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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巴布斯咖啡厅 ...

  •   社团中心大楼,猫头鹰小说社。

      温沉惠靠窗坐着看书,能感觉到雨水渗透进来的凉意,潮湿的空气好像让书页也变得绵软。

      上午好不容易决定给陆泉发去短信,结果只收到一句「看我有时间吧。」。

      看到这句典型的敷衍后,他也羞于去逼问具体时间,只能干等。再见她,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嘲笑。

      他正反复后悔着,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陆泉的名字后立即抿了抿嘴唇。

      「不是有事和我商量吗,请我到巴布斯喝咖啡吧。我在维兴楼下等你,来接我。」

      嘴角不自知地勾起一丝微笑,温沉惠快速地收起书本,把椅子收进桌子,在门口的行程记录表记下离开时间后,抽出长伞直奔目的地。

      社团活动中心离维兴楼不远,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在他的疾步下,两分钟就到了。

      隔着密集的雨幕,他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陆泉。飞进伞下的细雨任性地溅到镜片上,朦胧了他的视野,只剩下模糊的色块。他缓步走近,嘈杂的雨声似乎也随之变小了。

      忽地,镜片上一颗水珠滑下来,清晰了她的侧脸,她正抬头望着连串的雨帘从屋檐落下,专注的神情后是他永远猜不透的思绪。

      他在台阶下站住,心中生出些突兀的不甘——总该有那么一回,是你先看见我吧?

      一下午,陆泉都在思考具体该怎么做才能向林松潜和平坦白。

      听到一旁的收伞声才回过神,转脸看见了温沉惠,他正猫洗脸似地捏着袖子擦眼镜上的雨水。

      显而易见的逃避举动,也不主动和她打招呼,典型的温沉惠行为。

      明明同属一个年级,两人还算表面上的亲戚关系。更不用说在寒暑假期,林松潜的舅舅、也就是温沉惠的爸爸,也经常带他到铁玫瑰小住。按理说,也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但中间隔着一个林松潜,足以让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温沉惠因为林松潜而十分在意与陆泉的距离,可单纯的天性又不想让陆泉误解他的本意,这就导致了每次面对陆泉,他都会处于不知所措的紧绷状态。

      这些被陆泉看在眼里,反而激起她恶劣的本性。温沉惠不擅争辩也不会告状,自然成为她的捉弄常客之一,当然也更加剧了两人的紧张关系。

      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温沉惠就会摆出这样别扭的可爱模样——时刻提防着她的取笑,同时还想拼命维持形象,紧张得像只直搓手的小刺猬。

      看着一如既往的他,陆泉的心情奇妙地轻松下来,笑着走过去,主动和他往下的躲避视线对上。

      视野中她突然出现,温沉惠一愣,湿润的双眼暗藏忐忑地和她对视,悻悻地放下捏着袖口的手,嘴唇挤压,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开口。

      他的反应深得陆泉的欢心,“我们走吧。”

      闻言,温沉惠悄悄松了口气,“好的。”

      见他眉眼舒展,陆泉一时抑制不住恶作剧的坏心,又故作认真地靠近,“你眼镜上全是水痕,还看得见路吗?”

      “什么?”然后趁他愣神,快速抬手抽走他的眼镜,激得他当即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没了眼镜的保护,他心慌得厉害,伸手就要去抢。可惜被她侧身躲过,手指抓了一把蓬松的头发,微凉的触感又让他瞬间抽离,做了坏事一般心虚地不敢再去制止她。

      陆泉拿着眼镜索性往自己脸上戴,“哇——世界变得好清晰。”

      “你快点还给我、”

      她充耳不闻,还在他面前转了转脸,“温沉惠,你觉得我适合戴眼镜吗?”

      见她又在耍弄自己,温沉惠憋起气,清秀的眉眼皱出愤怒的委屈,伞柄的吊绳在他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动作转。

      他的眼镜不合她的脸,反而衬得她脸型精致,镜框框住她灵动漂亮的双眼,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他拧着一股劲,就是不想顺她的意,“不适合,快点还给我。”

      同时,陆泉也在看不戴眼镜的温沉惠。没了眼镜,他眨眼的频率明显加快,鼻梁边两条小巧的压痕暴露出来,睫毛沾了水气合成几小缕,竟有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也许是林松潜的光芒太盛,总是让人忽视掉他独一无二的清秀。陆泉暗自觉得温沉惠是最适合穿衬衫的少年,高挑而没有压迫感,黑发清爽,看上去斯文内秀沉稳可靠,只有眼睛里透出的单纯时不时会出卖他的本性。

      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变。

      “温沉惠你现在看上去好——”说着,她故意停顿,依言拿下眼镜还给他,“算了,我们走吧。”

      又来了,又是话只说一半!

