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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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聚餐结束，喻川在回学校的车上接到了李思圆的电话。
“喻川川！你和程煦元什么情况！我和同学疯玩了最后一天，晚上极限赶上高铁，刚拿出手机就吃到了个大瓜！还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瓜！”
考虑到车上还有其他人，喻川没有直接回答她，“你高铁几点到北京？”
“我们在高铁上过夜，明天早上到北京，哎呀你快跟我说说，你俩什么情况！你国庆回江州碰到他了？”
对李思圆而言，两条看上去毫不相交的平行线突然相交，这事太魔幻了。
喻川看向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你网上刷到什么了？发我看看呗，我看看有没有虚假夸大的情节，然后再跟您一一汇报？”
李思圆在电话那头估计也猜到了她现在不方便谈这些，丢下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便挂了电话。
接着喻川就收到了她分享的G社链接。
【G社区·华大·programmer】@在互联网做姜：这个女生好像不是上次programmer的堂姐吧？什么情况？
点进去一看，配图是偷拍的下午在宿舍楼下的她和程煦元。
喻川带着鸭舌帽，加上偷拍的人距离有点远，没有拍到她很清楚的正脸，但是不妨碍李思圆一眼认出来是她。
喻川想回复李思圆说他们俩没什么，但细细想好像又有点什么，她很难界定李思圆想听八卦的尺度在哪。
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圆圆：【ok 明天下午咱俩都没课，面谈！】
喻川又看了眼那个偷拍的帖子，还好，关注这条帖子的大多是程煦元的粉丝，倒是没有在华大引起太多关注。
反正也没人知道她是谁，留给程煦元自己处理吧。
回到宿舍后，四个人轮流洗澡，喻川洗完出来时，瞬间被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锁定，是八卦的气息。
“又怎么了？”喻川拉开椅子坐下。
马一诺开门见山：“川川，我刚刚听玥玥说开学那天送你来学校的是个帅哥？既然你是单身，那他是另一个追求者？”
杜文雨补充：“那天被网友面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也是刚刚听玥玥说才想起来。”
喻川抿唇闭眼，肖瑾年，你的目的达到了。
展开面膜贴好后，她解释：“不是，那是我表哥。”
肖瑾年送她报道那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出门前看喻川穿白T配牛仔裤，已经在律所实习的肖瑾年愣是从箱底翻出条牛仔裤换上，为的就是给别人造成一种他是她男朋友的错觉。
喻川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摊开平板，点开某学习软件的草稿纸回看自己的推理过程。
马一诺：“亲表哥？”
喻川：“嗯。”
李玥：“那你表哥也好帅啊，你们家人颜值都挺高。”
马一诺：“真的假的，有照片吗？”
喻川手上握着pencil，“一会推完这个公式找找发你。”
“嗯哼，爱你哟，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点帅哥。”
马一诺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基础物理学》的笔记复习，过了会又问：“诶诶，那个呢？隔壁班那个叫什么来着......呃.....丁一是吧?他老来找你。”
喻川奋笔疾书的动作一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别提这人啊，恶心。”
杜文雨和马一诺对视，两人起身朝喻川凑了过来。
马一诺：“怎么回事？”
“就是不喜欢这人，纯恶心。”
马一诺：“他老来找你干嘛？”
“找骂。”
杜文雨问到了关键：“你俩以前认识？”
“......同学。”
李玥幽幽出声：“他喜欢你啊。”
“......”
