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个人自传》水流走了阳光

6、第六章：养牛十年

　　养猪的第二年我就想着买牛犊来养，和丈夫商量后他就帮我买了牛犊。养猪虽然费心劳神，但是一年也就忙四个月时间，但凡有空闲时间我就想尽自己能力多做点事。
　　养牛有个好处，比较省事，牛吃的饲料少，投入成本小，每年生一头牛犊能卖钱，大牛还能干农活。有了牛之后，山上的4亩田地我就不发愁了，拉架子车上坡、犁地、收麦子、收玉米，那些崎岖的山路，陡峭的山坡，全用牛来出力。
　　养牛的缺点是要吃很多草，牛主要以青草为主食，就得我每天割两次草，每次都要装满一背篓。陕西的背篓不是四川或者江西那边的小背篓——又小又浅，这里的背篓装满少说有一百几十斤重。我必须早上六点多起床出门，在周边的果园或田边儿找牛喜欢吃的嫩草，赶在七点半早饭前割完草到家。下午三四点又去割草，赶在晚饭前回家，下雨天用提前准备的干草来填塞。
　　第一头牛养了六年，生了四个牛犊，每头能卖四五百元，这就有了近两千块经济效益。记得老牛被卖掉那天，丈夫落泪了。老牛一直帮着家里干活，主要是顶替丈夫，所有出大力气的活儿都用老牛，老牛还挺通人性，拉车、犁地，都不用人大喊大叫的发脾气，丈夫很是感念它的好。其实想想，丈夫和老牛也挺像的，常年干着出力的活儿，从来不叫苦叫累，仿佛这是他的宿命一般。
　　第一头老牛卖掉，留下一个牛犊，我们继续养着，重复着每天的割草、铡草。养到第四个年头，牛不算老，但总是生病，记得那时得了胃病，叫兽医看过几回，给牛做过手术，灌过药，忙活了半年多没有根治，最后还是决定卖掉算了。
　　除了割草这活比较累人，还得铡草，用铡刀把青草切成一小节一小节的，这样牛吃起来容易消化，不浪费。铡草是个看似简单实则带有危险性的活儿，记得发生过两次事故，想起来都让我揪心的疼。
　　第一次是我，铡草需要两个人配合，力气大的负责铡，力气小的负责送草，二人要配合默契才行。有一次我送草，大儿子铡草，手放在草里面没及时撤出来，儿子就摁下了铡刀，结果大拇指上就被割了一条三公分长的口子，鲜血直流，用布包起来也没用，瞬间就把布浆成鲜红色。那种疼是钻心的，所谓十指连心，我是体会到了。当时儿子也被吓到了，急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安慰着孩子，忍着痛。
　　第二次是儿子的伙伴来家里玩，小孩子觉得大人铡草很有意思，就玩起了铡草游戏，小伙伴负责铡刀，儿子负责送草，结果手指也被铡刀给割了一条三公分长的口子，一大块皮翘起来，里面的白色骨头都能看见。又给家人吓个半死。
　　还有一次意外，铡刀靠墙放着，有一天下雨，大儿子进门走的快，不小心滑到了，甩开的胳膊碰到了铡刀刃，结果手腕被划了一条两公分的口子，挺深的。刚开始简单处理包起来，一周之后开始发炎，化浓，送去乡上的诊所给医生也吓了一跳，再深两毫米就会割到动脉。细菌感染导致伤口周围糜烂，发出一股子恶臭味，儿子到是勇敢，医生拿镊子扣掉里面的腐肉，用棉签擦出脓血，一声没坑。至今孩子手腕上还留着疤，新长的肉没有皮肤的纹路，白白的。
　　想想养猪和养牛，没让孩子少干活，还有六亩田地，那几年老公还承包大队上三亩多地。我的孩子自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很少有大把的时间玩。丈夫是个爆脾气，孩子稍微有些情绪就是一顿呵斥，小孩子也怕自己的父亲，不敢反抗，我总是充当和事老，宽慰孩子们。一家人，就这样努力着，奔着把日子过好。
　　我们家有两个儿子，98年村上批下宅基地。9年的养猪和养牛改善了家庭经济，我们存了一万多块钱。看着村里面基本都盖了新房子，我们心想着努努力，先把框架建起来。我和丈夫拿出所有的积蓄，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一万多块，总投资近三万，把新房子的框架建好了。不过随着孩子长大，上学花钱多起来，还要还债，新房子一直放着，这一放就是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