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野之垣》千堂雪

13、地下暗室

　　从来到C2开始，隐隐之中感觉，像是有一张网，笼罩着他们，看不清楚。

　　“可能你的猜测是对的，我们要先找到证据。”江霁揉了揉肚子道。

　　“明天去实验室看看有什么发现。”顾渝说完这句，算是正式结束了今天的讨论。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顾渝准备走，回头看着江霁问。

　　“我们晚饭吃什么？”十六岁的小伙靠坐在沙发里，无奈地摊着手看着眼前的人。

　　“你还没上烹饪课？”

　　“没。”

　　“这课表排的有问题，回头我让人再给你一份新的。”

　　顾渝说完折进了旁边的厨房，有一些新鲜的食材，大概是温玉林让人送来的，那打扫屋子和洗水果，应该是一起的。

　　江霁实在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上司给自己做饭吃，又什么都帮不上忙，只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顾渝动作利索地操起菜刀。

　　“我来生火吧。”江霁看见炉子里空着，往院子里走。

　　找到一些细枝回到厨房，江霁小心翼翼地蹲在炉子口，往里边塞木柴，顾渝正在切菜，也没有赶江霁出去。

　　于是炉子旁的人放心地拿起一旁的火石，不多时，微小的火苗在黑洞洞的炉子里跳跃，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火势终于大起来，这时候往里添柴，噼里啪啦地爆裂着火星子。

　　“火再大点。”头顶上传来声音。

　　江霁干脆拿了一旁的小木凳子坐在炉边，拿了一旁码整齐的柴，往里添。

　　这柴像是顾渝码的，江霁在心里想。

　　食材放进锅里，往外炸出油星子，顾渝只好用手臂的袖子挡了锅沿，江霁迅速连人带凳子往后撤，到达安全地带，好在厨房够宽敞。

　　顾渝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动动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沉默回去。

　　或许是闻到了香味，刀子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了，正靠在厨房门口的门框上，看着锅里煮起的肉和菜。

　　没有什么卖相，但闻起来确实很香。

　　等饭煮的差不多了，刀子很利索地从橱柜里拿出三个碗，摆在案桌上。

　　顾渝扫了一眼碗，最后尝了尝味道，对身后的人说：“灭了火吃饭。”

　　然后率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拿了把勺子往外走。

　　江霁这才找了水瓢灭火，刀子已经盛好饭，他们二人端着饭出了厨房，三人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碗里飘着青菜叶子和热油炒过的肉，还有各种菜，像是一碗混杂所有食材的汤，不知道下一秒会吃到什么，好在味道不错，江霁连吃了两碗。

　　顾渝和刀子已经上了楼，他把厨房清理后，又检查门落了锁，才往卧室走。

　　躺在床上，江霁才又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提前摸进了实验室，顺手带回来一样东西，此刻正躺在他的手心里———/一个铁质的小盒子，外表很平滑，整体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这东西在小角落里很不起眼，但被他踩到了，幸亏还没扁。

　　如果他没记错，这东西琰褚上辈子给过一模一样的，里边是药。

　　左右两边卧室里住着顾渝和刀子，江霁只好在随身行李中找到一小节铁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打开。

　　里面装着芝麻大小的几粒药丸。

　　把小铁盒子里里外外都捣鼓了一遍，再无其他发现，江霁把盒子重新盖好，放进衣服兜里。

　　又捣鼓了一会儿从四处搜罗来的火药之类的东西，江霁终于制作好了一些小的炸药包，威力很小。

　　这类材料在战场上更容易弄来，缺乏材料，江霁先练练手，幸亏没全忘了。

　　等收拾完所有东西，江霁才坐回床上，环顾四周，这房间一点儿都没有变。

　　大概是从进这栋房子开始，有什么地方在隐隐作痛，那种名为怀念的情感，不可抑制地想要控制他。

　　一些疯狂，一些温暖，都随着时间流逝，在心底留下烙印，只待想起时，空旷的有些无力。

　　床边的人在发呆，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他撇去眼底的情绪，躺上床，盖好被子。

　　入夜，风簌簌地吹着，睡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三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去实验室。

　　距离顾渝家并不远，实验室是整个C2最为先进的研究中心，三个实验室分散在城内，今天他们来的，正是丢东西的那个。

　　到达实验室入口，顾渝掏出昨天温玉林给他的玉饰，很快有人带他们进去。

　　虽然从外表看只是普通的木屋，可里面全是用钢铁封装的，从地面、墙壁再到天花板，只有银白色的光晃的人心里发冷。

　　穿过笔直的走廊，在尽头是一扇关着的门。

　　领路的是一个有些年龄的大爷，看样子是这里看门的，他在门前停了下来：“这个就是丢了东西的实验室，从事发后一直锁着门。”