杜文雨皱眉：“你同学，那就是一中的人，丁一……不会是我初中同学吧，就那个从小搞竞赛，眼高于顶，自视清高，看谁都一副'你是什么垃圾'的表情。”
马一诺：“他在追你？”
喻川：“他在骚扰我。”
听到喻川对丁一的评价，杜文雨扼腕叹息，走近拉起喻川的手，语重心长道，“川川，你可以不和程煦元在一起，但千万擦亮眼睛看清丁一，这人特别特别特别讨厌。”
喻川被她啧啧称奇的样子逗乐，“你好像比我还讨厌他。”
杜文雨倒不尽的苦水滔滔不绝：“讨厌！我特别特别讨厌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去女校念高中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初中那会我们班座位是按成绩排的，我倒霉死了每次都跟他坐同桌，去物竞班也和他一起，愣是被他阴阳怪气了三年，我扭头活动脖子他让我别偷看他解题思路，他考第一眼高于顶说我万年老二，我考第一超过他他说我是运气好，现在他居然在我们隔壁班，什么玩意儿，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丁一这人的眼高于顶还有他扭曲的价值观，喻川都是见识过的，但她没有任由丁一明里暗里贬低自己，高二分班的第一年就把丁一怼哑了。
但杜文雨不是喻川，她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学习成绩优异的女孩子，温柔而又大方热情，碰上丁一这种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宁愿换学校躲着点。
想到这，喻川还挺心疼杜文雨，“你要是在学校遇到他，直接骂，骂不过就叫我一起，我帮你。”
杜文雨瘪嘴假哭，“川川～”
“什么？什么？”
马一诺和李玥不认识丁一，听的云里雾里。
杜文雨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大说特说初中三年和丁一做同桌的苦难历史。
中途穿插着马一诺的点评。
“从小学竞赛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天呐，好输不起一男的。”
“好装啊。”
……
最后，李玥精准总结：“开学这么久了，他的名字在我们年级也没有很出名啊，你们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人是谁，说明这人也就那样，且等着看吧，这可是华大，竞赛保送算什么，像这种人，说到底就是极度自大和自卑的矛盾结合体，最后泯然众人，一定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杜文雨来劲了，“对啊，我们玥玥还是省状元呢，我要是走玥玥旁边，丁一肯定都不敢跟我说话。”
喻川和马一诺都被她一副兵临城下的模样失笑出声。
马一诺恨铁不成钢的推她：“你干嘛啊，这种人就没必要太在意，你越把他当回事他越来劲，再说了，有我在，我看谁敢阴阳怪气欺负你。”
说完，马一诺走过去拍了拍喻川的肩膀，“你也不用怕，先前是我不知道，下次他再敢来骚扰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没等喻川说话，李玥再次锐评：“丁一要是喜欢川川，那他要是知道程煦元要追川川，他肯定会破防的。”
杜文雨：“会吗？可是丁一以前也很看不起程煦元，因为程煦元初中那会英语很差，老被我们班主任针对来着——”
李玥抬手打断：“不，我们现在是上大学，可不是初高中那会只看成绩的时候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比成绩，程煦元是隔壁京大的，也完全可以比。”
马一诺：“不比成绩比什么？”
李玥：“可以比很多，首先，长相和性格这些个人魅力，我没见过丁一，但programmer的脸往那一放很难会输，而且光听小雨对两人评价的两极化差异就可以断定程煦元完胜，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金钱和社会地位，程煦元，富二代，自媒体博主，小小年纪好几十万粉丝，哪样不拉爆丁一。”
杜文雨完全同意程煦元完胜丁一的说法，“玥玥，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玥笑着摆手，“不过这最后还得看当事人怎么选择。”
于是三人的目光齐齐聚拢在喻川身上。
喻川摘下面膜，“玥玥你说的都对，但选择这个词不太准确，我是不会把丁一这种人放在我人生备选项里的。”
杜文雨抓她言语漏洞：“那你会考虑程煦元吗？”
喻川准备往洗手台走的动作一顿，默了两秒，她说——
“正在考虑中。”
……
……
周一。
喻川上午刚下课便接到李思圆的电话
“川川，我在地铁上，还有一站就到你学校了。”
喻川：“你不是早上八点才到吗，怎么不休息一下，不是说好下午我去找你吗？”
“我等不及了。”
“……”
挂断电话喻川火速收拾东西，把课本交给杜文雨帮忙带回宿舍，赶去学校四号门和李思圆碰面。
“圆圆。”喻川刚出校门便注意到了银杏树下的李思圆。
两人同时出声——
“饿不饿，想吃什么？”
“请细细说来！”
此时李思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盖过了美食的诱惑。
