和她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条巷子，我似乎给不了她更好的。”

　　青年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死水上并没有阳光照进去，曾经的意气风发也在岁月中抚平。
　　“那她答应了？”蒋浩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他想，或许许知秋没答应呢。
　　“没有，但我觉得我们也不适合在一起。”
　　陆陆续续聊了一会，两人并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细节，案件始终无法得到进展，一片白茫茫。
　　青年缓缓走出警局的门口，他抬头看雪，雪落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使他拢了拢领口。
　　“感觉他对许知秋的死反应很平淡。”江淮初若有所思地望着青年消瘦的背影。
　　“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说不定从昨天的新闻上知道的，毕竟两人也没什么交集了。”
　　“太平静了，但是你看他刚刚看照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两人也没错过一闪而过的的小动作。
　　“去图书馆，我去开车。”江淮初拿起桌上的钥匙，两人也迈出警局的大门。
　　“嘶，要冻成狗了，里面贴了暖宝宝还算暖和，真想有风吹到的地方都贴。”蒋浩吸了吸鼻子，耳朵因为寒冷冻的微微泛红。
　　“冻成狗好啊，以后你就在警局看门了。”江淮初噗嗤笑了一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向下压。
　　蒋浩突然搂过江淮初，将手伸进他的后背，冻得江淮初伸手赏了蒋浩一巴掌。
　　“去图书馆，梁局今晚会回来，我们的案子也要赶赶进度了。”

　　江城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都久，白雪似杨花，飘飘洒洒终归于地，被车碾压入尘泥。
　　道路上满是熙熙攘攘，纷纷呈呈雪花扬起，车停在路口，等待绿灯亮起。街角的花店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怀中抱着一大束花。
　　“诶，你好朋友开花店，生意还不错嘛。”江淮初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店口男人笨拙地抱着花，一手跟别人打电话，脸上洋溢着笑脸。妇人仔细地将贺卡别在花间，小心地捧着那束花。
　　怎么没看到那个人？这玻璃有点碍事，那是可以全透明就好了。江淮初眯着眼，辨别着窗内的身影。
　　“绿灯！开车了，哪个人给你迷得五迷三道了。”蒋浩作势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放大。
　　江淮初发动车子，驶离路口，由于后坐力，蒋浩往后倾。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朋友的花店开很久了，是他妈妈留下的。”蒋浩刷着微信，划到岑疏暮那一行。
　　打开朋友圈，偶尔还有合照，蒋浩不禁点开一个视频，是上次岑疏暮教他修花时候拍的。
　　“蒋浩，你要死啊，给我剪成这样子。”青年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一旁的少女也捂着嘴偷偷笑，蒋浩忍不住嘴角勾起，看着少女。
　　“笑得这么甜蜜，看到谁了啊？”
　　图书馆的路程并不远，江淮初将车子熄火，看向一边的蒋浩打趣道。
　　蒋浩将手机熄屏，插入口袋，理直气壮地看向他。
　　“没谁，有也不告诉你。”
　　“花店的微信给我一个呗，我妈过几天过生日，我也想买束花。”
　　“哇哦，我们江大队长竟然要买花，大孝子啊。”蒋浩掏出手机，找到花店的专用号，递过去给他扫。
　　“不是这个吧，花开富贵，感觉像我妈那辈才会用的名字。”
　　“这是花店专用的号，你要私人的？”
　　蒋浩狐疑地看向他，盯着他迟迟不按添加的手。
　　“我想专门私下定制，给我妈不一样的惊喜。”
　　“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有要求我可以帮你走后门。”
　　蒋浩点开另一个微信的二维码，江淮初看着花开四季沉默了。
　　“真是本人。”
　　“okok，我加。”
　　难怪人家能当花店老板，微信名字都这么保持初心。江淮初扫了二维码，草草备注花店老板，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图书馆内满室寂静，按着之前的c102在第三列书架翻找起来，书架两侧加起来确实有几百本书。
　　第三列书架上全是诗集，一侧是中国诗词歌赋，另一侧是国外的诗歌。两人一行一行数着，寻找着第102本书。
　　“没有东西啊。”
　　蒋浩翻动手中的书，江淮初手头上的书也没有夹东西，两本书被放置在桌上，纸条也随之放在一边。
　　“我们还是把书全都翻找一下好了，早知道叫小陈他们一起好了。”
　　蒋浩走到书架，费力够着最上层的书，动作颇为费力，书堆积在桌上，毫无联系。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蒋浩看了看来电人。
　　“喂，叔，怎么了。”
　　“盒子开了，哦好好好，我现在在市图书馆，行，你慢点来。”
　　“我叔说盒子开了，他现在过来把东西给我们。”
　　江淮初轻轻“嗯”了一声，翻看着纸条，没看出个所以来。

　　过了几分钟，市图书馆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寒气随着来人进了图书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雪啊，哎呦喂。”蒋浩坐过去，把雪都拍下去结过手中的盒子。
　　“还有饭，你婶婶听说你最近忙着案子，特地给你两弄了饭，记得吃。”
　　铁质的饭盒放在桌上，依稀还能闻到红烧肉的味道，蒋浩的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
　　“真是我的亲婶婶啊。”
　　“你可是沾了我闺女的光了，我先去接她了，雪下这么大，可不能让她等我。”男人抱着放在阶边的伞，匆匆忙忙地离开。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书架的拼装图纸，巨大的书架不仅仅藏有那个暗格，底部还有一个需要用特殊钥匙打开的底板。一同与图纸放在里面的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大腿上，大腿上有明显的淤青，女人的着装上有撕扯的痕迹，拍照的人并没有拍到对方的脸。
　　“这女孩的身形看起来不像许知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