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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遇见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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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他们等待着那位使臣出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抬眼望去,正是这次宴会的焦点——小皇子白君熙。
他身着一袭正红色的锦袍,那鲜艳的色泽似燃烧的火焰,在灯火辉煌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夺目。
锦袍之上,金丝线精心绣制的祥龙瑞凤图案栩栩如生,随着他的走动,似要腾空而起,彰显着无比尊贵的皇室风范,袍角与袖口处,细腻的银色滚边若隐若现,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闪烁出柔和的光芒,如月光洒落在静谧的湖面。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顶造型精致华丽的发冠高高束起,发冠之上,镶嵌着颗颗硕大圆润的宝石,有深邃幽蓝的蓝宝石。有娇艳欲滴的红宝石,还有温润通透的玉髓,在光芒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这些宝石相互映衬,与发冠上雕琢精美的龙凤造型相得益彰,让白君熙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
再看他的面容,肌肤白皙如玉,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恰似湛蓝的湖水,澄澈而明亮,眼波流转间,又带着幼犬般的无辜与纯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完全看不出他平时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人。
而在白君熙纤细的手腕处,一条长长的红纱长条轻盈地系着,那红纱质地轻柔,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悠悠飘荡,为他增添了几分灵动与飘逸之感。
白君熙身边还跟随着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正是珩玉国玉鹤洐的副将,刑鸢鸢,她眉似墨画,目若朗星,英气自眉宇间倾泻而出。
相较于在场其他女性都衣着奢华绚丽的裙装,她独着一袭男装,一头如墨的乌发利落束起,身姿挺拔仿若松柏,举手投足尽显飒爽英姿,仿若从画中走出的俊逸少年郎,在这脂粉绮罗之中,自成一道独特而迷人的风景。
毛飞飞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那位姑娘,率先映入眼帘的并非那位姑娘,而是正款步朝他们走来的白君熙。
具他所知,白君熙并不知道这次计划,更不知道他会穿女装,何况,上一次会面的场景那般尴尬,虽说只是他自己这般觉得罢了,所以,不管是出于公事公办的考量,还是私人情谊方面的缘由,他都绝不能让白君熙看见自己。
徐钰奎似乎注意到了毛飞飞的异样,轻笑一声,缓缓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怕被认出来就自己先去走走吧”
毛飞飞愣了一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徐钰奎知道自己认为白君熙,只是眼下白君熙的身影越来越近,毛飞飞无暇思索太多,赶忙低下头,以袖掩面,起身匆匆离去。
徐钰奎使了个眼色,示意黎和安暗中尾随毛飞飞,护其周全,顺便探寻那位使臣的所在方位。
黎和安心领神会,微微点头,旋即悄然隐匿身形,跟随着毛飞飞而去。
白君熙走到徐钰奎面前,注意到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刚准备开口问,徐钰奎已面带微笑,长身而起,拱手作揖,朗声道:“小皇子,今日乃殿下生辰,臣恭祝殿下前程似繁花盛景,福泽深厚如沧海,寿数绵延似山峦,金枝玉叶之躯,永享吉祥安康”
白君熙的视线被徐钰奎这一番行礼致辞强行拉回,他身为最得圣上宠爱的皇子,一向厌烦这类繁文缛节,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言道:“行了行了,小侯爷就不要搞这些虚的了,我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钰奎也不恼,直起身子,脸上笑意依旧,只是那笑容里似藏着几分深意:“殿下虽然不喜欢,可今天这生辰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臣不得不做足样子,难免会落人口舌”
白君熙轻哼了一声,目光随意地在四周逡巡:“本皇子的生辰,倒成了你们这些臣子表忠心、演大戏的舞台了”
徐钰奎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容里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一旁的刑鸢鸢瞧出气氛有些微妙,赶忙笑着打起圆场:“哎呀,今日是小皇子的生辰佳日,可不要伤了和气哟,话说刚刚那俩位中的姑娘是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徐钰奎刚准备开口,白君熙却抢先一步,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就他这风流债欠了一箩筐的行事风格而言,说不定是从哪家拐来的良家妇女哩”
徐钰奎无奈地笑了笑,手中折扇轻摇几下,面上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小皇子莫要说笑了,那位姑娘只是臣前几日见她卖身藏父,又是个哑女,觉得可怜便收留了她,小皇子这么说,可真让臣心底好生难过呀”
白君熙被徐钰奎这一席话堵得一时语塞,生平就嘴笨的他,此刻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顿时恼羞成怒,只能强撑着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扯谎!”
