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遇见》知知橙橙

5、第5章

　　曾经九月学习过很多技能，上到开飞机和游艇，下到飞檐走壁，完美诠释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怪兽揍得了色狼。
　　怪盗肯定是不能再做了，那之后生活也需要稳定的经济来源。

　　那以什么职业谋生呢？
　　俗话说得好，宇宙得尽头是编制。
　　于是黑月铁骑里除了年龄小的一月被安排上学，其他人和VV学院签了五年一签的合同成为了老师。

　　二月八月一个教兽语一个教心理，六月教美声，五月教枪械知识，其余人全部教战技格斗（打架）。
　　三四月在开学前夕给学校拍过一套婚纱宣传片，让很多学生大呼这是什么绝美爱情，于是他们俩的课都是满员的，一边上课一边嗑cp，执着于问两人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偏偏两人又是认真严格的人，于是每次上课学生们问出来后，都会被狠狠地操练一番，但他们下次课又会继续问。
　　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琉星本就是VV学院的人，经过救世一战后从学校顺利毕业。从婴儿状态恢复后，休养了一段时间，而后返校任教，教的是侦查课，给学生们传授侦查知识。
　　有次九月来上班时过他的课室，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到了教室里的场景——曾经毛毛躁躁的三脚猫侦探已经蜕变成功，站在交谈上神色自若地给学生们分析现场，看起来沉稳又可靠。

　　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她也一样。

　　她停在窗外看向里面时，正好与正在授课的侦探老师对上视线，对方笑着冲她眨眨眼睛。

　　九月回了一个微笑。

　　**

　　回到办公室里，只有八月一个人在。
　　十月的位置上放着一个包，拉链敞开，不难猜到他是下了课从背包里拿了衣服就出门洗澡去了——原本男生们没有出汗后冲澡的习惯，特别是五月，每次上课后出汗又多，呆在办公室里熏得人难受，有次九月忍无可忍，把他们都打了一顿，此后他们就有了这个习惯。
　　其他人都在上课——二月和五月的恋综录制早已结束，最后也没牵手成功。节目播出后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学生们都乐于看老师们在荧幕上活跃，并以此打趣，好在二月和五月并不介意，还会借这个话题活跃课堂氛围。
　　办公室里八月在苦哈哈地写教案，见九月进来，只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冲她打招呼。

　　“可恶啊！为什么破军突然要求非格斗类的课程都要手写教案啊！我们又不是普通的学校！！”八月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如果不是格斗类课程实在没什么好写，估计都得写吧。”九月安慰她，“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命。”

　　“我不接受！！我命由我不由天！！”八月呐喊。

　　路过的破军探头进来，冷不丁地说：“那你就辞职。”

　　八月被他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见是破军，又打哈哈说自己刚刚是在开玩笑的。

　　“没有没有，其实我最爱写教案了的。”

　　“呵呵。”破军冷笑两声，“你最好是。”

　　“那必定是。”

　　突然袭击完毕，破军又撤回一个脑袋，并贴心地帮她们把门给关上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她和九月，八月这才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

　　九月笑而不语。

　　说话间，四月和三月也结束了自己的课程，分别回到了办公室，一前一后的。
　　见九月和八月在办公室里，一个表情苦大仇深，一个眼含笑意，似乎是刚刚在聊天。

　　“在聊什么？”四月问。

　　“在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九月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

　　四月和三月同时顿住了，而后小心翼翼对视了一眼，见对方都是满脸通红脑袋冒烟的模样，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彼此间暧昧涌动。

　　如果这是课堂，两人一定会无视掉学生们的起哄，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教学，并暗戳戳加大训练量。但现在调侃他们的是姐姐，还是他们两个人都打不过的九月姐，自然不可能像对待学生们一样对待姐姐。
　　更何况熟悉的人调侃，才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眼看这对小情侣羞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九月愉快地弯起了眼睛。

