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有》蚂蚁的幸福

84、好好照顾自己

　　1

　　到家后，明月就开始收拾衣物准备洗澡。

　　何时跟着靠了上去，说：“月亮，你饿吗？要做点吃的吗？”

　　明月担心何时开车开累了，说：“我不饿，你饿的话，自己去煮，或者等我洗完澡再煮。”

　　既然不饿，就算了吧。

　　何时想继续装可怜，以此博得她的同情和可怜，于是说：“等一下。”

　　明月以为他要上卫生间，就到沙发上等他，结果发现他也在收拾衣服，一副要洗澡样子，就没理他，让他先洗吧，拿起手机刷一刷。

　　刚没看几眼，何时就杵在了面前，说：“月亮，你进去一下。”

　　明月问：“怎么啦？”

　　“你进去就知道了。”

　　明月进去后，何时也跟着进去了，把门说了之后，可怜兮兮地说：“月亮，我手疼，我自己洗不了澡，你帮我呗。”

　　明月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何时看她不动，把手伸到后背一点点的地方，就说：“你看，再也不能动了，再动就疼了，洗不了背，可怜可怜我吧。”

　　“那我只帮你擦擦背。”

　　“嗯，好。”

　　等擦完背之后，明月就要出去，结果何时把喷头朝她身上喷水，她的一下衣服就湿透了。

　　“何时，你干什么？”

　　“洗澡啊！别出去，不然等下还得进来帮我擦干后背，一起呗。”

　　衣服都湿了，还有啥好说的。

　　洗完澡后，明月就在沙发上看书，何时也在旁边陪着她看。

　　到了十一点时，明月看他还不去睡觉，就让他赶紧回去睡，还把韩瑞雪搬出来，叮嘱他不能熬夜的。

　　何时问她什么时候睡，她说等会，但是何时在房间刷手机刷到十一点半，见她还没有进来，走出来一看，她居然已经在沙发上睡了。

　　何时想要把她抱回去，刚碰到她，她就睁开眼睛说：“你睡床，我睡沙发，帮忙把灯关一下，困了。”

　　“为什么？”

　　“照片的事情，我还没过去。”

　　何时听了，心凉了起来，果然还没原谅自己。

　　“那你回去睡，我睡沙发。”

　　“何时，不要再闹了，你得好好休养，这个沙发比医院的陪护床舒服多了，快去睡吧。”

　　“那我们一起回床上睡。”

　　“不回，我就睡沙发。”说完，直接侧身背对着何时，闭眼睡觉。

　　何时直接把人一抱，也不跟她废话了。

　　“何时，你受伤了，快放我下来！”

　　何时直接把明月扔在了床上，说：“好好在这里睡觉！”

　　明月生气坐了起来，瞪了何时两眼，就要下地。

　　何时问她：“干嘛呢？”

　　明月没理她，直接下地，然后在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抱着就进了小房间，刚要门关上时，就被何时拉住了，然后直接把人和被子扛回了房间，这次不等明月有动作，人已经被何时摁住了。

　　“既然不想好好睡觉，那我们就做点运动吧！”说着脑袋靠近了明月一点。

　　“你起开，疯了吧，医生和你妈都说了不可以做剧烈运动！”

　　“你肯听他们的话，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两人的之间只有巴掌宽的距离了。

　　“我听！我听！你身体重要！”明月有不好的感觉。

　　“你的身体就不重要吗？”何时质问着明月。

　　“重要重要，我都听你的！”

　　“我不听你的！”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距离。

　　2

　　下午刚上班，明月就发了信息给何时，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外地出差，要周六才回。

　　何时打电话，两人又聊了一会，放下电话之后，两人都叹了口气。

　　一个叹终于应付过去了。

　　一个叹最终她还是在躲开。

　　在明月见到韩瑞雪的时候，何时就能感觉到她的为难和抵触，韩瑞雪是否真心地接纳她，还有杨晨岚的事，都是她的心结，所以自己说要结婚，她才不会答应自己。

　　何时打了一个电话给袁沅，让她帮忙劝解一下韩瑞雪，然后下班之后，约了到蒋照家一起喝酒，因为他想醉一回。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已经好久没有单独约我喝酒了！”蒋照把何时迎进了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吃的和酒。