      “我看上去什么?”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改为抓住她的书包。

      陆泉顺势满足他,“我只想说,戴眼镜确实会让人看上去聪明点。”

      “你!”

      “你你你非要听的啊。”

      陆泉看他干瞪眼就心情舒畅,走到他身边,“走吧,你撑伞。不是想让我帮忙吗。”

      温沉惠从来说不过她,干脆眼不见为净,扭头打开伞,等她进来后,故意看向前方,心里发誓在到咖啡店前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两人走出屋檐,很快被大雨包围,天地连成一片。

      校外大路边的停车位,正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雨滴连绵敲上车窗,模糊地映出罗屿丰兴致不高的侧脸。

      他正戴着耳机,百无聊赖地靠着皮椅,一双长腿交叉架在对面座位上。一旁的杨兆在兴致勃勃地说些什么,被音乐掩盖听不清楚。

      他现在只后悔一时兴起把监控视频给他们看了,导致在他已经厌倦的时候,他们还在纠缠不休。

      忽然,杨兆拿着平板伸到他面前,他懒洋洋地垂眼看去。

      照片上的女孩明显是陆泉。看身高和模样大概是初中时期,在某个活动上拍的。红色的公主裙,金色的皇冠,蓬松的卷发,还有灯光下越发雪白通透的皮肤。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直视着镜头,带着势不可挡的调皮笑容。

      “真可爱,对吧!”

      罗屿丰眨了下眼,不耐地摘下左边的耳机,“你有完没完。”

      他这副样子杨兆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个对人不感兴趣的冷血怪胎。

      杨兆夹杂着笑意轻讽回去,“还不是你先勾起的么。好久没遇见这么好玩的事了,我干嘛放过?”

      他在论坛上搜到的显然不止这一张,说完又继续浏览起陆泉的其他照片。划到一张陆泉穿着水蓝色纱裙的照片,他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惊叹:“哇哦,极品极品!我一定要约她!”

      罗屿丰瞥了照片一眼,“她和林松潜关系不一般,你注意点。”

      “这有什么,玩玩而已嘛。”

      听到这里,罗屿丰不打算再废话,重新塞回耳机,听着没有人声的音乐转向窗外。

      近处的花坛上,装饰花早被持续的雨水打落一地,铺出了一条黄色的花瓣小路。看着随风摇摆的残枝,他的思绪也随着音乐的节奏飘荡。

      其实他早已厌倦与这几个人相处,大概其他人也一样。只是,他们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从小被安排在一起,就算相互不合,时间一长也被迫磨合出古怪的默契,更被越来越多的秘密结实地捆绑在一起。

      四人里,杨兆和钟校登最是臭味相投,可即便如此,他也只会对把钟校登一顿折磨的女生提起兴趣。

      还有比这更窒息更扭曲的关系吗?

      狭窄的视野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由远及近地走入,照片上的陆泉不期然出现在朦胧的雨景中,还和一个男生共撑着一把伞。

      这次,他竟奇妙地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惊讶。同一个学校,同一栋楼,哪里遇见都不奇怪。他只是放空了大脑,漫无边际地想着:原来她平时不扎头发,恰到好处的蓬松卷发增添了份俏皮的成熟,和她清丽干净的五官搭配出独特的气质。

      他像平时赏析建筑绘画那样去分析她的美感来源。隔着一层玻璃,他转动着眼珠,静静地看着她走出视野。

      “沈毅飞终于来了。”

      紧接着杨兆的声音,车门唰地打开,一个男生带着雨气弯腰进来,他把伞随意扔进驾驶座下的抽屉,面对杨兆坐下。

      沈毅飞皮肤偏黑,头发也剃得短,有着结实的健美身材,气质比起衬衫西装更适合穿运动服,眼神间偶尔流露出的冷意却让人下意识心生畏惧。

      他接过前座司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久。”杨兆笑问。

      “花了点时间去棒球部填了入部申请书,烦人。”说完,他把毛巾扔回前座,“哦对了,杨兆,我刚刚看见钟校登的——”他煞有其事地歪嘴一笑,“女王大人了。”

      “什么、你说陆泉!在哪?”杨兆立即跳起来,扒着窗子往外四处张望。

      他猴急的样子逗笑了沈毅飞,“她刚刚就走在我前面,现在应该也没走多远。”

      “你不早说!”

      “干嘛,你要找她?”

      “对啊,我们不是要去医院看钟校登吗?带上她一起去呗!”

      沈毅飞愣了两秒,挑眉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那场面、一定超有意思。”

      “掉头!”

