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鹊路

7、第 7 章

　　何路嘴巴张大：“……”
　　这尼玛什么情况。

　　楼下那个开迈巴赫的拽逼，竟然就是面前的学弟！他还对着正主本人吐槽了不下十分钟。
　　何路眼神流露出惊恐。

　　万隆去厕所回来教室，刚好碰到了这一幕，何路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楚蔺坐在他对面，旁边儿还站着个富二代李嘉森。
　　…..也不知道李嘉森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也不是一个学院的人。

　　但是看何路的表情。
　　修罗场没跑了。

　　万隆迈进教室的步子退了退。
　　下一秒，蒋禹一个眼神扫过来。
　　万隆：“…….”

　　教室里还有不少同学。此刻跟万隆的表情一模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有些人边偷偷瞄边狂摁手机，尽量八卦得形象生动。

　　被楚蔺拒绝，李嘉森也没见生气，反而好脾气地掏出手机：“这样，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楚蔺看着他，挑了挑眉。
　　李嘉森还有女朋友在场，声音低了低：“给个面子。”
　　半晌，俩人加了联系方式。

　　李嘉森没多纠缠就走了，刚好上课铃响，老师抱着电脑过来，准备上课。
　　蒋禹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喜欢坐在中间那一排角落，楚蔺自然而然跟着他坐着。

　　蒋禹：“…..你真要听？”
　　楚蔺点点头：“我没有书。”
　　盯着看了半晌，蒋禹把自己的书往他那边挪了挪。
　　楚蔺冲他笑了下：“谢谢。”

　　楚蔺自己拿出本子，在上边儿记笔记。他这个本子上边儿笔记密密麻麻，显然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跟李嘉森那种纨绔子弟不一样。

　　对于楚蔺有钱这个事，蒋禹并不意外，反倒是何路，度过了刚开始的迷茫惊恐，之后是兴奋。一向喜欢坐在最后排睡觉的人，破天荒坐在蒋禹后边，框框在群里发消息。

　　何路：【我操】
　　何路：【拽逼是，楚蔺】
　　万隆：【惊讶】
　　何路：【你说我跟他搞好关系】
　　何路：【是不是可以多闻点迈巴赫后尾气？！】
　　蒋禹：【…….】

　　他低头看手机消息的时间有点儿久，冷不丁呗老师喊了起来，问了他一个刚刚讲过的知识点。
　　蒋禹刚刚没听课，好在以前在书里看到过，流利地把答案说出来了。
　　坐下之后，楚蔺悄悄凑近他：“学长好厉害。”
　　蒋禹瞥他一眼。

　　在群里聊天还不够，何路还想亲自和这个拽逼进行一番语言交流，碍于上课不能过于张扬，于是他熟练地开始撕纸条。
　　然后敲了敲楚蔺的背。
　　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楚蔺回头，把纸条拿了过来。
　　然后写了点东西，又传回去了。

　　就这么持续了一节课，下课铃响，俩人的交流显然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层。
　　楚蔺一会儿还有别的课，但是表示可以送他们回去，何路万隆受宠若惊，摆摆手，不好麻烦他。

　　楚蔺顺势看着蒋禹：“那学长呢？”
　　“他肯定是要去图书馆的，”何路说：“图书馆跟你倒是顺路。”
　　“不用了。”蒋禹说：“我骑车子过去就行。”
　　楚蔺嗯了声。

　　去图书馆的路上，周霖发来条消息，说是前几天的事儿他都知道了，以后不会让这两个人来酒吧，并表示让他照顾好自己。
　　蒋禹客客气气倒了声谢。
　　过了一会儿，周霖又发来消息，说是骚扰他的那个中年人和家里闹了矛盾，他在外面包养小三的事不知道怎么被捅出去了，老婆到了公司大闹一场，脸面都丢尽了。

　　这事儿蒋禹还真不知道。
　　据说包养的小三，也是个小男生。床.照直接送到了原配老婆手里，被老婆大骂恶心。

　　蒋禹愣了下。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确实少了那人的骚扰，会轻松不少。

　　周霖：“这几天你就别来了，工资我三倍给你，你好好休息，学业不要耽误了。”
　　蒋禹：“我没事。”
　　“行啦，我还有事，”周霖说：“你好好学习。”

　　蒋禹漠然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他抬头看了看天，入目是大片大片白云，掺杂了丝丝蓝色，饱和度有点儿低。
　　可他莫名觉得一片温暖。

　　-
　　刚开学那一个月，事情总是最多的，尤其是大一，要军训报社团，还有学生会招人。
　　蒋禹很少出门社交，被群消息连番轰炸，他才恍惚想起自己还是音乐社的一员。
　　这会儿社团在他不知情情况下悄摸摸完成了招新，还说接下来要举办什么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现在社团成员要在操场简单聚一聚，那至于为什么不是在ktv等场所，因为没钱。