　　何时苦涩地笑了笑，没回答。

　　蒋照一脸懂了的表情，也笑了。

　　何时坐下来，拿起酒就喝。

　　“你上上周六怎么这块就走了？要我和解释什么呢？”蒋照也坐了下来，陪他一起喝酒。

　　“月亮不肯和我结婚，她在躲我。”何时一口气把酒喝完了。

　　“上上周还如胶似漆的，现在就若即若离的了。也不奇怪，这些年你们就是这样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习惯了，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妈一直在逼她离开我。”

　　“为什么啊？”

　　“老蒋，你说是不是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都无需理由的啊？”

　　“或许吧，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除了说话，两人都没停过喝酒。

　　“你和岚岚怎么样了？”何时瞟了一眼蒋照，当蒋照听到岚岚两个字时，嘴角明显露出了不小的弧线，何时心里一沉。

　　“还不错，上两个周末都一起玩，这周末也约好了。我跟你说，我妈让我去相亲，我都拒掉了，我计划好好地追岚岚。”

　　何时像被人抽了几耳光似的，疼痛难忍，但还是说：“蒋照，能帮个忙吗？”

　　“有屁快放！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的了！”

　　“你帮我劝劝岚岚，让她帮忙开导一下我妈，告诉我妈，我和她不可能的。”

　　蒋照开心地笑着说：“没问题，包我身上！兄弟我保准完成任务！”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蒋照能感觉到杨晨岚对自己的态度在慢慢地转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了，他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种男女之间的羞涩。

　　看着蒋照脸上满心欢喜的笑意，以及对自己的仗义帮忙，何时不忍心欺骗他，看着蒋照沉声地喊了一声：“老蒋。”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么一叫，准没好事。”蒋照太了解何时了。

　　何时连续喝了三罐酒之后才把和杨晨岚的事说了出来。

　　何时一边说，蒋照脸上的笑容一边褪去，然后逐渐蒙上气愤，拳头也握得越来越紧了。

　　等何时说完之后，蒋照很想痛揍他一顿，但看到他颓废的模样，最后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把桌上的食物都砸得振动了一下。

　　难怪上周杨晨岚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满脸阴霾地跟自己说她做错了一件大事，搞笑的是自己还傻乎乎地去安慰她，逗她开心。而今天，自己还豪言壮语地要为自己的兄弟说情，这两人真是太，太，太把自己当朋友了，哈哈哈，真是，太够意思了！

　　蒋照大笑着，拿起酒，狂灌了起来。

　　“老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也是喝醉了才犯错的！”

　　蒋照把酒喝完了之后，又笑了，然后起身把门打开。

　　何时站了起来，临出门时，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走了出去。

　　“答应你的事，我会跟岚岚说的。”然后就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３

　　“妈！你怎么过来了？”杨晨岚打开门看到袁沅时，下巴都惊到了。

　　“怎么，不欢迎啊？”袁沅笑问道。

　　杨晨岚上去就把袁沅的臂弯搂住，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说：“我的母后大人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最近怎么样呢？”袁沅第一次来，抬眼打量着四周，杨晨岚见此，干脆就把她领着看了一圈。

　　“这个房子还挺温馨的，离公司又近，蒋照那孩子还是很用心的。”杨晨岚刚过来上班时，就跟袁沅说过，是蒋照帮忙找的房子，好些的家具也都是他帮忙买、帮忙安装的。

　　“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要到旁边的城市办点事，刚好来见见你，还有你雪姨。今晚在你这里住一晚，明天就去看你雪姨，周末得回去。”

　　“岚岚，你现在跟阿时怎么样了？”袁沅一边问，一边观察杨晨岚的表情。

　　杨晨岚轻轻地皱起了眉头，难为情地说：“妈，阿时有女朋友了，他不喜欢我。”

