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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危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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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里逃生的庆幸让所有人大脑空白，林淼的话如平地惊雷。
货没了，没了就没了……
？
什么没了？
货没了？！！！
他们这才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折腾这么些天，什么苦都吃了，最终任务失败？
啊？怎么和商会交代？怎么善后？他们面面相觑。
王韦此时抬起头，视线和林淼对上。
他两人心知肚明，这趟任务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货没货根本不重要，只有不明就里的其他人真心为此担心焦虑。
不能让他们继续瞎想，“咳咳”，王韦清清嗓子开口道：“虽然这次任务无法完成，可接了任务就要有始有终，无论怎样我们都得去A市复命，减少损失。”
说的对，所有人细琢磨，这A市还是得去。
一切恢复原点，他们重新出发。
越山、渡河，他们走过茂密丛林里的蜿蜒小道也走过宽广稀疏的狂野草原，他们一起行走在漫天黄沙也共程一叶扁舟……
既往生死的考验和当下热络的同行让他们感情迅速升温，繁星下他们对坐无言却心意相通。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大火，林淼肯定觉得无比幸福，但他明白，水里的月亮风一吹就散，未来依旧一片迷雾，危机重重。
快意潇洒的日子没有让林淼安于现状，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论身板他比不过刀疤，论敏捷他比不过林福，论经验他比不过周顺，论财力他比不过王韦。他什么都劣势，只有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些。而以往的经历也证明：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就可以先人一步占据主动，甚至死里逃生。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任务：持续不间断地扩充自己。
对什么东西不了解，就多观察多总结，除了靠自己，还要吸取他人现成的经验。
刀疤人高马大武力值高，他就缠着他教他自己人什么地方最脆弱，一招致命的最好。林福耳聪目明，辨别方向是一流，他就主动提问，学习方法技巧。周顺运输、野外经验丰富，他就从旁观察暗自记下不断复习。王韦是商队老板，深谙从商之道，他就虚心请教仔细揣摩。
总之，林淼不放弃任何一个增长见识的机会，而他的努力和焦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时间换作途经的一个个城镇，在长达三个月的跋涉后，他们终于返回家乡—F市。
不是故意选择在这儿落脚，主要是它刚好就在路线上。
天气很晴朗，他们加入排队进城的队伍。
进城的人出奇地多，北方的日头很盛，阳光的炙热令人心浮气躁。
“我带你去个地方。”见队伍还长，林福带林淼出去解暑。
城门外不远处的湖水边，浮光跃金，波光粼粼，很多游船飘湖上，笑声朗朗。
岸边柳树丰茂。林福带人走到树荫下，揪下一根柳条叼进嘴里。
“这儿凉快吧，这湖叫镜湖，我小时候经常到这儿玩，夜里赶不回去就爬到树上睡，等第二天大伯接我回家。”
“想想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F市很有意思，有在夜里会发光的煤油灯，有一按就出水的龙头，还有繁华夜市娱乐活动特别多，按道理今晚应该还有打铁花。”
“多美呀！生活这么美好，我们不能只顾低头赶路。”
“别看我，再不相信这话也是从我嘴里出来的，既然来了就好好看风景。”
湖边微风徐徐，相顾无言。
排队进城的队伍拉的巨长，蛇一样蜿蜒。
就快到了，林福他们还不回来，周顺眉头微皱。F市进入需要审核，只有拿凭证才可以，如果那两没赶上后续很麻烦，林淼是不知道这林福还不明白吗？
真是靠不住，周顺心里埋怨。
“快快快快！你这小胳膊小腿练了这些天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林福拽林淼朝沿队伍飞奔往前，他本不想拖着林淼的，林淼心气高之后一定会生闷气，但是，和自己相比林淼真是跑得慢。
他没想到今天的队伍会这么长和拥挤。要赶不上啦！他心里大喊。
已经到了审核口，王韦递过入关文书，审核处理很快，核对完后警卫清点人数：“你们只有两人？”
“不不，还有别人。他们在后边马上就到，麻烦您再通融……”
话音未落，林福便带林淼冲过来，见身前有人一个飞铲将将停住。
见警卫看自己，他露出洁白大牙。
这是……林福？警卫心想。
一段时间不见，变样了，和之前表里不一的阴沉样相比，现在傻不愣登的倒是顺眼得多。
