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时光》酸奶娃

17、代替

　　不是。是……我一直想问你的话。”
　　“问我？”祎卉似乎有一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祎卉看了看他，直接拒绝着：“我不明白。我看你还是学习吧。千万不要成为我们学校空前绝后的落榜生。”
　　“你不明白？就是说我想跟你成为王赟和张妤那样的朋友。”
　　“你……别提这事，行吗？我现在不答复你，等考完大学以后再说。”祎卉原打算直截了当地回绝掉，可是看着陈力沛那种充满希望的表情，祎卉说不出口了，她不想陈力沛为了这件事而考不好。她善良地单纯地期望到了暑假，陈力沛早就忘了这件事。
　　女孩子，在面对人生中第一个追求者的时候，总是不忍心残酷的拒绝的，不是吗？一般她们，都会选择相对比较婉转的拒绝方式，正如祎卉所选择的方法。
　　第二天下午上课前，祎卉拉了淑颖到校园里去散步。她告诉淑颍关于陈力沛的事。淑颖沉吟道：“你上次还说我，说什么我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人家，结果你还不是一样心软。”
　　“我是想直接拒绝他的。可是，他要是因此把大学考砸了，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我盼着他能考完大学后把这事给忘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爱一个人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事吗？傻丫头，你实在太单纯了。”
　　“别弄得你好象过来人一样，你爱过什么人吗？说得那么有哲理。”
　　“乱讲，这么简单的道理，想想都会明白的，”淑颖被祎卉弄了个大红脸，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心情，“我才不相信爱情有这么刻骨铭心呢。”
　　林淑颖一边看着沈翔在做改错题，一边不知为什么的说了出来：“告诉你个秘密啊。你知道吗？陈力沛在追祎卉。”林淑颖敏锐地注意到沈翔的笔明显地抖了一下。
　　林淑颖毕竟是冰雪聪明的，她突然觉得，吴祎卉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乎的小丫头，弄得不好会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她不露痕迹地话题一转：“依我看，陈力沛是个挺不错的追求者呢。难怪祎卉没有拒绝他呢。”
　　沈翔的心里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打了一下，他忍不住变了脸色：“你……是说她答应了？”淑颖眼看着沈翔突然变白了的脸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真的对祎卉这么重视？难道这个消息会让平常静如一池寒冰的他激动如此？
　　林淑颖咬咬牙继续说下去：“那倒也没有，不过祎卉答应他到考完大学再说，这起码说明陈力沛是非常有希望的。我们的小丫头应该还是很动心的。你说呢？”
　　沈翔毕竟是个内敛的人，只是短短的几十秒时间，他早已恢复了一池寒冰的模样，他低头做着题，一边不紧不慢，似乎是无所谓地说：“那到时等着看他们两个的好消息吧。”
　　林淑颖探寻究竟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追踪沈翔的脸色，她迷糊了起来，刚才，他明明是很在乎这件事的。为什么现在却完全无所谓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心里，到底最重视的是什么？
　　聪慧如林淑颖，居然一点没办法看出沈翔的真实心意。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其实，又有几个人看得出自己最重视的人的心情呢？正因为太重视，才会不断的想要靠近，靠得近了，才会导致什么都看不清啊。
　　沈翔一个人坐在电话前发呆，心里十分矛盾，给祎卉的这个电话，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打，问她什么？难道问她是不是答应了陈力沛的追求？但是，这个答案无论是是或者不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问她？更何况，这样去问她，又将说出这个秘密的林淑颖置于何地？再说，如果祎卉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种问题不是十分可笑？
　　沈翔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暗地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她不是没答应吗？那就说明至少她对陈力沛不是十分有感觉，要是真有感觉，她肯定会马上答应下来的。所以，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了。再说，我看她，这方面根本就还没开窍呢。上次王赟和张妤的事圈子里人人都看出来了，她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沈翔轻松了起来，她根本就是心理年龄太小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她一定会长大，而自己要在她长大的过程中，停留在她身边。
　　那样，在她长大以后第一眼一定会看到自己。
　　沈翔攒了一堆数学题，然后决定去找吴祎卉。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爸要求严格，讨论数学题应该没什么。总比下棋看起来务正业些。
　　吴祎卉家里坐了一堆人，她第一次把沈翔带去自己的小屋。
　　沈翔环顾着吴祎卉的小屋，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医生的女儿。她屋里到处贴着书法习作和国画习作，甚至于还有她所谓自画像。她的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长毛绒玩具。沈翔真是怀疑，晚上如果她是抱着这一堆东西睡觉的话，那她自己会不会掉下来。再看看她那张紧靠床边的写字台上，文具、作业簿、教科书、草稿纸和习题集东一摊，西一摊的堆得很不象话。
　　沈翔忍不住哑然失笑：“你看这个乱房间哪里象女孩子的？”
　　“女孩子的房间该是什么样难道法律有规定？”吴祎卉成心要和他争论。这是他和林淑颖一起学习英语以后，他第一次来。
　　“至少应该像你布置教室一样，干干净净吧？”沈翔想起她布置的那个和现在这个小屋有天地之别的教室。
　　“那是教室，这是我自由掌控的地方，两个地方的布置准则是不一样的。再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乱，下次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房间，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一言为定，下次一定要来。”
　　“得了吧，我来以前你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那你可以随时检查卫生。”
　　“更得了吧，我又不是生活委员。再说，万一看到不该看到的事，碰到不该碰到的人，让人误会了可不好。”吴祎卉仍然对那补习的事情耿耿于怀。
　　沈翔对吴祎卉的这句话十分敏感，他马上反问：“什么叫不该看见的？谁会误会什么？”
　　吴祎完全没想到这话，对他会产生如此大的反应，于是，她赶快补充：“我没任何意思，随口说说的。”
　　沈翔不再多问了，因为他一直知道这个吴祎卉最是有口无心——如果她真是有心、有那种心多好。
　　老师布置下来，要求吴祎卉他们再最后一次出一期黑板报。吴祎卉决定组织弟兄们商量。因为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紧了，大家都不吭声，都希望这个任务不要落在自己的头上。面对冷场，祎卉颇为尴尬。她咬咬牙说：“要不，就我和淑颖留下算了。你们都回去吧。”
　　淑颖面露难色：“祎卉，我不行，我妈会骂人的。”祎卉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沈翔坐在角落里专心地看着祎卉，就是这种茫然无助的表情，高一那次聚会时，让他第一次为女孩子心动，让他从那次心动一点点凝聚到不可救药的爱；现在她又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他不自觉地插嘴：“行了，林淑颖有事就让她走吧，我和吴祎卉来出好了。”
　　沈翔的话一出口，就看见大家莫名其妙地转向自己。相当多的人都面露狐疑。
　　的确，沈翔从来都不是个主动热情、积极的人，所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友谊的深浅当然该是淑颖留下，从班级职务来看应该是班长李嘉琨留下。看起来无论如何也排不到沈翔留下呢。
　　沈翔觉得好像所有的人都洞悉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他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就算是替林淑颖。再说，两个小组本来就该一组出一个，吴祎卉他们组出了她，我们组就出我好了。

作者有话说

　　我常常会想，人生里，其实很难讲究竟谁是主角。只要随便换个角度，所有的主配角都是可以互换的。就像陈力沛，真实的他，在后来的大学里可是个风雨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