　　“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袁沅有些担心地看着杨晨岚，她自小就喜欢和阿时在一起玩，自己和老杨也都喜欢阿时那孩子，两人也从来没有忌讳地在她的面前说想让他当女婿。

　　“我不知道。”杨晨岚也搞不清楚了。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伤心吗？”

　　“刚开始的时候很难过，后来就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蒋照呢？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妈！我一直都当他是朋友。”

　　“我听说他一直喜欢你，是吗？”

　　“可能吧，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跟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你没想过考虑一下他吗？”

　　“我就觉得他很圆滑，一点都不稳重，对我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就好像只是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已似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是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以玩笑的方式来向你表达，这样即使被你拒绝了，你们两人也不尴尬。”

　　“我没想过，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岚岚。”袁沅拉住了杨晨岚的手说：“前几天阿时找过我了。”

　　“他说什么了？”

　　“他告诉我，他已经有结婚对象了，说从初中开始就喜欢那个女孩了，非她不娶的。他也知道你喜欢他，但他一直都只当你是妹妹，不想耽误你，让我劝劝你。”

　　袁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起来：“他说你雪姨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早就把你当儿媳妇了，他让我帮忙劝劝你雪姨。”

　　“岚岚，爱情是讲究两厢情愿的，阿时他不喜欢你，他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不管你有多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你的。即使你们勉强在一起了，他会把怨气迁移到你身上，你们不可能幸福的。岚岚，听妈妈话，断了对他的念想吧。”

　　“妈，我知道，但好像这么多年，喜欢他已经习惯了，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晨岚扑在了袁沅的怀里。

　　“都怪妈不好，没有注意到你们的真实情况，还一直在撮合你们，让你从小就有了这种想法。”袁沅内疚了起来，从小开始，“嫁给阿时”这个观念像种子一样，被自己和韩瑞雪植入到了杨晨岚的身上，但两人却没有去考虑和关注过，这块土壤是否适合这棵种子生存，等发现时，种子已经长成了歪脖子树，留着成不了才，拔掉又要脱层皮。

　　“岚岚，不管怎么样，忘掉阿时吧，我知道你难受，但会好起来的。”袁沅安慰杨晨岚说：“我听阿时说，蒋照像你喜欢何时一样，也是从小就喜欢你，他谈过女朋友，但是都忘不了你，也听说他为你做了很多的事情。”

　　“岚岚，听妈说，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比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多了，因为前者的幸福握在了你自己的手里，但后者却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蒋照那孩子上次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一个挺精神，挺有礼貌的孩子。妈不是说你一定要选他，只是让你多跟他接触、多深入了解一下，没有人会一直等你的，妈是不想你错过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岚岚，就像小孩一样，如果一直不愁吃的，她就不会珍惜粮食。等有一天饿了，没东西吃了，她就会知道粮食有多宝贵，才会意识到是自己离不开粮食，而不是粮食离不开自己。蒋照就像粮食，他一直围在你的身边，你随手就可以拿到，并不觉得他有多珍贵，等哪天他走开了，找不到他了，你可能就会后悔了。”

　　“妈，道理我懂，给点时间我想想吧。”以前给蒋照发信息，他都是秒回的，即使没有秒回也会事后详细地解释，但这几天联系他，他回复得非常不及时，即使回复了也是短短的一两个字，原本越好周六一起出去的，也说有事推掉了，让她着实有点不习惯。

　　“要不要把他约出来，和妈见一面？”袁沅看杨晨岚的伤心劲也过得差不多了，就想轻松一下。

　　“妈，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这都哪跟哪啊，我以什么理由约他啊？你以什么名义见他啊？那不得尴尬死！”

