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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传到脑海里的声音是干瘪的、嘶哑的,噪音在脑袋中像掉进杯子的苍蝇,撞到的每个地方传来敲钟会有的回荡疼痛,他将额角处的肉揉到一起,拽在手掌用尖锐的莽撞的疼痛减轻更深处搅动的难受,呕吐感在喉咙里海浪似的翻涌,一波褪去后被新的覆盖。
      沉重的被子断绝呼吸往空气的融入,却仍然被不远处吵闹声透进,他闭着眼,根本无法逃避的被围在其中。
      恶心,恶心,恶心。
      他要吐出来了。
      ‘他们是有钱人’这样的理由使母亲结算膨胀后的价格。
      选用和了沙土和石砾以及不知名东西将一块块转头黏起来,堆成了挡着雨不透风的墙体。选择的高昂价格的墙壁,为什么不能把他不想听到的声音隔绝呢?
      坏掉的耳朵没有完全烂完,感官活着部分吃力争取着得到的是什么,咒骂,嘲弄,如今的□□声。
      脑海里浮现保姆的样貌。
      是那个一身肥肉走路颤动的女人无意、刻意的敞开了大门,才让门外的虫子钻进了没有感受过的肥沃土壤。
      听着声音,心脏也被攥紧了,一抽一抽的动,他有点害怕强调着存在的心脏会破开胸膛,鲜活自我的跳动。
      明明有宾馆啊。
      四十两小时的价格于脱掉半身衣衫而言,得不到衡量的机会。
      窗户刮着刮掉燥意的风,牙齿咯吱咯吱响,老鼠听见发出遇到同伴的回应,抬起头的男人迎着面喝饱了水,他咯咯得朝两个交缠的人笑。
      脑浆里坠落的苍蝇死掉,烦人的痛苦模糊了。
      恶心和蔑视被放到脸上,把一张算得上好看的脸撕破讨人喜欢的地方,垂着脑袋的人想要激起缩着脖子怒骂的人更深的怒火。
      在接受了视线的注视后少年没有什么兴趣去判断视线里有没有恶意的情绪,擦着脸和头发的水珠,朝他歉意的笑了笑。
      裸露一脖颈青紫拿碰过脏东西的手抹掉水液,杂乱的冒着尖刺似的竖直的头发,和眉毛一样漆黑的渡了夜色,倔强漂亮的眉眼,像薄荷一样清新的眼睛却又浓墨重彩。
      再好看的小老鼠。
      也是发臭的小偷。
      浑噩的后果是天亮起来,手在冰箱胡乱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针在脑袋里朝钻好的窟窿掘。
      女人的肚子似胸脯高高的隆起,塞满脂肪的肠胃依旧不忘喂养山珍海味,空荡的冰箱和房间找不到可以吃掉的东西,迟到的女人将锅碗瓢盆斗争似的摔打着,浑浊眼睛里清明的试探的看过来。
      他无视一样使人作呕的眼睛,想到毒辣阳光透过黑色帽衫跟随一路的讨厌,握着要放进耳朵里播放音乐的耳机,收不住力。
      白的像放干血的皮肤暴露在太阳下会被烧掉的,口罩、帽子和系的乱七八糟的绳子把头包在厚布料里,他走得快,越来越快,挨着墙壁挤着狭窄的阴影里走路,慢下来的光线会残忍的扎进身体。
      他们又看他了。
      这世界既然有突然会聋的人,突然瞎掉也正常吧。
      手背擦掉呼吸被口罩阻挡回来的瘙痒,湿热的气息沾到手背,在手背凝成细细的汗水,氧气不足的轻微窒息提醒着他加快脚步。
      那些被说服和安慰下去的慌乱里,心脏又砰砰的跳,再希望,祈祷,红绿灯闪烁数字也不会如愿增速。
      六点出门,时隔两个月在同条路上行走的人,记起夏日的昼长夜短,坏消息得到了心里两句脏话,事实是他还是该继续目的地的行动,不着边际的幻想着自助结账的超市搬到了下个拐角,有只黄色橘猫晒暖的地方。
      他笑着看司机后视镜里的眼神。