      巴布斯咖啡厅是巴德明顿中学附近有名的咖啡店,复古的装潢极富韵味。

      大面积的棕色真皮沙发,佐以点点墨绿嫩黄粉红的装饰绿植,风铃式的小灯之类,显出店主极具品味的审美,十分受年轻人的喜爱,因此这里也成为了学生间热门的约会地点。价格自然也是普通连锁店的四五倍。

      两人站到咖啡店的雨棚下,温沉惠收起伞,插进一旁的伞架里。

      推门进去伴有一声铃响,点餐台就在右手边。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想点些什么?”

      陆泉看了看墙上的今日推荐,“一杯拿铁中号少冰,一个抹茶慕斯。你呢?”

      “我也要一杯拿铁。”

      “好的,请先入坐,稍后给两位送过去。”

      今天大雨,店里难得很空。陆泉习惯在右边靠窗的第三桌坐下,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对面案几上的玻璃鱼缸,几条指头大小的金鱼在里面随着气泡游动,旁边绿植的长叶垂了几片进水里,引得小鱼时而轻啄。

      她放下包,见温沉惠正取下眼镜擦去雾气,不再捉弄他,“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温沉惠戴上眼镜,咳嗽了一声,似乎终于从一路的沉默中找回了平静,“这个月有小姨的钢琴演奏会,你能劝林松潜去看看吗?”

      陆泉困惑地皱起眉,“这是…你的意思?”

      “是小姨希望的。”他摇摇头。

      听到这个消息,陆泉不可不谓吃惊,如果是温倾主动提议的,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凝重,温沉惠不禁问道:“怎么了?”

      陆泉单手撑住脸颊,思考一会儿后才开口,“如果这些你都告诉林松潜了,你被他骂就是活该。”

      温沉惠不解,着急起来,“为什么?这不是难得的和好机会吗?”

      “林松潜连当年发生的事都没告诉你,你就没有点自觉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还不是你、你老是挑拨我和他关系、”

      听到他主观臆断的指责,陆泉立即睁大了双眼。

      “打扰一下,两位的咖啡,还有您的抹茶慕斯。”

      “谢谢。”

      等服务员走后,陆泉才半是好笑地开口:“你说你这么笨竟然还进小说社团写小说,真是无法理解。”

      “你凭什么、”温沉惠压低了声音朝她倾身过去,愤怒的眼中紧压着受伤,“我不许你再嘲笑我的小说!”他永远都忘不了陆泉对他小说的贬低!

      陆泉觑着他羞愤的神情,光明正大地耸耸肩,“什么嘲笑?哦,那个‘我做的梦都比你写的有趣’的评价吗?”

      对上他不可置信的受伤眼神,陆泉也委屈,“连林松潜不亲近你的真正原因都没搞懂,我只能说,你太迟钝了。”

      温沉惠掐紧了手,嘴唇挤出白色。

      陆泉见好就收,把抹茶慕斯放到他面前,“想我告诉你原因吗?”

      一时间,温沉惠也不知道是她的举动还是话更令他意外,他低头瞧着散发甜味的蛋糕,刚刚被放下,还在诱人地左右轻晃。

      “你不吃吗?温沉惠,喜欢甜食又不是什么错,干嘛不好意思?”

      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赏着温沉惠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开始染红,刚刚积攒的怒气也瞬间漏空。

      “在我面前,你可以大胆地吃哦。”

      温沉惠出身书香世家,祖上出过历史有名的大文豪。家族历经时代变迁,在近代也顺应潮流进入商界。严苛的家教下,他被养成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性格也不奇怪。

      自然,在陆泉眼里也变得越来越无聊。现在看着他微红的脸,反倒松了口气。

      “真的不吃吗?看看这甜而不腻的雪白奶油夹着一层松软的蛋糕,再撒上一层清香扑鼻的抹茶粉,增添了一丝□□人回味的苦涩,恰到好处地、”

      “我吃。”

      温沉惠屈服欲望,泄气地轻瞪她一眼,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看着他眉眼都控制不住地雀跃,陆泉既满意又好笑,“好吃吗?”

      温沉惠垂着头,抿着唇咽下,嘟嘟囔囔地终于全面投降,“好吃。”

      模样乖巧又可爱,像极了毛茸茸的幼犬,陆泉为之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也忍不住彻底放松下来,脸颊压出两点浅浅的酒窝。

      “傻瓜,现在你又不胖了,如果想吃尽可以在外面吃啊,他们又不会随时监控你。”

      温沉惠又依依不舍地吃了一口,“我做过保证的。”

      陆泉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就这么磨蹭呢?她撕开砂糖条倒进杯子,一边搅动,一边挑眉揶揄道:“哦,我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谎,说谎多难啊。”

      见她又变了心情,温沉惠闷声回道:“是我自己想吃的。”

      他等着陆泉的讽刺,却看见她只是低头搅动咖啡,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莫名地,心里顿时陷入一种空荡。他不喜欢被她无视的感觉,哪怕是不好的反应,他也想要。明知道她会生气,他的嘴却还是不听话地张开,孩子般执拗地要伸手拨动火苗。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点小事也要说谎。”

      果然,勺子叮的一声碰在杯沿,“你又要教育我了?”