　　“行行行，等哪天真确定了关系之后再约。”两人笑了起来。

　　4

　　料想何时应该去上班了，明月才回了家里。她已经申请了异地办公三个月，刚好那边有个项目缺人手，就申请过去了，今天是回来收拾行李的，明天就过去。

　　何时发信息知道明月已经回家了，等一下班，马上也回了家。

　　当他看到两个箱子时，他紧张了起来，坐到了明月的旁边，指着箱子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换工作地了，下周就去别的城市上班。今天太赶了，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我晚上住酒店，明天再过来把剩余的东西打包寄走。”

　　“月亮，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离开的吗？”

　　“你那天也答应了我不开车的，结果呢？你出车祸了！你也答应如果你妈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们就好聚好散的，你以前也答应过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不阻止我离开的。你，都做到了吗？”

　　“那不一样，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有手有脚的，你能拦我多久？”

　　“能拦一天是一天！”

　　“我今天等你回来，就是想好好地跟你道个别，不要为难我了。”

　　“月亮，别走好吗？”

　　明月站了起来，背起了自己的背包，推着其中的一个箱子，抬脚就走。

　　何时拉住了她的手，问：“真的要走吗？”

　　“是！”说的同时甩开了他的手，准备要离开。

　　何时马上把她抱住，求着她说：“月亮，别走，我求了你了，别走，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放开！”

　　“我不放！”

　　突然，明月在何时的手臂上咬了下去，很用力。

　　何时愣了一下，然后忍着没动，让她发泄。

　　最终明月还是心软了，松了口，看着深深的齿痕，落泪了。

　　“月亮，别走！”

　　“放开！”

　　“你答应我不走，我就放开。”

　　“放开！”

　　僵持了几秒，何时还是慢慢地松了手。

　　何时的手一松开，明月又要离开。

　　趁明月不注意，何时拿起钥匙，快快地把门锁了起来，然后将她的背包抢了下来，并把她的钥匙、身份证、手机全拿在了自己的手上，高高地举在了她的面前。

　　“何时，你有病吧！”

　　“对，我有病，你就是我的药，药不能停，一刻都不能停！”何时没有再理明月，直接说：“我去做饭。”

　　......

　　“岚岚，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杨晨岚收到信息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高兴了起来。

　　“好啊，时间地点你定吧。”向来这些事都是蒋照来操心的，她负责出现就好了。

　　“你定吧，定了告诉我。”收到信息，杨晨岚的心情又突然不好了起来，奇怪他最近怎么了？

　　带着疑问，杨晨岚只好回复一个“哦”。

　　看到蒋照走过来，杨晨岚招了招手，但蒋照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招手回应，脸上也不复有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沉闷的表情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杨晨岚笑问着。

　　“先上菜吧，饿了。”蒋照没什么精神地说。

　　“哦，好。”和蒋照在一起吃饭时，杨晨岚从来没有自己叫过服务员上菜，但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坐着，眼睛却看向了别处，杨晨岚只好自己叫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杨晨岚又关心地问：“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蒋照看了看她，然后低着头一边吃一边说：“去相亲了。”

　　相亲，他居然去相亲了！杨晨岚像饿了没找到吃的孩子一样慌了。

　　蒋照提起了头，看杨晨岚还愣在那里，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杨晨岚也回神了，也埋头吃饭。

　　空气中只听见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

　　扒了几口之后，实在吃不下去了，蒋照再次开口了：“不要再喜欢阿时了，他已经有月亮了，死心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蒋照，你什么意思？”杨晨岚不明白蒋照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聚会那晚的事情，阿时都跟我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杨晨岚急了，没等蒋照说完，就打断了。

　　蒋照站了起来，被杨晨岚拉住了。

　　“岚岚，不要再去插手阿时和明月的事了，他们现在在闹分手了。”蒋照把杨晨岚的手指掰开，说：“还有，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找你了，好好照顾自己吧，走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也跟着下来了。

　　“蒋照，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杨晨岚的话没能留住蒋照，等话音落下时，他的背影已经越走越远了。

　　杨晨岚从来没有被蒋照这样冷落过，一股委屈的眼泪，快速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