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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南楚抬眼去看辛昭,想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些破绽来,可还没等得及她看出什么破绽,茱萸先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凑近道:
      “殿下,皇上叫您过去,说是有要事。”
      辛昭不急不忙地端起茶杯:“什么要事?”
      “奴婢跟江总管打听了,不出您所料,的确是那件事。”
      “阿楚和本宫一起去吧。”辛昭率先站起身拍了拍南楚的肩,南楚还有些疑惑,为何自己也要去?而且刚才茱萸声音虽小,但南楚毕竟离得近,不由得想问茱萸口中的那件事是哪件事?只是南楚刚想问,就被辛昭一个眼神堵住了,辛昭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等会儿说。
      她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今日发生的事情,全是问题,竟都想不出答案,偏偏这个提出问题的人不让她问,想活活憋死她。只是辛昭不让问,南楚也就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就和辛昭一起来了前殿。南楚脸上戴上了一层面纱,一路上也无人知道她是谁。

      宫人扯着嗓子喊道:“泰安公主到——”

      “昭儿来啦,快赐座。”皇帝皇后都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让宫人们把辛昭的位置安排在了他们旁边,竟是比两位皇子的座位还要高些。

      只是辛昭坐下了,南楚干站在那里也不是,或许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辛昭的侍女了,她便只好跪坐在辛昭旁边,辛昭倒是十分自在,竟然使唤起她来了。
      “阿楚,倒酒。”
      “阿楚,添茶。”
      “阿楚……”

      南楚实在没忍住,轻唤了一声:“殿下,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呢?”
      辛昭轻笑了一声:“好阿楚,你就先忍忍,等会儿你就懂了。”

      果然,没一会儿,皇帝就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辛昭小时候那些事迹,说这个女儿乖巧懂事又聪慧,随后语气一转,叹了一声:“唉,都说养女儿的最不想女儿长大,朕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昭儿长大了,竟也琢磨出些滋味儿来了。”
      皇后眼神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似是想暗示辛昭接话,偏偏辛昭就当作没看到,仍旧和南楚说着悄悄话,她摇了摇头,亲自给皇帝添了一盏茶:“陛下怜爱昭儿,疼了这么些年,但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哪儿有不成家的。”
      “皇后说得是啊,说起来,朕记得延爱卿家的大公子也弱冠了吧。”
      下面立刻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那人正是延家的家主——延清。
      “老臣谢陛下挂念,犬子今年二十有二了。”
      皇帝一边敲打着桌案,一边道:“朕记得,叫延盛对吧,小时候就做得一手好诗,如今也是一表人才了,可曾娶亲了?”
      延清道:“回陛下,犬子性子顽劣了些,老臣想着再历练历练,等到他真正懂事了,再成婚也不迟。”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心里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皇帝这是想让延盛尚公主,只是延清似乎是老糊涂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有推脱的意思。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偷偷看辛昭的反应,毕竟,这位主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要是不如她的意,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辛昭不慌不忙地放下了酒杯,还笑着捏了捏南楚的手指:“父皇,儿臣倒是觉得,延家公子甚好。”
      “哦?昭儿何时见过延家公子?”皇后有些疑惑,辛昭今日怎么有些反常?
      “母后有所不知,这位延公子如今在礼部,任膳部员外郎,偶尔也和兵部打些交道,为人正直,做事也严谨,颇得祁侍郎赏识呢。”

      辛昭对延盛一顿夸奖,倒是让皇帝和延清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倒是大皇子辛玘突然开了口:“皇妹对这位延公子如此赞誉有加,不如也请这位延公子上前来,让本宫也认识认识。”
      “皇兄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和延公子很熟呢,上次不是还一起去茶楼喝茶了吗?”
      辛玘一口茶水直接呛着了:“咳咳!我何时和延盛喝茶了?”
      辛昭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帝:“父皇,五日前,儿臣奉命去东市查探暖玉一事,正巧就看到皇兄与延公子在茶楼谈笑风生呢,儿臣还与皇兄打了招呼的,看来皇兄记性不太好。”
      “父皇,儿臣——”
      辛玘还想说什么,却被辛昭打断了:“哦对了,我记得当时,皇兄和延公子喝完茶就去了另一条巷子,儿臣也没好意思再跟上去,不知皇兄是去做什么了?我记得那边只有一家药铺吧。”

      皇后听了这话皱着眉,有些着急的样子:“玘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你这孩子也是的,宫中那么多御医,何必去宫外寻药方子呢,就算是不想父皇母后担心,也不能这么草率啊。”
      “母后,儿臣后面也去寻过那家药铺,的确有一位神医,最擅长医治头疼,儿臣想着母后也偶尔头疼,便让人把神医带来了,正好让他给母后瞧瞧。”
      皇后询问地看着皇帝,皇帝点了点头:“难得昭儿有心,宣那神医进来。”

