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匆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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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山回到家洗漱完之后上床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在云野分开后许允逃朝他晃了晃手机，顾言山当时就明白了许允逃会和他恢复联络。
毕竟两个人当时只是为了未来而不得已的错过。
不是恨，不是争吵，不是声嘶力竭。
只是孤独的两个灵魂在反抗着呐喊。
第二天顾言山给张展发个信息后随即驾车又去了云野。
合同没签，没有人是安生的。
张展想转让云野很久了，钱赚够了？但是钱是远远赚不够的。
他终于欠债了。
像他对顾言山吼的一样，只不过当时是在他所谓的老婆面前撑场面。
在买下几套洋房后，在出门吹牛逼后，在包养小网红后。
钱是赚不完的，但钱是可以花完的。
顾言山没理会店里的一切问候，因为马上这里的一切除了他们全部都要被洗刷。
他打开张展的办公室的门，张展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听见门开了抬头看向顾言山。他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顾言山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狼狈。
毕竟他离“欠债”这两个词也已经好些年了。
可能自己当时也是这么狼狈吧。
顾言山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合同？”张展听见这两个字身体颤了颤，突然哭了：“阿言，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的，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也经历过对吗？你能懂我的对吧？我真的没办法了，云野是我最能拿出去的筹码了，转让过去我起码能把债还完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顾言山听着那句经历过轻嗤了一声：“张展，我和你不一样，”他拿起茶几上的合同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是被迫，你是自愿。”
“我是无可奈何，你是自甘堕落。”
说完顾言山就起身准备离开，他最后看向这么多年的挚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第一天认识他般。
“走了。”
推门而去。
隔着一扇门，门内张展哭的泣不成声，门外顾言山无言久久站立。
仅此一扇门，大学时也是这么一扇门将来自五湖四海的四个人圈在一起，他们谈天说地，他们无限未来。
仅此一扇门，重生与堕落。
明灭可见。
顾言山出了云野躲在车上抽了几根烟，他拿出手机切来切去的发呆。等到左手万宝路已燃到指尖他才被烫的回过神来，将烟摁灭。右手大拇指正好停在许允逃的微信头像上。
看着许允逃没换的头像，顾言山无言的笑了笑，其实两个人这几年微信也没删好友也没拉黑，朋友圈什么都能看见。
他们就这样默默的互相看着对方长大，看着对方成人，工作。
顾言山还因为许允逃的朋友圈闹了不少笑话，记得大二有一次许允逃发了一条和人牵手的照片配文“服了。”顾言山以为他谈恋爱了马上果断去了酒吧买醉。
但其实许允逃只是国王游戏输了和朋友罚牵手五分钟而已，而且朋友还是纯钢铁直男。
许允逃也没想到撮合小情侣的游戏能把自己搭上，也没想到国王能不靠谱成这样。
也因为这个乌龙顾言山从此被冠上了“酒吧小王子”的外号，但他本人莞尔表示好说，毕竟该跑的还没跑。
顾言山想到这又勾了勾嘴角点开许允逃的聊天窗口。
他换过手机，但聊天记录一直备份着。
聊天记录还停在15年的春节，当时许允逃打工也刚发下工资马上就给顾言山转了过去。
不周山：怎么发那么多？
X：过年，你新年快乐。
不周山：[已退还]
不周山：[请收款]
不周山：小朋友新一年好好长身体，顺遂万生。
当然许允逃也没有第一时间收，还是在当天晚上见面被顾言山亲的喘不过气缺氧时被诱哄着收下的。
顾言山看着许允逃的窗口无言，打了好多字也删删减减没有发过去。
谁知道许允逃这时候突然发来个信息。
X：你想发什么？怎么还没打完？
顾言山被噎住，一种被抓包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周山：没什么，找你约饭。
X：你是幼儿园小孩？吃饭还要人陪？
X：你在哪？我已经在云野门口了。
顾言山哼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周山：别动，我去找你。
许允逃就在斜对角拿着手机打字，顾言山到他旁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在跟谁发信息那么专注？”“病人。”
顾言山这才想起来想问许允逃为什么突然来江市，明明一直在C市上大学毕业之后也留在那的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你来江市也是为了这病人么？”
许允逃闻言抿了抿嘴：“也不算。”顾言山挑眉想问他为什么却被打断了。
“吃什么？”许允逃问。
已至三点很多店估计也已经关门了，顾言山想了想：“去我家吃？”
像以前一样，我做给你吃。
许允逃愣了愣，也没想到顾言山这么直接。他关掉手机也不在乎去前男友家吃饭怎样的：“那走吧。”
顾言山家离云野有一段距离了，当时买这里的房子就是因为离市区远，清净。
顾言山打开房门直接让许允逃进去。
许允逃也没客气，他知道顾言山一直都把自己的居住地收拾的很干净。
顾言山让许允逃去客厅自己待会，随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许允逃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家，餐厅的落地窗，朝外摆放的茶几，悬挂的电视，米黄色的地毯。
一切都和他们从前规划的一样。
许允逃浑身紧绷，径直走向了顾言山的卧室。
房子的布局和之前蘩荫他们租的房子一样，他很简单的就摸索到了。
灰色的窗帘掩住下午的烈阳，许允逃手颤着打开了灯。
顾言山的书架上还摆放着高三复习的资料，他随手抽了一本书，翻开却掉下一张纸条。
他捡起。
［“不悔梦归处，
只恨太匆匆。”①］
桌上还摆着两人初雪时的合照，一切照旧，一切依旧。
仿佛都还在昨天，好像这些回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珍藏。
许允逃一遍一遍摸着照片上顾言山的脸，稚嫩的，还未成熟的青涩。
错过的这几年都找不回来了，幸好还有昨日。
幸好还有梦中之忆。
顾言山朝客厅喊了几遍许允逃都没有人搭理他，他突然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会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顾言山不知道，他疑惑，他不解。
但是他在卧室找到了抱着照片的许允逃。
许允逃背对着他低头，也不说话。顾言山愣了愣：“抱着干什么？喜欢？”许允逃这才动了动转身。
顾言山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几年前般的许允逃，倔强的，委屈的，埋怨的。
眼泪就这么停在他的脸上。
“你为什么还留着？”
“为什么不忘掉我，明明我这么对你，明明…明明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你怎么这样啊顾言山？”许允逃越说哭的越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忘掉？”
顾言山被他这么突然一哭弄得有些无措，但也是用双手捧住许允逃的脸用大拇指给他擦眼泪。
“你怎么这么能哭呢？别哭了。”但是许允逃的眼泪像止不住一样，“因为我爱你。”
顾言山沉默了几秒这样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要走的理由，我知道你在蘩荫那十几年的委屈，我知道你的野心，我知道你的不甘。”
所以我放你走。
“别哭了阿允，现在不都好好的么？”
许允逃闻言突然笑了，他将额头就这么抵上顾言山的额头。
“你恨过我么？”
“没有。”
“你会恨我么？”
“不会。”
“我不会恨你，我只会爱你。”
许允逃突然将唇贴在了顾言山的嘴唇上，轻飘飘的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江市比C市冷。”许允逃突然这么说道。顾言山抱紧了他“我知道。”
许允逃贴了贴他的脸：“但我不怕，因为你在这里。我来这不仅是因为我的病人，也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想见你。”顾言山亲了亲许允逃的嘴角：“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
我懂你一个人在外省的不容易，我懂你的累，懂你的苦，懂你的坚持。
我懂你的欲，懂你的爱恨，懂你的劣根性。
我是世界上最懂你的，最爱你的。
所以快回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匆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