刑鸢鸢见气氛愈发紧张,忙笑着劝解:“好了好了,小皇子,徐侯爷向来仗义,想必不会说谎,今日生辰宴,还有许趣事等着呢,不要在这小事上起了争执”
白君熙狠狠瞪了徐钰奎一眼,却也不再说。
徐钰奎收起折扇,微微欠身:“多谢刑副将军解围,臣听闻今日有西域的舞姬献舞,那舞姿甚是独特,定能让殿下赏心悦目”
白君熙轻哼一声:“希望如此,若是无趣,唯你是问”
言罢,白君熙径直转身离去。刑鸢鸢朝着徐钰奎微微福身行礼,旋即转身,快步跟在白君熙身后。
徐钰奎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中折扇于掌心处缓缓敲打,似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仰首望向天空,轻声呢喃:“这太平盛世,也不知能延续几时,如今本就内有忧患,外临威胁,若再有他国来犯,扰乱这方安宁,又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徐钰奎微微轻叹一声,转身缓缓坐回原先的位置,低声自语道:“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可不是心急的时候”言罢,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渐趋沉静,似在心中默默谋划着后续计划的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毛飞飞身着女装华服,走在皇宫廊道之中,他心中虽忐忑不安,却只能强作镇定,面上波澜不惊。
不知不觉间,他踱步来到一片池塘边。眼前的景色如诗如画,不禁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细细赏玩起来。
正沉醉于这片刻宁静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毛飞飞微微一怔,旋即转身,只见来人正是此次任务的目标——宏义国使臣黄忠仁,玉鹤洐此前曾向他出示过这人的画像,画中的人是个中年发福、神情油腻的男子,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还没等毛飞飞反应过来,黄忠仁却已抢先一步凑上前来。毛飞飞女装模样娇艳动人,比大多女子更胜一筹,黄忠仁见到,眼中顿露异样光芒,肆无忌惮地将他上下打量。
毛飞飞被这种眼神看的混身不自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自己的设定是个哑女,所以并不可以说话。
此时,隐匿于暗处的黎和安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黄忠仁愈发凑近毛飞飞,脸上挂着那令人心生厌恶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位小美人,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像你这般花容月貌的佳人,孤身一人实在危险,莫不是迷了路?不妨让本官陪伴于你左右”
毛飞飞愣了一下,心已经乱作一团,紧张的看着黄忠仁,黎和安刚准备有所动作。
一声温柔而又凌厉的女声传来:“黄大人,黄使臣,就不用麻烦您,她是本宫的人,今日又是本宫皇弟的生辰,您不远万里过祝寿,如此劳累,又怎能劳烦黄使臣去送呢?不如您先好生歇着,万一您要是累着了,本宫可担待不起”
来者正是白君熙的姐姐,当朝三公主白锦诺,她可是皇帝最为宠溺的掌上明珠,玉珩国第一美人,白锦诺虽生性温婉柔顺,然而一旦涉足朝堂,其威严气势竟丝毫不逊色于朝中任何一位大臣。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她是唯一一位能够超脱常规,在皇帝与太子之外踏入朝堂聆听朝政的公主,相较之下,那位摄政王,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闲散王爷罢了。
毛飞飞听到声音,就像是盼来了救星。
黄忠仁眉心微微一蹙,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悦,等转身面向白锦诺时,已拍是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拜见三公主殿下,臣岂敢有劳殿下玉趾,您看,咱两国亲如一家,情谊深厚,此般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就当顺路护送。何况今日小皇子生辰,那小皇子对殿下您满心敬爱,依恋有加,若未能得见殿下,怕是会哭闹不休,臣着实于心不忍呐”
白锦诺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浅笑,声线温柔绵软,却又隐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黄大人着实是热心肠,但是这位姑娘乃本宫一位至交好友身边的人,她本是出来散步透气,结果许久未归,此地乃是皇宫大内,本宫的辖地,若在这里出了什么,本宫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所以就亲自来寻,若不将这姑娘安然带回去,本宫在友人面前难以交代”
说着白锦诺款步走到毛飞飞身前,莲臂轻舒,将其温柔地护于身后,星眸转向黄忠仁,又道:“小皇子那儿,有刑将军在,暂时不用担心”
黄忠仁眼珠一转,赔笑道:“公主殿下思虑周全,是臣唐突了,既如此,臣便先退下了”
白锦诺微微颔首,带着毛飞飞转身离开,黄忠仁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喃喃自语道:“三公主,您迟早是我的……”
等远离了黄忠仁的视线,毛飞飞悄悄松了口气。
白锦诺注意到毛飞飞的异样,面上笑意温婉,仿若春日暖阳,轻声软语地安抚道:“姑娘别怕,那黄使臣的脾性,本宫心里有数,虽说行径有些不端、是个好色之徒,但这皇宫禁地,规矩森严,量他也没那个胆子肆意妄为”