托他大伯的福，神明保佑。
“进吧”警卫扫视一眼，没有多问便开闸。
F市同福驿站
“内部消息，执政官的小女儿今天要去中心广场看打铁花”
“听说了，你这消息也不灵通。这妮子今年十六岁，看样子是要放出来见人。”
“怎么十六岁才带出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传闻她长得……奇丑无比！哈哈哈哈！”
姜绮文安坐在包厢听外面这些人编排自己，既新奇又厌恶。
她五岁被选中作为“神女”进入圣殿到现在十六岁才被允许外出，外边的一切对她都太过有趣。
今晚十点，中心广场将开展盛大的篝火晚会届时会有铁花表演秀。
自己可是求了父亲很久才能出来散心，如果父亲知道这些人如此污言秽语，一定会把他们打杀了放出去。
她抬起手看表，时间到了。给一个眼神，身后侍女上前扶她起来。
侍卫仆从鱼贯而出，身侧带刀分列两边，拱卫出一条道。
驿站里刚刚有多人声鼎沸，现在就多鸦雀无声。
这阵仗？所有人好奇看去。
珠链之后伸出一素手，随后一女恍若神人弯腰侍候在旁。
姜绮文缓步而出。
对视一眼大事不妙，刚刚还高谈阔论的几人脸色苍白低头颤抖。
能在这儿摆谱的，只有那位。
呵，头都不敢抬。懦夫，她心想。
“他们几个，妄议神女，赐荆刑”姜绮文对身旁侍卫柔声道。
“现在别动，脏了我的眼，本神女要去赏景”她不疾不徐地说，“等我走了，这儿可是大舞台，尽情发挥。”
荆刑，皮开肉绽，时间长观赏性高，在座的各位都没白来。
“啊！大小姐，神女我知错了！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先提的，冲了您的名讳。饶我一命吧。我是您表姨父亲外甥的好友，您看在他的面上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一瞬间，最先开始调侃的那人反应过来，奋力脱开桎梏以头冲地，死命磕头。
后续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蹦蹦蹦，声音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地上就鲜血一片。
好丑，姜绮文看这些酒囊饭袋涕泗横流满脸鲜血。
她眉头微皱，身旁侍女立即反应，递给侍从一个眼神。
当即，他们的下巴被卸下，塞进粗布，脊背被踩在脚下，跪坐着不得动弹。
看不见他们的脸，这下好多了。
威斯家太过张狂，是该杀杀威风，姜绮文面无表情睨向他们，裙摆摇曳转身离开。
驿站外，平民被驱逐，锦布暗绣铺于地，蜿蜒不见边际。
侍卫长身骑俊马带头守卫。
“都撤掉”姜绮文不满，这么有价值的时刻，她想和子民共享。
身旁人眼对眼一碰，思考半秒便朝姜绮文行礼后退。
她往前走去，越走人越多。
中心广场是F市最著名的公共基础设施，自建立起来便闻名遐迩，历任执政官的雕像围立，中央是全知全能的神明。
“快呀快呀！姐，表演！”碧眼卷毛的小孩只到成年人大腿，穿梭在人林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盛大的聚会。广场的地砖带着岁月痕迹高低不平，他一下子绊倒往前冲去……
“小心点”姜绮文拉住他。
卷毛感觉一只柔软纤长的手碰触自己，随后淡淡清香袭来。
他抬头看。
雕塑般清丽的面孔离他很近，她蹲下来颤抖的睫毛就在眼前。
“小朋友，人多小心点”她挡在人群前，为小孩隔出安全区域。
啊，这个姐姐好漂亮！卷毛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呼吸。
高台上，裸身大汉看着底下人山人海也心潮澎湃，问徒弟：“铁水烧好了没？”
炙热滚烫的铁浆在罐里冒泡。徒弟答道：“好着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下面氛围逼近高潮。
打铁花需要一人抛铁水，一人击打，这抛和打都有门道。它被誉为献给神明的表演，只有贵族子弟才有资格学习，以往都是经验丰富的师傅来抛，而今年，师傅看徒弟掩饰不住往这儿看……
算了，也是时候让他试试。
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道：“你来吧。”说罢便转身拿起锹。
徒弟难以置信可钟声响起。
嗡
嗡
嗡
悠远低沉的声音在广场回荡。
是时候了，徒弟身体一抖，感觉心有猛虎，舀起铁水奋力一挥。
天空中铁树银花绚烂之极，余晖落入人间。
好美！林淼不忍得眨眼。浓得发黑的夜晚，人制造出比星星还耀眼的光芒。周围无声惊叹而后声音大起来，一浪一浪。
姜绮文也混迹其中，所有人都望向天空，而她扫视万民。
太美了，姜绮文痴迷地看着每个人脸上诚挚的笑脸。
无数个孤身一人的夜晚都铺就了此时的欢欣，值！
高台上，徒弟满身大汗，汗液湿润了古铜色的胸膛。他习惯性地去舀新的铁水，突然一个倾斜，慢动作中，他看见装满铁水的罐从自己脚边消失。
高台下，不知道谁开了个头：“献给神明的表演我能看到，感谢神明慈悲！”哽咽的哭声不减洪亮。
人群沉默半响随后反应过来激动附和：“神明慈悲！神明慈悲！神明慈悲……”
声浪一圈圈传开，震天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