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山河浮

8、刘探

　　左明风默默的蹲在地下通道的拐角处，边上张烁警惕的看着周围，凌宜在对面的拐角处点燃了一支烟，烟雾随着他的动作飘到张烁他俩那边。
　　“你还抽烟啊？！”张烁震惊道。
　　“为什么不能抽？”凌宜比张烁还震惊，燃烧过后的烟渣差点掉到手上。
　　作为从小在张局（张编同志）的管理下，张烁当年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学业压力大”抽过一根烟后被张局打的三天下不来床，导致这孩子到现在都对烟这个东西有阴影。
　　“哦。”张烁木讷的点了点头，身后因为被凌宜刚才强大气势压迫的不敢说话的左明风也木讷的点了点头。
　　“这俩玩意咋当上警察的？”凌宜摁灭烟头在心里问。
　　张烁俨然不知道凌宜在心里怎么评价他的，目光忍不住的多看了他几眼。
　　“你也要抽烟？”凌宜从兜里翻出烟，用目光问张烁。
　　张烁看见凌宜眼睛里赤裸裸的挑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刚才污蔑自己垫增高鞋垫，瞬间莫名的胜负欲在自己心里蔓延开。
　　“我抽。”张烁接过烟，生疏的夹在指间。
　　“你不要命了？”左明风这时候终于从木讷中反应过来，出声制止道。
　　“你他妈的别废话，老子连这都不敢就显得咱们太怂了。”张烁一脚把左明风踩了回去，颤颤巍巍的接过凌宜递过来的火，点燃了烟头。
　　“大哥，怎么一股烟味？”在张烁正要证明自己不怂的时候距离自己不远处传来叶沿的声音。
　　张烁的烟刚点燃直接掉落在地上，和左明风对视一眼，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这是刚才逃跑的那个毒贩。”张烁微小的声音传到凌宜耳里，凌宜也听见了叶沿的声音，而他话里的大哥肯定就是刘探了。
　　果然刘川的声音传来：“凌宜，你在里面对吧？”
　　张烁和左明风同时将目光移到凌宜身上，内心几乎是一口同声道：“原来你叫凌宜啊！”
　　紧接着俩人同时意识到在外面叫凌宜的人是毒贩，顿时表情都严肃起来。
　　凌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情冷淡，话语冷淡，甚至还悠闲的再点了一支烟。
　　“是我，刘探。”凌宜呼出烟气道。
　　刘探手下率先进入，凌宜毫不留情的对着他们扣下扳机。
　　刘探淡淡的视线看向倒在地上的尸体，叶沿在边上踢开挡在路上的尸体。
　　凌宜举着枪，身边的张烁和左明风同样将枪口对着刘探那边。
　　刘探抬脚从拐角处出来，双手向上，手中的枪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
　　在刘探目光看向凌宜时，后者身后的张烁也抬头，俩人的目光正好碰到。
　　张烁这个“五好青年”在看到毒贩狠毒的目光时一个巨大的白眼翻了过去，边上就差中指鄙视刘探。
　　很显然刘探根本没有理会张烁的小学生做派，目光直接移向凌宜身上。
　　“就连警察都联系好了。”刘探缓缓道。
　　凌宜被刘探的话气笑了，眉峰一挑问：“身份都被发现了，不叫警察过来保护我，我死了怎么办？”
　　刘探若有所思，下一秒他突然上前，凌宜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手上的枪砰然落地。
　　这是一个警员绝对不能犯的错误，就连凌宜自己都没有想到，整个人惊愕的看着掉落在地的枪。
　　刘探根本没有给凌宜惊愕的时间，拳头带着风呼啸而过，张烁上前一把抓住刘探的手。
　　“砰。”子弹贴着张烁的耳朵飞过，接下来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左明风开枪，子弹穿梭去往刘探和叶沿的方向，张烁护住凌宜的头部，迅速的躲到拐角处。
　　叶沿在躲闪的时候，口袋里的定位器发出响声。
　　“大哥，他们的救援来了。”叶沿低声道。
　　“撤。”刘探目光紧盯着凌宜躲着的拐角，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
　　凌宜再被拉到拐角处的时候瞬间耳鸣声传入自己耳里。
　　“刘探……”现在的凌宜在短短几秒内呼吸开始急促，紧接着他的世界全面寂静。
　　翌日 云城第一人民医院
　　清晨窗外第一声鸟鸣声传遍整个病房，凌宜翻身坐起来，耳朵里的那种耳鸣声再次传遍整个大脑。
　　“从昨天你们就来，现在的病人处于危险阶段，耳鸣是随时都会犯的，如果强行转院的话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保证不了，而且左耳失聪，我们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检测不出来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你们能确保吗？”门口传来护士长的怒骂声，从昨天凌宜被送上救护车，在到医院抢救，整个人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新伤夹杂着旧伤，加上消瘦的身体导致护士长姐姐在心里想到了无数篇虐妻，追妻火葬场的情节，正准备报警抓住张烁这个“虐待狂”化身正义使者，但是被张烁手上持着的警察证，和腰上别着枪闪瞎眼睛，不然张烁高低要被云市正义的警察抓到拘留所待几天。
　　“上级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我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一天三点一线，岗位，家里，医院三头跑，到头来连个五千都赚不到，你说我容易吗？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娶，救个伤员还被你说是“虐待狂”你说有这么诽谤人的吗？！”张烁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好，但是还是梗着个脖子和护士长对峙。
　　说到这里，护士长再也安奈不住自己要诉苦的心情了，整个人撸起袖子道：“你以为我们容易吗？而且昨天晚上人家小哥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你是没见他后背的刀痕，还有你长的高高的，人模人样的抱人家的时候怎么那么粗鲁，人左边胳膊上都是被你掐红的，而且昨天晚叫你注意着病人的情况结果自己睡的比病人还死，今天让你自己准备一点清淡的早餐，你拎着个加辣的胡辣汤就来了，还是肉丸的？！”
　　此刻大高个的张烁被比自己个子矮了一大截的护士长训的说不上话，愣是一句话说不上。
　　“进去吧，你们领导那里我自己说。”护士长教育完张烁，示意他进去看看凌宜。
　　“真像我妈……”张烁嘟囔道。
　　“啥？！”护士长声音陡然拔高，张烁脚一崴，险些跪到地上。
　　“没……没啥。”张烁结结巴巴道。
　　护士长半信半疑，抱着文件夹走了。
　　坐在床上冥想的凌宜听见张烁开门的声音，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张烁。
　　“吃早饭。”张烁没想到凌宜竟然醒来了，憋了大半天才说出这三个字。
　　“行。”凌宜也是个爽快人，接过张烁递过来的一次性碗道。
　　“有点辣，你看你能接受不？”张烁试探的开口道。
　　“能。”凌宜认真的开始扒饭，阳光斜斜照到他的身侧，竟然显得颇为人畜无害。
　　“那个，刘探跑了，最后我们没抓到……”张烁咽了咽唾沫，看着凌宜说。
　　似乎在凌宜意料之内，他咽下嘴里的饭道：”没事，后面再慢慢抓。”
　　“你不生气吗？”凌宜的这句话在他的意料之外，张烁瞪着大大的眼睛问。
　　“不生气啊，抓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急什么。”凌宜对着勺子上的饭“呼呼”吹了两下，喝了下去整个人满足的点了点头。
　　张烁没说话，目光停在凌宜的侧脸上，那张可以说是惊艳的脸上最深处似乎藏着旁人不知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