毛飞飞心头一暖,刚要开口致谢,话到嘴边却猛地刹住。对了,自己现下扮的可是哑女,不能言语!他忙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点自己的嘴唇,无声地示意。
突然毛飞飞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失去一个去接近黄忠仁的机会,忽然有些懊悔,但不管怎么说白锦诺好心帮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去埋怨人家什么。
白锦诺瞧出毛飞飞的情绪变化,聪慧如她,略一思量便猜到几分缘由,轻声道:“姑娘好像心事,你要是信得过本宫,不妨以纸笔相告,虽说本宫能帮的有限,但在这皇宫之中,到底多些照应”说着,便命身旁侍女取来笔墨纸砚。
毛飞飞闻言,虽然很感激白锦诺,但徐钰奎跟自己说过,这件事不能轻易透露,谁都不能告诉。
毛飞飞心间一番挣扎,最终咬了咬牙,轻轻摇了摇头,毛飞飞伸手拿过毛笔,笔尖簌簌,几行清秀小字现于纸上:“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民女只是与自家主子分离太久,怕主子忧心挂念,还望公主恕罪”
毛飞飞写完双手递给白锦诺,白锦诺看到后,虽猜到毛飞飞有所目的,不过她并未点破,只唇畔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笑意:“那好吧,本宫亲自送你过去,以免有人再盯着上”
毛飞飞垂眸,稍作思考,眼下情形,跟着她去大殿确实稳妥,于是便默默颔首,敛了敛裙摆,随着白锦诺一道往大殿方向而去。
暗处的黎和安见状也连忙偷偷跟了上去。
同时玉鹤洐这边跟身为暗卫首领的石亦安接应上,二人碰面,仅是目光交汇,便心领神会,当即无声而动,检查装备、部署暗哨,一系列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迅速铺开,静候随时可能突发的状况。
而徐钰奎这边才刚费尽心力,从一众达官贵人的寒暄客套里脱身,他暗自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缓神,就瞧见小皇子白君熙去而复返。
这小家伙前脚刚走,这会儿竟然被刑鸢鸢用绑在他手腕上的红纱长条,像牵风筝似的给拽了回来。
白君熙眼眶泛红,腮帮子鼓鼓的,满心不情愿,脚下趔趄着,被刑鸢鸢一路拖着走,嘴里还不住嘟囔、哭闹着:“我不管,我要皇姐姐!柳姐姐不来就算了,为什么皇姐姐也不来!我要我的皇姐姐,就算没有皇姐姐,没了皇姐姐,飞飞哥来也行啊!飞飞哥人可好啦,模样还俊得很,我今儿个非得见到他不可!”
刑鸢鸢身为玉鹤衍麾下的副将,行事风格却与旁人预想的大相径庭,她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做派,平日里待人温和,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活脱脱就是邻家亲切友善的大姐姐模样。
但可千万别被这表象误导,真要触及底线、碰上事儿了,她骨子里的果敢坚毅便会显露无遗,绝不是任人拿捏、好欺负的主儿。
刑鸢鸢被白君熙这一连串高分贝的哭闹搅得满心无奈,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遭达官贵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带着或讶异、或哂笑的意味,她却全然顾不上理会那些窃窃私语了。
她轻叹了口气,刑鸢鸢秀丽的面庞上满是愁苦之色,无奈哄劝道:“小皇子呀,您打心底厌烦那些繁文缛节、拘束礼节,公主殿下心疼您,特意去帮您应付那些难缠的大人了,这会儿实在脱不开身,至于您念叨的毛飞飞,属下连这人的面儿都没见过呢,您不过才见了人家一次,怎就一口咬定他好得不得了,还非他不可了?”
白君熙一听这话,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看着就要往地上躺去打滚耍赖,拔高了音量哭闹道:“我才不管这些!飞飞哥长得那般好看,眉眼如画的,光看着就招人喜欢,性格指定也是极好的!我今儿个是非要他不可!柳姐姐不来陪我,皇姐姐也不见踪影,要是飞飞哥再不来,这生辰宴还有什么意思,我不管!”
刑鸢鸢被白君熙这通哭闹搅得头疼,纤手无奈地扶上额头,轻轻揉按,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小皇子啊,您如今都满 16 岁了,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可不能再像儿时那般任性胡闹,您瞧瞧,这四下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宾客云集、达官显贵齐聚一堂,要是传出去,说您在生辰宴上哭闹不休、满地打滚,多有损您的尊贵形象啊,往后啊,您行事得稳重些,也是时候担起皇子该有的风范,真正长大了”
白君熙此刻全然听不进劝,眼眶泛红,腮帮子鼓鼓的,满脸写着倔强与任性。在他心里,自小就被父皇、皇姐、皇兄捧在掌心,受尽宠溺,这皇宫上下,谁见了他不得让三分?哪会把什么形象、规矩放在眼里。
当下,白君熙哭闹的动静愈发大了,努力想要挣脱捆在自己身上的红纱,宣泄着满心的委屈与不满:“我才不管这些!从小到大,父皇最疼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我乐意,让父皇斩了那些嚼舌根的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谁敢数落我,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刑鸢鸢满心无奈,像是被难缠的孩童磨去了所有耐心,只能轻叹一声,手上稍稍使力,继续攥紧红纱长条,拖着耍赖的白君熙往前行去,边拖边说:“行嘞,您接着闹吧,可就算您把嗓子哭哑了,公主殿下这会儿也抽不开身过来”
白君熙哪肯乖乖就范,小脸涨得通红,铆足了劲儿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气急败坏地嚷嚷:“刑鸢鸢!你赶紧放开本皇子,再这般放肆,小心我禀明父皇,斩了你!”
