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之芙谢花复开》开心柳柳

32、分开

　　如此过了几日，杨过思母情切，一日在桌上说了出岛一事，郭芙果然也要同去，被黄蓉按住不许，叫了郭靖送杨过回去，顺便同穆姊姊确定些事，郭靖自然听从，两人吃过饭搭了大船出岛。
　　郭芙生气妈妈霸道，不愿同去相送，自个飘到弹指峰顶眺望远去船只，瞧着消失不见的青色身影心下惆怅不已，这是她长到十岁第一次同杨过分开。过了几日郭靖回转，杨过却留在了临安。
　　郭芙自杨过离开，每日里进学也没了精神，练武也没了劲头，黄蓉瞧着女儿神情虽不舍，但终究还是狠了心装作不知，不管不问，平日里乐呵呵的姑娘不出几日愁的什么似的，黄药师同郭靖处被黄蓉提早打了招呼，也只能硬着心肠不问。
　　那边杨过又何尝不想念郭芙，可惜师娘下了死命令不准他私自回岛，杨过作为徒弟不敢不听。人在临安府，心在桃花岛，每日里苦着脸，穆念慈听了郭靖带来的话也不能多说什么，怕搅合了蓉妹妹的安排。
　　杨过自从回到临安府，每日里大把清闲时光，放在往常必定要出去到处耍，可这次却收了性子，每日里不是独个在临安府游走，便是待在自个屋里看书。穆念慈每日里还能见他几面，程英陆无双却是一间院子同住，愣是一天见不到他一面。
　　程英同陆无双本以为杨过此番回来，郭芙必定相随，不料黄蓉在中间插了一杆子，叫她们两亲近郭芙的谋化落了空。陆无双自那一日被杨过无视，对他便颇有微词，这次杨过归来，对她姊妹二人依然不冷不热，要不是瞧他是师父儿子，如此做派早同他翻脸，故而每日里倒也不如何去杨过跟前凑趣，倒是程英毕竟比表妹略大些，心思细腻敏感，又到了慕艾年纪，琢磨出杨过同郭芙许是生了什么龌龊，故而每日里时不时同师父打听杨过心事。
　　穆念慈也是从少年人过来的，哪里不知徒儿心事，当即把郭杨两家婚约和盘托出，又道杨家男子自来专情，从无二心之人。程英自此绝了心思，一心侍候师父，虽时有不甘，但每每被杨过视若无物般对待，日子久了，便连那不甘也没了。
　　程英以前寄住表妹家里，凡事总比表妹矮一头，日子过的小心翼翼，如今表妹一家遭难，她同自己一般做了师父徒弟，穆念慈对她两人一般无二的看待，两人没了以前的亲疏之分，她心下反倒对表妹偏疼许多。如今同杨过不睦，她每日里学完武功，带着表妹跟着街坊邻居家的孩子出去闹玩，日子过的自在又舒适，何必自寻烦恼，何况瞧着杨过一时半会也没法子叫郭芙明白他的心意，瞧他吃瘪心下微喜，每日里饭也用得多了。
　　穆念慈冷眼瞧着几人之间的道道，总免不了训斥杨过一番，杨过要的就是这般结果，欢喜听着妈妈训话，训完又丧了脸，苦思自己同郭芙的关系，可惜想了也白想，师父师娘都叫他耐心等着便是。可他已经在临安府住了月余，每日里不是陪着妈妈逛街散心，便是窝在房里读书习字，日子悠闲的堪如八旬老翁。
　　这日杨过一起床便收到黄蓉送来的信件，阅后脸上终于带了笑意，饭桌上三人瞧他不时傻乐的样子好奇不已，穆念慈倒是知道些内情，当即言道：“你师娘传了消息过来，芙儿怎么了？”自家儿子一颗心尽数系在芙儿那小姑娘身上，今日这般欢喜，只怕是蓉妹妹说了芙儿什么好事。
　　杨过喝着豆腐脑点头，“师娘邀我们回岛过节呢。”他这一世大多时候都在岛上住着，这次回来瞧过妈妈，他本想同师父一起回去，可惜师娘迟迟不来信，只能每日翘首盼望，今日终于叫他如愿了，一想回岛就能见到芙妹妹、师父师娘还有爷爷，他心里甜如蜜，可惜妈妈不愿意久留岛上，不然他的人生就更圆满了。
　　穆念慈算了日子，确实再过半月便是中秋佳节，当即笑道：“只是这事么？”她可不觉得儿子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开心成这样。杨过心里高兴，冲妈妈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又埋头喝着碗里豆腐脑。见问不出话，穆念慈也不迫儿子。倒是陆无双同程英两人听话听了半截，心下好奇难忍，偏师父不再发问，她两同杨过又不睦，只能恨恨吃早饭。
　　饭后，陆无双同程英收拾碗筷，杨过拉了妈妈出门采买回岛礼物，穆念慈觑了眼荣光满面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再追问道：“你师娘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瞧你一张脸乐的什么似的。”杨过摸摸脸颊，勉力将嘴角压下去，可惜事倍功半，越发乐开花，瞧儿子傻样，穆念慈心念一转想到一桩美事，当即问道：“你师娘是叫你回去同芙儿订亲？”也只有这事才能叫自来心性淡泊的儿子开心成这般模样。
　　杨过摇摇头嗔道：“妈妈，你别瞎想，芙妹妹中秋后才过十岁生辰，如此年纪如何订亲？”穆念慈两手一摊，“那你瞎开心些什么？”杨过知晓妈妈不探听到内情是不会罢休的，当即将前因说了出来。