      司机藏起来的眼神很拙劣,眼神对耳朵的可笑打量,像是要透过哪块扭曲变形的肉来看出问题所在。
      是第几次过后呢?他放弃了诧异视线里敲字举着屏幕的重复,也放弃了和任何陌生人沟通、传达思想的行为。
      又到必须经过的那段路。
      走过去的开发工地,这片区域来往许多新鲜面孔,透支生命和体力换取滴着血液的纸币,如果少见识一些嘴里徘徊着恶俗脏话和黄色玩笑的家伙,他的同情心会像病毒一样泛滥,就像需要呼吸,需要语言粗鄙发泄的脏话,廉耻和素质反而被视如敝屣,他们蔑视文化和道德的态度像上流社会蔑视着不通人性的“动物”。
      对,他极度反感没被规训过的野蛮人,皱巴的衣服和脸皮流连在夜晚墙边的女人街里。
      聋了,以前不能避免会听见,现在这些话听不到。
      鼓囊袋子把手指的肉勒得变形,再重一点,能扯断皮从关节处穿过掉到地上。
      两条胳膊连接肩膀的经脉牢固到他不担心胳膊跟着袋子掉落,在控制不住的手指抖动里,他思考着如何从肥女人的肚子里掏出来吃掉东西的代价。
      树林里皮肉摩擦的沉闷声,没有隐忍的喊叫来自角落中的情色纠缠,没有路灯的黑暗里的眼睛仿佛被挖掉了,窟窿是看不见东西的,他又听到了,极端静谧里蚊虫翅膀煽动的声音,是角落里的放纵声。
      树梢交织的晃动中白生的大腿,窥见的白色盯着灯留着光影一样,附着在眼皮内里,孟浪雪白的皮肉主人发出的□□声,声音不难听。
      死聋子。
      到家,混乱塞进冰箱后,他轻轻的在女人说完话,将手里从桌面拿过的东西松掉了,透明玻璃杯底部边角和大理石接触,炸开划出血道子的碎渣,风干苍老面孔流露丑陋的惊恐,但晚上走时候包裹将会毫不犹豫的塞满,笑容谄媚使女人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眼光毒辣的母亲说选了个万里挑一的虚伪东西,
      有时候庆幸狠毒和愚蠢被混在一起,塞到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脑子里,轻飘飘的斜睨一眼害怕得蠕动着全身皮肉的女人,偷走冰箱食物时瞪着贪婪埋没的眼睛不见怯弱。
      是要彻底聋了,医生嘴里被委婉缠绕的话的真正意思。
      妈,妈,妈妈。他听不见声音的最初,流着眼泪的人扬着哭泣的脸,嘴唇蠕动的时候沾着液体来自眼珠还是鼻腔?
      妆容精致的女人往后退了步,风衣裹着漂亮的高定礼服,不能被恶心的粘液玷脏,尤其是伸过来的手指,细长的就像爬过来一条弯曲着虫,跟着移动方向左右摇摆,触碰到灯光投射的影子里,喉咙里便要往外哕出什么。
      白色大褂的医生反而表现出正常的同情心理,说着一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安慰的话,和空气接触,抓了把空气在手心的手放了回去,婆娑眼睫里找不到可以聚焦的脸,他将泪水揉掉,新的泪水又会覆盖模糊。妈,妈,妈妈。
      他是个长着嘴巴索取的小怪物,刺耳的哭声,叫人反胃的呜咽,活生生把母亲吓跑了。
      窗户拉开的缝隙里露着一只不怎么眨眼的眼睛,盯着保姆硕大提包压得倾斜的身体,歪斜的身体吭哧的喘,仅仅在通往院外的一段小路,心脏超出负荷似的抽气。
      突然的石头砸到女人的肩膀,被棉花似涨出的身体弹到地上,疼痛在脸上具象,他看见,却怀疑这份龇牙咧嘴的夸张,堆满滑腻脂肪的身体装了层柔软的表皮,一块兵乓球大小的石头应该卡在肉和肉的缝里才是。
      这是三天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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