刑鸢鸢被白君熙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闹得彻底没了脾气,翻了个白眼,随口敷衍道:“行行行,您快去请陛下斩了我吧,最好明日天一亮,就把我的脑袋给剁咯,也落个清净”
白君熙一听这话,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小声嘟囔着,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切,我可不是那等小气巴拉的人,就饶你这一回,算你命大”
刑鸢鸢看着白君熙这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扯出一抹笑意,顺势哄道:“是是是,咱们小皇子宽宏大量,心地最好了”
徐钰奎在一旁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憋了许久的笑意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快步走到两人身前,打趣道:“刑将军,这是咋回事啊?小皇子犯了啥错,竟被您拿红纱给绑起来了,平日里可少见呐”
刑鸢鸢瞥了眼还在一旁赌气的白君熙,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解释:“唉,还不是因为柳姑娘外出跑生意去了,三公主眼下又忙着帮小皇子应付那帮难缠的大人,他倒好,这会儿又一门心思哭着喊着要找一个叫毛飞飞的人,搅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头疼死了!”
徐钰奎眼珠子滴溜一转,狡黠之光一闪而过,显然是琢磨出了哄人的妙计,顺便还能卖他一个人情。
徐钰奎嘴角噙着笑,悠然转身看向白君熙,故意卖起了关子:“小皇子,说不定啊,臣恰好认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毛飞飞呢”
白君熙眼睛骤亮,仿若暗夜里燃起的两簇火苗,急切问道:“真的?你当真认识?”
徐钰奎潇洒地轻摇几下手中折扇,缓缓打开,扇面一展,平添几分悠然气度,不紧不慢道:“那是自然,臣与毛飞飞私交甚笃,关系好着呢”
这一下,白君熙彻底来了精神,猛地挣脱开束缚他的红纱,三两下蹦到徐钰奎跟前,仰着脑袋,那双湛蓝如狗狗般澄澈的眼睛满是期许,巴巴地催道:“那小侯爷快细细讲讲,赶紧把他叫来!”
徐钰奎收起扇子,抬手摸了摸下巴,脸上佯装出为难之色:“这个嘛……”
白君熙急得小脸涨红,双脚在地上交替跺着,拔高了声音嚷道:“哎呀,姓徐的你快说呀,大不了我往后答应你一个条件,绝不食言,快讲!”
徐钰奎嘴角笑意更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皇子,这话可当真?”
“当真!当真!”:白君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徐钰奎顺势俯下身,凑到白君熙耳边,压低声音悄声道:“实不相瞒,小皇子,你刚刚看见的那位姑娘,其实就是毛飞飞扮的,他现下正在执行机密任务,不得已才着女装行事,待会儿要是再碰上,你千万得假装不认识,万一走漏风声致使身份暴露、任务失败,毛飞飞可就深陷险境了,没准儿啊,还会因此恼了你,讨厌你呢,所以,你可得乖乖的,别坏了事”
白君熙先是一惊,嘴巴微张,满脸错愕,继而心头涌起丝丝欢喜,能知晓毛飞飞下落本就是意外之喜。
可一想到不能与他相认,心里又空落落的,百般不是滋味,但权衡之下,他哪舍得毛飞飞涉险、因自己起嫌隙,当下咬了咬牙,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安安静静等着,全然没了方才耍赖哭闹的模样。
刑鸢鸢目睹这戏剧性的一幕,满脸惊愕,下巴都快惊掉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觉浑身一轻,像是挣脱了枷锁,彻底解脱了。
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徐钰奎的肩膀,长舒一口气,释怀地笑道:“小侯爷,虽说不知道你到底跟小皇子嘀咕了些什么,把这尊小祖宗哄得服服帖帖的,但这份功劳,我记下了,真是多谢你!”
徐钰奎笑着摇摇手,谦逊道:“刑将军说笑了,小事一桩罢了,既如此,咱们现在就安心等着吧”
刑鸢鸢欣然点头,就近落了座,等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