      见她冷淡下表情,温沉惠的心纷乱地躁动起来,深压住迷惑的雀跃,习惯性地连声否认,“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着急地皱起眉头,眼睛无措地乱眨,“我只是想,也许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才这么说,不是、要教育你。”

      他压了压嘴唇,镜片下的眼睛袒露恳切,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变好。”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仿佛怕她听漏。

      陆泉愣了几秒,接着,兀自笑着向后倒上沙发。卷翘的睫毛落下两瓣虚影,覆在琢磨不透的迷人笑容上,紧紧地吸引着温沉惠的视线。

      嘴里还残留着蛋糕甜蜜微苦的余味,他写不出一笔此刻的心动忐忑。只能傻乎乎地跟着她勾起嘴角,不自觉吐露心声:“你笑什么?”

      陆泉无奈地摇了摇头,身旁的绿植垂下一片长叶,轻轻地挠着她的脸,很快被她随意地用指尖弹开。

      温沉惠的视线也不禁跟着划出一道弧线,又重新落到她身边。

      陆泉坐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真不知道林松潜是怎么忍你这么久的。”

      “温沉惠,你的嘴真的好笨。”

      她带着笑意说这句话,简直像在打情骂俏,这个念头让温沉惠的脸开始发热,连忙掩饰地挖下一大块蛋糕塞进嘴巴。

      “好啦,回归正题。我是不会帮你去劝林松潜的。”

      她玩着精致的小铁勺,“现在就挺好的,不用相互折磨。”

      “怎么会?”温沉惠连忙咽下蛋糕。

      “她想和好,但连演奏会都要靠你邀请,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她才是成年人啊?”

      “这能不能说明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温沉惠慢慢坐直了身体,蛋糕也不吃了,“小姨说怕林松潜不去才…其实她自己也在犹豫吗?”

      “所以啊,应该等她有十足的勇气才行,当初说离婚就离婚抛下林松潜,再重蹈覆辙,林松潜怎么办?”

      温沉惠焦躁地抬了抬镜框,“真的不能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陆泉果断摇头,“我承诺过林松潜。况且替别人保守秘密也算是个美德吧,温老师。”

      “别瞎说,”温沉惠瞪她一眼,才别别扭扭地说道:“那你能告诉我,林松潜为什么不亲、信任我吗?”亲近这个字眼太奇怪了,他迅速换了一个词。

      “说你笨,你就不聪明。”

      “如果你是他,有个家庭幸福的表哥,天天用同情关怀的眼神在你面前乱晃,还时不时说些刺激人的关心话,你会开心吗?”

      “我没、”话说一半,温沉惠也没了底气。

      “林松潜自尊心那么强,你还姓温,他能对你敞开心扉才是奇迹。”

      听到她的话,温沉惠肉眼可见地颓唐起来,似乎多年的努力都变成了负担压在他肩膀上。他小时侯撅着嘴从眼镜下面抹眼泪的样子浮现在陆泉眼前,让她不由怀念地一笑,妥协道:“你明天有空吗?”

      “嗯?”

      “明天我要和林松潜萧戚去浅杉寺的烟火大会,你要一起吗。”

      “他不和你敞开心扉,你就主动坦诚,好好和他谈一谈,我在旁边帮你,怎么样?”

      “真的吗?”

      对上他溢满希望的双眼,陆泉点点头,“当然了,就是别抱太大希望。”

      知道她在故意泼冷水,温沉惠还是感激地说道:“有时间,我马上跟社团请假。”

      “啊,我记得是叫猫头鹰小说社的吧,那今年你也要发表作品喽。”

      “是的,”提到这个他又没了精神,“可我还没想好写什么。”

      见他主动送上门给她取笑,陆泉自然不会放过,正要放下杯子,坏笑还在唇边酝酿,眼睛不经意转过对面的玻璃鱼缸,与水幕那头的人正好视线相对。

      橘色的小鱼悠悠地飘过,荡起水纹,罗屿丰俊美冷傲的脸也随之轻晃。

      他就在前桌,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缺少情绪的眼神笔直地透过水的空间,长时间地审视着她。

      他在那里多久了?陆泉嘴角的笑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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