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周家灵燕

10、第 10 章

　　赵老师最近定了个新规矩：午休时间必须去食堂吃饭，不许叫外卖。其实林晓宇倒不介意，只是每次走进食堂，看到人山人海的场面，就有些望而却步。
　　这天，她刚踏进食堂的大门，就被涌动的人潮推得东倒西歪。面前的窗口大排长龙，她站在原地踌躇，想着要不要换一个。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边。"
　　程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微微侧身，像一堵无形的墙，替她挡住涌来的人流。林晓宇低声说了句"谢谢"，跟着他排进另一个窗口的队伍。这个窗口人明显少些，但价格比其他的要贵一些。
　　"这里的饭菜比较好吃。"程铭轻声解释，目光依然直视前方。林晓宇偷偷抬眼看他，心想他大概早就把自己的饮食习惯都摸清楚了。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打好饭菜，程铭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后。食堂里早已座无虚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林晓宇刚要坐下，就听见王楠中气十足的声音：
　　"晓宇！这边！"
　　抬头望去，王楠正使劲朝这边挥手，她身边的长桌还空着两个位置。林晓宇转头看了眼程铭，对方温和地点点头，端着餐盘跟了上来。
　　"哎呀，真是巧了。"王楠笑眯眯地说，眼睛却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林晓宇在桌下不着痕迹地踢了她一脚，换来好友更加得意的笑容。
　　程铭安静地坐在林晓宇对面，低头吃饭。他的餐盘里，除了米饭和炒青菜，还有一份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林晓宇注意到他把肉都小心翼翼地挑到了盘子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什么珍贵的宝物。
　　"这个给你尝尝。"他忽然开口，将红烧肉推到林晓宇面前，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这家做得特别入味。"
　　林晓宇一愣，下意识要推辞。
　　"我知道你喜欢吃红烧肉。"程铭继续低头扒饭，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上次春游你吃了两碗。"
　　这下轮到王楠愣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程铭，又看看林晓宇泛红的耳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原来这个看似冷静的大男孩，把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都默默记在心里。
　　林晓宇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夹了一块肉。确实很好吃，不知是因为厨师的手艺，还是因为给这块肉赋予了特殊含义的那个人。
　　从那天起，两人的午餐时间仿佛有了默契。虽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但只要看到对方，就会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那些看似无意的相遇，其实都是两颗心在悄悄靠近。
　　有时候程铭会去篮球场训练，林晓宇就会在食堂多逗留一会儿。偶尔能看到他风一般地跑进来，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汗珠，衬衫的领口被汗水沾湿。
　　"太晚了，估计没什么好菜了。"林晓宇会故作遗憾地说。
　　程铭总是摇摇头，露出温暖的笑容："没事，能吃饱就行。"他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比任何美食都更吸引他。
　　这时候，林晓宇总会"偶然"剩下一些菜。"我点多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她把餐盘轻轻推过去，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温情。
　　程铭就会接过她的餐盘，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那些她刻意剩下的菜，在他眼里大概比米其林三星还要珍贵。
　　后来王楠私下吐槽："你们这哪里是在谈恋爱，简直是在演默片。"
　　林晓宇低头摆弄饭盒，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我们这不是......"
　　"得了吧，"王楠翻个白眼，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我看程铭那家伙比你还享受这种状态呢。你发现没有，他现在都提前五分钟结束训练，就为了赶在饭菜凉了之前遇见你。"
　　林晓宇愣了愣，想起程铭每次风风火火冲进食堂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些急促的脚步声里，藏着多少少年的心事。
　　这天中午，程铭又跑得气喘吁吁地来到食堂。但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个保温饭盒，看起来像是精心准备过的。
　　"妈妈今天包饺子，"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根微微泛红，"给你带了一些。"
　　林晓宇看着他打开饭盒，香气四溢的三鲜饺子整整齐齐地码着。她忽然有点想哭。原来爱情就藏在这些细小的温暖里，在每一个平凡的午后，在每一顿简单的午餐时间。
　　这种时候，真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让她能好好记住这个少年急匆匆的脚步声，记住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记住他总是留到最后的那份红烧肉，记住此刻午后阳光下，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的温暖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