      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等着那位神医,只是大皇子脸色十分不好,身子都有些发抖,辛昭默不作声地看着,端起茶杯掩着面笑了。
      南楚看辛昭心情不错,借机商量道:“殿下,实在没我的事,不如放我回去,在这边好不自在。”
      辛昭笑着示意南楚把头侧过来,在她耳边道:“阿楚莫要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神医到——”
      随着小太监尖利的嗓音,一个老翁从外面一步步走进来,他身形佝偻,还拄着拐杖,身旁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儿搀扶着。
      “哎哟,草民李二,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神医李二在小徒弟的搀扶下缓缓下跪,皇帝轻轻抬了抬手:“神医这般年纪还是快快请起,来人,赐座。”

      这神医李二刚坐下,恰好看到了对面的大皇子辛玘,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小徒弟先开口了:“师父,那不是七公子吗?”

      小徒弟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就开始小声议论了:
      “七公子?什么七公子?”
      “好像说的是大皇子殿下。”
      “化名啊,那怪不得。”

      “咳咳!”辛玘手背抵着咳了两声,这才冲着神医李二微微一笑:“李神医这小徒弟倒是机灵,这也能认出本宫。”
      “我当然记得,七公子常来见师父,前几日还来买了药,只是师父曾叮嘱我,若是再见到七公子定要问您一句,那七日香可用完了?此药不可放置超过七日,不然毒性减弱,就没了用处。”小徒弟倒是毫不怯场,就这么和辛玘聊了起来,只是这聊天内容,却是有些不对劲,聊得辛玘额前直冒冷汗。

      辛昭先是勾了勾唇,十分欣赏地看着小徒弟,紧接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转向神医李二:“李神医,这七日香?可是毒药?”
      神医李二点了点头:“回殿下,七日香的确是一味毒药。”

      大皇子在这宫里为何要买毒药?就在众人心里都思索的时候,神医李二继续道:“所谓七日香,因此药放置七日以后便会散发异香,所以得名七日香,民间常用七日香毒死伤人的野猪和豹子,老朽还以为这位贵人也是用来毒野物的,只是贵人这样的身份,怕是……”
      神医李二还没说完,辛昭已经急急忙忙走下台来,还把身边的侍女一并拉了下来:“神医你快看看,她可是中过七日香之毒?”

      南楚在辛昭拉着她下来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合着辛昭和辛玘是在同一家买的毒药,还都下给她吃了是吧。
      不是,南楚有些无语,她一条命就这么值得惦记啊?

      “这位姑娘的确中过七日香之毒,幸好解毒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了。”神医李二把了南楚的脉象,几次抬头看南楚的脸,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紧皱着眉头。
      “神医今日带着徒弟前来,想必也累了,殿下还是不要让神医太过劳累,还要给皇后娘娘看头疼呢,我的毒已经解了就不必再费心了。”南楚适时说道,这番话将神医李二想说的其他话都给堵了下去,毕竟他也知道,有的话不能说。

      “可是阿楚,你可是险些丢了性命,怎么能让本宫不费心呢。”辛昭意有所指地说完这番话,突然转过身去:“皇兄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你买了七日香,却让我身边的人中了毒?”
      辛玘对上辛昭不善的目光也毫不心虚:“皇妹说笑了,本宫买这药,只是因宫中有恶犬咬伤了人,但母后身体欠安,宫中不宜见血腥,这才买了七日香,又怎么会伤到你身边的宫人呢?”

      辛玘宫中的确养了一只猎犬,因其性情温顺颇受他喜爱,这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情。辛昭眼珠微转,还欲再问,却被皇后打断了:“这是在做什么?玘儿既然是为了除掉恶犬,那此事便就这样了,昭儿莫要胡闹,你宫里的人出了事哪里还能赖到你皇兄那儿。”

      皇后揉了揉额头,像是有些疲倦了,挥了挥手:“罢了,本宫有些乏了,先让神医留在宫里,下次再来诊脉。”
      “可是母后——”
      “没那么多可是!”皇后再一次打断辛昭的话,“昭儿你坐回来,你父皇刚还在说延家公子呢,怎的就扯这么远了。”

      辛昭抬眼看着高堂之上的皇后,一身华服,贵气逼人,明明笑得温柔,却让她觉得心寒,她暗暗握紧南楚的手,提高了音量:“可是母后,中毒的不是什么宫人,而是南家三小姐——南楚!”
      此话一出,就连辛玘也惊得站了起来:“谁?南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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