喻川一时语塞，笑叹口气，“有家东北铁锅炖还不错，我们去那吃吧，边走边说？”
李思圆挽上喻川的手，“吃什么都行，快说。”
步行到店十几分钟的路程，足够喻川把国庆前后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楚。
从误以为李思圆送的药、康凡驰好心办坏事、杜文雨闪躲的眼神、学校偶然遇到程煦元姐姐，到利用喻州约出程煦元当面求证，再到程煦元追到学校要她微信……
李思圆：“所以你纠结的点在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嗯。”
喻川向前台出示十分钟前的预约号码，服务员扫码核对点单内容后将两人引到座位上。
“那如果他证明了他是真的喜欢你呢？”
喻川取下围巾，套用李玥的话：“他说他要追我，那就看他表现？”
“啊啊啊！”李思圆一脸激动，“川川，你也喜欢程煦元吗？你俩居然是双向暗恋？”
天呐天呐，她最好的朋友要恋爱了！
对象还是中学时期难得一遇的帅哥！
喻川涮烫碗筷的动作一顿。
她摇头，如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时服务员端了个备好菜的大铁锅上来放好，贴心调好火候温度，给大锅盖上盖子，“请问锅边贴的饼子二位是选择玉米饼还是花卷？”
李思圆和喻川对了个眼神：“玉米饼吧，谢谢。”
工作人员端来玉米面，技术娴熟的贴在锅边，再次盖上盖子，“这边会有工作人员帮忙注意火候，请勿随便打开盖子，小心蒸汽烫伤。”
“谢谢。”
服务员一通操作结束后，两人被迫终止的对话得以继续。
李思圆问：“川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按照喻川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出现这样模棱两可的现象。
喻川喝了口水，她说：“我以前对程煦元心动过。”
李思圆嘴巴张成了O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喻川手里无意识把玩着印有东北特色印花的纸巾盒，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就高中的时候，我喜欢过他，但我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李思圆没再追问，而是给时间让喻川整理心情。
铁锅里开始冒出热气，喻川盯着盖沿自顾自开口：“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很多人因为那些谣言对我避之不及，程煦元却因为军训那点事儿一直帮我，我当时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有的是真生气不耐烦，有的是故意佯装不在意。”
“但是圆圆——”喻川抬头，“那种情况下，程煦元坚定的选择信任我、帮我，我不是没有感觉的。”
李思圆再了解她不过，面冷心热，嘴硬心软，不想她的情绪陷入那段不那么美好的经历里，她调侃道：“那你怎么没喜欢上我！我也坚定站你这边了！”
喻川被逗笑出声，无奈道：“喜欢啊，我都爱上你了！”
“嗯哼，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我心动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说不清楚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而且……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高一那会状态并不好，当时对他态度也挺差的。”
李思圆收了玩笑，握住喻川的手满脸认真：“川川，我画油画的时候呢，需要调很多颜色，画布上覆了一层又一层颜料，需要耗时耗力几个小时最终才完成一幅画，但这些只有画画的人知道，对于欣赏这幅画的人来说，所见即所得。还记得高一军训那会，我决定和你做朋友，死缠烂打融化了你这座冰山，在那些往事真相大白之前，我从未没问过你传言那些事是否真假，我不是心大不管那些谣言，而是因为我相信我眼见的一切，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喻川顿觉眼眶酸涩，好似双眼也要像铁锅一样冒出热气。
李思圆把纸巾盒从喻川手里解救出来，抽了张纸巾塞她手里，“哭吧哭吧，我知道我很会说话。”
喻川佯装恼羞成怒，“我才不哭。”
李思圆故意伸手掰她脸作调戏样，“我瞧瞧。”
喻川抬手轻拍开她的手，两人笑闹一番。
李思圆抓住喻川的手，正色道：“喻川川，你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棒，学习好，身材好，长得又漂亮，你值得被人喜欢，三年怎么了？能让程煦元念念不忘暗恋你三年，那是咱的本事，什么误会啊执念啊，都不重要！”
喻川问：“那什么重要？”
李思圆：“嗯……眼前开心最重要，比如现在，我觉得铁锅炖比较重要，它怎么还不熟啊，我饿死啦！”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