　　这个社团还是蒋禹当初为了合群，勉强报了一个，没料想成功进去了，还三两头就聚，蒋禹大多时间只是在社团挂个名，几乎不参与聚会。

　　是个小透明。
　　这会儿群里疯狂艾特全员，说是社团迎新，老社员要拿出态度。

　　今天晚上有什么工作吗？
　　好像没有。

　　蒋禹撑着脸颊看窗外，左右酒吧也是去不了的，还不如去操场看看。
　　虽然社团穷，但也是能整花活儿。
　　去年的比赛办得就很好。

　　蒋禹在图书馆继续看了会儿书，去食堂用了个餐，才插着兜慢悠悠去了操场。
　　这会儿操场中心已经围了二十多号人，装备齐全，吉他、尤克里里、笛子等等，都拿着自己拿手的乐器。

　　趁着无人在意，蒋禹溜到了人群边上，社长是个大三文学院的学长，他戴着老师普遍用的小蜜蜂，清了清嗓子说：“基本都到了吧？一会儿我们点个名哈，这个聚会呢，是为了欢迎我们的新社员，一共有三位，分别是新闻系的吴裙、医学院的郭琪天，还有金融学院的楚蔺！”

　　“啪啪啪——-”
　　鼓掌声。

　　蒋禹纳闷。
　　怎么哪都能碰见他。

　　他正准备悄悄溜走。

　　“众所周知，我们音乐社呢，招聘条件是最苛刻的，经过考核，这三位同学都长袖善舞，吴裙同学和郭琪天同学擅长的是小提琴和贝斯，楚蔺同学擅长钢琴，今晚他们三位为咱们简简单单表演下，大家玩得尽兴！”

　　社长自掏腰包买了几个光影灯，连上插线板，照起来意外漂亮。几个新社员也不扭捏，有个个子矮矮的可爱女生拿着小提琴上来。
　　她先自我介绍了下，然后开始弹奏，声音唯美动听。
　　没多会儿便围上了一群人。

　　蒋禹想溜走，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人，挤都挤不出去。
　　不时有人鼓掌叫好。

　　紧接着是弹奏贝斯的上场，他和其余两人组了个乐队，有人唱歌，有人吉他。
　　引发了一波小高潮。

　　按照顺序，接下来是楚蔺。蒋禹忽然不是很着急走了，来了那么点儿好奇心。
　　然后他就听见社长说：“由于我们事先没有准备好钢琴，所以楚蔺同学的表演先留着，等有条件了再上，接着是我们的老社员出手，他们的水平不必我多解释了哈。”

　　社团里有不少唱歌好听的人，有几个甚至还报名过音乐综艺，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在校园里也绰绰有余了。
　　蒋禹寻了个角落，安静地听。

　　忽然，手机传来条信息。
　　楚蔺：【图片\】
　　楚蔺：【这个是你吗学长？】

　　蒋禹：“……..”
　　蒋禹：【不是。】
　　楚蔺：【我看到你在打字了。】
　　蒋禹：【哦】

　　很冷漠无情了。

　　没一会儿，楚蔺走到他面前。
　　蒋禹是蹲在操场跑道最外侧的角落里，这里没有灯光，没有人群，没有喧嚣。
　　他自己静静地一个人听歌，融于夜晚的黑暗里。
　　也不知道楚蔺是怎么发现他的。

　　蒋禹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看他还得仰头。
　　楚蔺：“这么蹲着，不累吗？”
　　蒋禹：“还好。”
　　“学长也是音乐社的人？”
　　“不是。”

　　“噢，”楚蔺也在他旁边蹲下来：“学长怎么不去里面听？”
　　蒋禹不是很想和他说话：“安静。”
　　“好吧。”楚蔺自顾自地说：“学长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加入音乐社吗？”
　　“…….”

　　“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发小，他钢琴很厉害，我想着如果他要加社团，肯定就是这个社了。”
　　蒋禹漫不经心：“有多厉害？”
　　“就，n能拿到最高证书的水平，”楚蔺好奇：“对了学长，你会钢琴吗？”
　　“不会。”
　　“没接触过吗？”

　　“对，”蒋禹微微晃了下神：“钢琴很贵，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学的。”

　　楚蔺眸子动了动。
　　说完这话，蒋禹站起来。
　　“那如果，你现在有条件的话，”楚蔺开口：“你会想去接触它吗？”

　　蒋禹向前走的步子停顿：“不会。”
　　“我不喜欢钢琴。”他说。

　　“说到你那个发小，”蒋禹回过头来：“据我所知，音乐社没有擅长钢琴的人，你是第一个。”
　　不知道在想什么，楚蔺微微垂着头，没应话。
　　他一个人蹲在那里，不知哪处的灯光照过来，在地面投射出孤零零的影子，看着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按着往常，蒋禹应该要走了。
　　操场现在非常热闹，还有许许多多的学生摆摊卖着小零件，还有免费给人手机贴膜的。

　　“那边有卖小玩意的，你要去看看吗？”蒋禹忽然说。

　　楚蔺抬头：“啊？”

　　“不去算了。”蒋禹转身。
　　“等会——”楚蔺说。
　　蒋禹冷淡回头。

　　楚蔺朝他伸手，笑得少年气：“起不来了学长，拉我一把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