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得》月山皊

14、第十三章

　　霁月上前接住女娲倒下的身躯，自己却也觉得天旋地转，是对事发突然的不真实感，自己对于除了伏羲最为亲近的人，便是女娲，从那初生之时的混沌，到如今六界的繁华，自己早已习惯了伏羲女娲的存在，就如自己的兄长姐姐，但是，这怎么可能？女娲是母神，怎会轻易消亡？

　　短暂的惊诧过后，霁月便恢复了理智，果然，怀中的躯体变得越来越轻，直至化作灵力，落在地面上，以檀府为中心化作一个结界，耀如白日的光芒闪烁，细听似乎还有威严而庄重钟鸣声，伴随着隐隐的歌声，在檀府四周形成一个结界，而后消散，这是最为强大的结界。插在所谓女娲身上的箭矢也化作黑雾消失。

　　这只是女娲的分身。

　　霁月望着那射出黑色箭矢的方向，黑暗充斥，霁月只觉得可恨。

　　毫不留恋的转身，命见星和现云关上大门，此地只留下一片虚无的黑暗。

　　现在不比当初，她和女娲等众人作为上代天帝伏羲的亲党，自然是被越龙当做眼中钉的，不止越龙，还有许多依附于他的神仙，危机重重，四面楚歌。

　　这便是为什么女娲要这个时候送来消息，为什么要派分身来。

　　原本是她错了，是她沉醉于这一时的安稳，无论是失踪的伏羲、或者是野心蓬勃的越龙、还有那数不尽的隐藏于暗处的危机，就算是被困于鬼界的他……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竟是她松懈了。

　　那些人，不会因为她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就会放过她，她就算是只待在檀府中，也有数不清的人会揣测她是不是在其中密谋什么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有人不想要她的神力，她的位置。

　　以前是她太天真了，好在，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女娲已经利用分身为她布置了一个结界，没看错的话是女娲所能布下的最强结界了，女娲本身灵力并不强大，霁月知道，她已经尽她所能了。

　　现在她必须要做的，就是去往海灵宫，找到伏羲的行踪。

　　母神殿。

　　“女娲娘娘，消息已送到了。”女娲娘娘座下的护法童子灵珠子道。

　　“嗯。”

　　“如您所料，您的分身被消灭了。”

　　“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越龙很谨慎，仍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果然，这次仍旧只是天帝的一个警告罢了。

　　女娲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半晌，她命人点了灯。

　　她缓缓拿出一张小小的叠着的纸，道：“你去把这个交给霁月，檀府已被吾设下结界，你万不能踏入其中。”

　　灵珠子低声答是。

　　人界同天界时间流逝速度大不相同，霁月此次回到人界，距离上次已有一年的光阴。除却她，听说黎风也下界了，只是两人道不同，并未同行。

　　仍旧是繁华热闹的帝国大道，故地重游，心境却远不似从前了。

　　霁月回想起女娲交给自己的密信，那时她才刚出檀府，就发现灵珠子早已候在那里，而后将这个交给自己后就离开了。

　　“越龙有一物你要多加小心，他已对吾戒备，此后吾怕是不能再助你任何，只怪吾灵力浅弱，才叫伏羲与你受此等磨难，即便吾已尽量和你减少接触，却仍旧不能打消越龙疑虑，此后吾若有任何异变，你都可与灵珠子相议，此外，海灵宫一行后速速赶往冥界，多加小心。”

　　霁月看完后，那信便无火自燃起来，灵珠子也不见踪影。

　　到此，霁月才知道为何之前女娲对自己如此冷淡，但她所说的“任何异变”是什么意思，霁月不敢去想，只希望万事顺利，能找到伏羲。

　　海灵宫地处南海，正如其名，那是一个建在海底的神秘国度，数百名鲛人生活在那里，保护着他们鲛人一族的宝物，至今还无人到访。

　　霁月肉身也是需要呼吸的，若想去到那里，必定需要避水珠，相传人吞下避水珠后在水下也可自由呼吸，如鱼入水一般。

　　只是，目前所能知道的只有避水珠处于人界，别的霁月也一无所知。霁月来到华国，也只是希望能在这里碰到别的神仙、亦或是人间游历的侠客来打听打听，总比待在檀府坐以待毙要好得多。

　　突然听到街边某处人声鼎沸，霁月想到，人多的地方或许会有消息，便走过去想要凑凑热闹。

　　是一个简易木板搭成的台子，高高挂着几条红色的、白色的帷幕，台子后面有个大的幕布，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比武大会，奖：三千金。只是角落里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初赛。

　　视线回到台子上，有两个男人正在对峙，其中一人身形瘦小，面相却阴险狡诈，另一人则是中规中矩，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长相。

　　那面相普通的人率先发起攻击，右手握成拳，化作一道凌厉的拳风直直攻向另外一人，另一人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灵巧的偏头躲避，小小的三角眼里满是狠辣。侧头躲过的同时，右臂弯曲，用肘击向那人的腹部，左手也化拳攻向那人的面部。到这里，两人还只是毫无灵力的打斗。

　　霁月转身便离开了，这两人的胜负已定，已经没必要再看下去。

　　果然，身后灵力波动，不久，主持大赛的人便高声道：“高雄，胜！下一场，对战青云宗思穹！观众们，终于迎来了本次大赛海选的最后一场，让我们……”

　　青云宗？这个分外熟悉的名字。霁月脚步一顿，终于想起了，容烬所练的剑法，便是青云宗独门绝技——苍生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