　　他说完，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门。

　　“你先去忙吧。”刀子对大爷说。

　　看来这件事被温玉林刻意隐瞒了，其他人都只是以为丢了东西，三人交换了眼神，走了进去。

　　和外边一样，钢铁全包，像是一个铁盒子，只有一扇并不算小的窗户，被铁网围住。

　　江霁走到窗边，确认窗户锁死了，且无法从这里进入。

　　“分开找找，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顾渝说完，往实验台那边走。

　　江霁先是把整个实验室看了一遍，尤其是那些瓶瓶罐罐，摆放的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遭了贼的样子。

　　正留神看着各种物品，江霁被桌子腿绊了一下，面前是一整桌子的试剂瓶，他只好往一侧躲，靠在了墙壁上。

　　“怎么了？”顾渝说着往这边走。

　　只听见“咚”的一声，不远处靠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我手碰到一个按钮，刚才一着急就按了......”江霁看着顾渝和刀子，举起了制造动静的右手。

　　“有照明的东西吗？下去看看。”顾渝说着，已经握住了后腰的手枪。

　　“有燃油灯。”刀子迅速从刚才走过的地方提来一盏燃油灯，用火柴点燃。

　　刀子走在最前面提着灯，顾渝在中间，江霁跟在后边，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地下走。

　　好在台阶并不长，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下到了地面。

　　这里竟然装着造价昂贵、极其稀有的电灯。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刀子打开灯，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和实验室差不多大小的地方摆满了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器材，里面装着各种动物。

　　江霁看的想吐，碍于身边的人，硬生生忍了回去。

　　顾渝人看着没什么事，但是也只有十九岁，脸色微微发白，面色凝重。

　　只有刀子身经百战，还靠近了去察看有什么异常。

　　“这里是干什么用的？”刀子看着里边的尸体，自顾自问。

　　“先上去吧。”顾渝用衣袖掩着口鼻说。

　　检查整个室内没有异样，三人往上走。

　　江霁在黑暗中往衣服兜里塞了个东西。

　　从刚才的位置按下开关，地面上的通道关上了。

　　等他们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出口的门关上了。

　　江霁在墙壁四周找了一圈，没有开关，难道这门的开关又在什么隐蔽的地方？谁锁了门？

　　“刚才下去之前有人锁门吗？”江霁摸着墙壁问。

　　“没有。”

　　“我也没锁，谁没事把门锁了！”刀子也开始找开关。

　　大约五分钟后，实验室里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刀子和江霁在试图闹出动静。

　　大爷开门的时候，江霁差点一拳抡老人家脸上，及时收了回来。

　　“这门好像是这样的，会自己锁，琰褚平时不让其他人进来，这种情况发生的少，我就给忘了。”大爷说着把门完全打开。

　　“这是琰褚的实验室？”顾渝问。

　　“是。”大爷回答道。

　　江霁看见顾渝脸色又变了变，只觉眉头紧皱。

　　琰褚的实验室丢了东西，实验室里还有那些隐藏的“东西”，但是琰褚人不见了。

　　问题又回到了琰褚身上，找到琰褚，才能弄清楚一些事情。

　　“刀子，你去查一查近半年琰褚的行踪。”

　　“江霁，你跟我去找温叔一趟。”

　　“好。”刀子先行离开。

　　走在去温玉林家的路上，江霁看着脸色并不怎么好的顾渝，其实换谁都难受，自己家里发现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没准是什么瞒着自己的秘密。

　　只是这件事，顾渝的父亲，KC的老大，知道吗？

　　即使江霁没有见过地下那些东西，也一定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不需要藏起来，在黑暗里进行。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温玉林家。

　　其实不止顾渝，连江霁都不是第一次来。

　　应该是有一年冬天，顾渝来给温玉林拜年，当时的山顶城内还落了雪，大红色的对联在白茫茫天地间格外醒目，除去杀手的敏感，应该是显得极为喜庆。

　　那一段短暂美好的时光，如风沙般散在了时间里。

　　温玉林家和顾渝家的房屋是类似的，只是比顾渝家大一些。

　　过了大门，就闻到了香味，偏屋的厨房里有人正在做饭。

　　一定是温婶吧，江霁想。

　　KC发展到如今规模，想要找几个人来做家务是很简单的，但是温玉林家的饭是温婶亲自在做，家里定时会来人大扫除。

　　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只是他们二人并无孩子，出于礼貌，并无人多问，有些事情要学会止住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