　　三月和四月拿着衣服去洗澡了，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八月写教案时的抱怨声，还有窗外传进来的鸟鸣。
　　这样闲暇的时光，放在一年前根本就无从想象，可现在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九月觉得有点安静过了头，想着听听音乐。她点开音乐软件，不知道要听什么歌好，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响起了旋律声。

　　“嗯……？这是周杰伦的《她的睫毛》？”八月从教案中抬起头来，“好久之前的歌了吧，九月姐，你怎么突然听这么久远的歌？”

　　“……怀念一下旧时光嘛。”九月随便扯了个理由。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
　　无预警地对我笑
　　没有预兆/出乎意料
　　竟先对我示好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办公室里回荡着轻快的音乐，九月摆弄了一会桌上的东西，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十月的办公桌。

　　十月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合照。那是一张很久很久以前拍的照片，比九月发现的那本日记里夹着的照片更久远，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
　　那会他摆出来的时候，黑月铁骑们都直呼震惊。
　　——照片里有年少时的他们，有已经没了头发的Q博士，有还未脱离培养皿的沧月。
　　甚至在角落里还有K。
　　不过K被十月用一张贴纸贴掉了脸。

　　那是大家最整齐的一次合照了，所以即使有K在上面，十月也依然放了出来，也因为是唯一一张，所以舍不得破坏，没有把K撕掉，只是把他给贴起来，眼不见为净。
　　照片里大家都开开心心，笑得不知愁绪，营养液里的沧月也安静地沉睡着。

　　只是时过境迁，再美好的团圆也都散了。
　　就像月亮总有阴晴圆缺。

　　九月忽然想起了那本日记——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十月视角下的自述，记录着他眼中当下发生的一切。
　　那本日记里有写到大家一起拍照。

　　好像……是一个新年。
　　拍完照之后不久，玄月被安排出任务，从此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再见面时，世间已无玄月，只有堕天使之首路西法。

　　九月比所有人都更早见到消失的玄月，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那是他。
　　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已经过去了。

　　她想起了日记里写下的那些少年心事——那本日记里，其实很少提到她的名字，但神奇的是，她能精准地知道哪个“她”写的是她。明明不是她的日记，可她却更像是里面的主角。
　　那些岁月说她和十月一起经历过的，从另一个视角看过去，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九月知道自己应该要把日记还给十月，不该窥探他人的隐私。
　　可莫名的，她就是将那本本子留了下来。

　　为什么呢？
　　她也说不上来答案。

　　除了十月那本日记里的内容，九月还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一本日记。那本日记里同样记录了她和十月之间的一点一滴，是她视角下的故事。但是那本日记早已随风而去了。

　　“真可惜啊。”

　　日记里贴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照片，可是都不见了，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是被人践踏或者拾起，亦或是掩埋在了风沙底下。
　　总之，再也回不到她的手里，也到不了她打算送出的对象手上。

　　“可惜什么？”八月有些不解地抬头问道。

　　九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把话说了出来。她摇摇头，轻声道：“可惜想不出来今晚吃什么好。”

　　“啊，那确实是个世纪难题。”

　　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推门而入的银发青年笑着接了句。

　　发梢上还挂着水珠，青年眉目和缓，神色温柔。

　　**

　　八月去上课了，三月四月还没有回来，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十月在。

　　窗外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雷电轰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在窗子上蜿蜒斑驳。
　　屋内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从轻快的小甜歌变成了婉转的抒情乐，是孙燕姿的《遇见》。

　　“十月。”

　　银发青年闻声而动，回头朝她看来。

　　“怎么了？”他温声询问。

　　九月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十月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问出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的事，确信自己并没有什么惹到九月不开心的地方。

　　“今晚吃火锅，怎么样？”他试探性开口。

　　然后十月看见她趴在办公桌上，冰蓝色的眼瞳直勾勾望着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她什么话也不说。

　　情绪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翻涌，像顿河一样静静流淌着。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少女轻声回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