　　那日郭芙用饭时问程英陆无双的事情被黄蓉打哈哈糊弄过去，第二日她单独寻了个空隙来杨过小院问他缘由，杨过立时将几人第一日的龃龉说给黄蓉，小孩子间的些许小事黄蓉并未放在心上，反倒对杨过待那姊妹两的反常感兴趣了，觑他一眼问道：“过儿，你前日也见了那两位妹妹罢，瞧来如何？”
　　杨过不妨师娘问道，心下琢磨着师娘的心思定神回道：“师娘，我前日只瞥了一眼便回房找芙妹妹说话，并不知晓两人相貌如何，人品更无从说起。”
　　“小滑头！”黄蓉拎着徒弟孝敬来的花束隔空点了点他，“你妈妈既已收了她二人，往后便是你的妹妹，你该上些心才是。”杨过可不想上心，前世招惹了两人，惹出许多祸事来，今生他只想离旁的女子远远的，“师娘，过儿只有一个妹妹。”
　　聪明人说话听音不听话，黄蓉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带了狭促之意，“过儿这话师娘可不大爱听，若日后师娘同你师父再有了孩子，难道你也只认芙儿一个妹妹。”杨过被师娘一问也想起了那襁褓中的女婴，师父师娘的孩子他自然会认，但是……“芙儿是过儿最亲的妹妹，谁也比不上芙妹妹。”他这辈子认定了芙妹妹，便是芙妹妹知事后不同他好，他也只认她，旁的他谁也不要。
　　痴儿啊痴儿，同穆姊姊一般无二的痴情，黄蓉这做母亲的心中既喜欢又害怕，过儿对芙儿之心天地可鉴，日夜可昭，只是自古痴情痛断肠，执念深重一身伤，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徒弟，她如何忍心叫他吃情爱的苦，刚想着劝解一番，郭芙又来寻她杨哥哥。
　　郭芙一进院门，瞧瞧妈妈又瞧瞧杨过，总觉得院内情形不对劲，当下出言问了几句，黄蓉实话告女儿，郭芙听后心下更疑惑起来，不就是认两个妹妹么，何必说的这么认真，难道是有旁的什么意思？
　　“师娘，你知道妈妈是何时收的两个弟子吗？”杨过怕小姑娘再问察觉到什么，转了话题，他记得前世程陆姊妹两人一个被爷爷救下，一个被李莫愁逮住，对了，还有武敦儒同武修文两兄弟呢，怎的今生没有见到他们兄弟两？难道这一世师娘同师父并未去嘉兴？
　　黄蓉郭靖夫妻两这一世确实没去嘉兴，他夫妻二人前几年找爹爹同两个小儿找的心力交瘁，多次苦寻不到，后来也只能拿黄药师留下的口讯勉强安慰自己，耐心待在岛上等着，穆念慈在岛上住了几年，时日渐久心下自责更甚，愧疚良多，自个儿搬去了临安，黄蓉劝了多次劝不动，也只能随她去，好在逢年过节还能携着大师傅一起聚聚，不然岛上日子更难熬。
　　“我记得……好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黄蓉那时不在，此时说来有些拿不定时间，“大概是荷花盛开时节，你妈妈去嘉兴祭拜你爹爹，偶然遇到了一桩不平事收的，不过具体事由，还是等等你穆婶婶来岛同你细说。”
　　“妈妈？”郭芙搂着黄蓉撒娇，她自来爱听故事，当即便要黄蓉细细道来，可惜黄蓉昨晚刚撒了谎，今日说了岂不是自打脸，她当妈妈的可做不出这等事情，两手一摊言道：“妈妈确实不知呀。”
　　“好吧。”杨过见郭芙小嘴微嘟，连忙端了一盒果脯放到郭芙桌前，郭芙笑笑拿了枚果脯吃着，杏眼眨巴眨巴瞧着杨过，“谢谢杨哥哥。”虽没听到故事，但吃到了甜蜜饯儿，也很好啦，小姑娘很容易满足，吃的脸颊小仓鼠般鼓鼓胀胀，瞧得两人怜爱更甚。
　　“后来呢？”穆念慈听到此处十分不解，出声问道。
　　杨过眨眨眼，“没啦，过了两日师娘便叫我出岛来陪妈妈你啦。”见妈妈依然一脸疑惑，杨过再解释道：“师娘师父都明白过儿的心思，师娘知芙妹妹同我一起长大，心里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想着让我离开一些时日，叫芙妹妹瞧清自己的心意，我虽不大同意师娘的安排，但也不敢违逆。”
　　人在面对恐惧的事情时总会下意识逃避，杨过也同样如此，他总是想再等等，再等等，等郭芙长大了，也许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黄蓉却不这么认为，女儿性子单纯，若不早些挑破婚约，只怕她会一直将杨过当成哥哥，经历过郭靖同华筝一事，她真的怕女儿有一日陷入靖哥哥相同的境地，靖哥哥是男子，芙儿却是女儿家，总归于名声有碍。
　　师娘所想杨过颇能理解，但心里总惴惴不安，一颗心每日里七上八下，叫他惶惶不可终日。幸好上天依旧站在他这边，师娘来信言道一切安好，想来芙妹妹……芙妹妹对他还是有些情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