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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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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一块长大……
祝余突然笑了出来，京墨摸不着头脑，怕他疯了：“你怎么了？”
没笑两声，祝余就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京墨掀开被子，查看他的伤口，心疼又责怪道：“别笑了，等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祝余这才恢复平静，合上眼，似乎真的困了：“我知道了，让我自己想一想。”
从昨天开始，祝余的种种行为都很奇怪，只是京墨无论怎么问他，他都不愿开口，只好作罢：“好，明天我再来看你。”
第二天一早，祝余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京墨，而是方解石，冲进门一把跪在了祝余的床前：“大哥！啊！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
眼睛还没睁开，耳边就被方解石鬼哭狼嚎的声音环绕，祝余想装睡都难，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自己爬了起来，看方解石还跪着，吓得立刻拉他起来：“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收回去！起来！起来！”
方解石看祝余还活着，喜出望外，擦了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大哥！你吓死我了！我早上听我娘说，楚蘅把你打残了，还吐血昏迷了！吓得我早饭都没吃，立刻就过来了！”
祝余起身到了两杯茶，润润嗓子，默默拆台：“你是没吃饱还是没吃啊？”
方解石憨笑两声，接过茶水，一屁股坐在桌前，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嘴里嘟囔道：“还是大哥了解我。”
祝余没什么胃口，但这会儿黄叔还没让他去吃早饭，确实有些奇怪……等会儿！祝余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抓住方解石拿糕点的手：“你说谁吐血昏迷了？”
“你和楚蘅打架，我还以为是你……”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同时迈出步子往屋外跑。
刚到楚蘅房门口，就看见屋外乌泱泱围了一圈人，方解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大场面，跟在祝余后面：“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把楚蘅打成这样？”
祝余想不明白，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天他还好好的。”
方解石：“大哥，就我们两，你就说实话吧，你到底把楚蘅打成什么样了？”
祝余没好气地瞪了眼方解石，挤过人群，终于凑到了房门口，看见黄叔正端了药进门，立马上前问道：“黄叔，楚蘅他怎么了？”
黄叔瞅了眼屋外围着的各山山神派来的人，咳嗽两声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前几日受寒伤风了。劳烦各位担忧了，回去吧！送客！”
府内的护卫立刻上前将这群人“礼貌”请了出去，祝余自然知道黄叔在做戏，心里更是着急了：“到底怎么了？”
黄叔抬抬手，示意他跟进去。
屋内站着京墨、周药师、高姜良，还有几个府内侍女，几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躺着的楚蘅，见黄叔进来，周药师扶起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楚蘅，点开穴道，将药缓慢灌了进去。
祝余偷偷碰了碰京墨的胳膊：“怎么回事？”
京墨满脸担忧，声音也有些颤抖：“昨晚楚蘅突然晕倒，一直高烧昏迷，至今未醒，周药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情况不好……”
周药师摇了摇头，起身朝高姜良道：“药还是一日三餐吃着，要是明晚还醒不过来……唉……”
高姜良整张脸都灰扑扑的，眼里满是血丝，仿佛老了二十岁：“不能再想象办法吗？他还不到十八。”
周药师呛声道：“我连他怎么晕倒的都不知道，什么病因都查不出来，怎么看！”
高姜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睛紧紧盯着楚蘅。见他这副模样，周药师双袖一摆，气冲冲走出去了。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祝余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梦里，没有楚蘅昏迷这么一回事啊，看来那场梦就是假的……
“爹。”
高姜良满脸疲惫地转头看了眼祝余，又看向楚蘅：“你来了。”
祝余咬了咬唇，当着几人的面，直直地朝楚蘅跪了下来：“爹，你罚我吧，我昨天不该和楚蘅试炼。”
高姜良被他反应吓了一跳，立刻去拉他：“不怪你，不是因为你。”
祝余愣是没起来：“我都知道了，我和楚蘅打完架，他就吐血、高烧昏迷了，他是幡主，你们为了护我，肯定不能说是我打晕他的……”
饶是高姜良，面对他的说辞也是好半天才缓过劲，咽了口气：“谁说过是你打得了？你能打过楚蘅吗？你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你要跪就跪吧！”
祝余抬头看高姜良不像是再说假话，转头又看看京墨反应，好像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但跪都跪了，总不能说跪错了吧，男儿膝下好歹有黄金呢！
“楚蘅！啊！楚蘅！你不能死啊！”
祝余扑在楚蘅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说好要跟我一起长大，好好守着浮山海的啊！你还没带我去巡山海呢！……”
黄叔指着楚蘅，惊叫道：“动了！”
京墨和高姜良立刻走上前，祝余脸上还挂着泪，楚蘅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黄叔：“真的！刚才祝余哭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大人手指动了！”
几人看向祝余，京墨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不会是因为祝余的那些话，楚蘅才有反应的吧？”
高姜良反应迅速，接过话，下令道：“祝余你接着哭、接着喊。”
虽说床上躺着的确实是兄弟，但老爹你这样说会不会有些过分了……祝余咽了口唾沫，继续哭道：“啊！楚蘅！楚蘅！你别死啊！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
“哭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京墨拍了拍哭得嗓子都哑了的祝余，递过去一碗素面，“稍微吃点吧。”
祝余吸吸鼻子，抽噎两声，才接过筷子：“我都快饿死了，这家伙还没醒。”
京墨跟着祝余席地而坐，素白长袍依旧不染尘埃，说起楚蘅语气坚定：“楚蘅不会死的，他不会轻易死的。”
祝余没什么胃口，囫囵咽了两口，重重嗯了一声，面条的腾腾热气映在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雾气，他都来不及擦。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年冬天，那年京墨还没来神主府，方解石他娘还没来周山开包子铺，楚蘅也还是一袭浅色长袍，和他一起漫山的跑。
他怂恿楚蘅一起比赛打野鸡，结果被鸡的主人逮个正着，高姜良发他跪了一天，楚蘅稍微好一点，才跪了一个时辰，跪完后偷偷给自己带吃得，还非陪着自己……
祝余：“楚蘅不会死的。他从小身体就好，学什么都快，元素之力被他掌握地炉火纯青，当幡主是迟早的事，要是他现在就死了，谁来当幡主？”
京墨知道祝余一着急就容易胡言乱语，安慰道：“你说的对，楚蘅不会死的，他以后还要当幡主呢！”
祝余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碗，一骨碌爬起来，趴在楚蘅床边：“楚蘅！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这幡主就没得当了！你要是现在死了，明天，明天我就去当幡主，让所有神主都过来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有那个川断，明天就叫他过来！”
一番话说完，看楚蘅还没有反应，祝余泄了气般，靠着床沿缓缓瘫坐下来：“叫他过来给我洗脚！”
京墨不忍再看，默默转过脸，努力将眼里泪花憋回去。
她是八岁那年进神主府的，也算是和楚蘅从小一起长大，几人同吃同住，虽说楚蘅平日性子冷了些，不如祝余聒噪，但几人关系不是姐弟，胜似姐弟。
祝余：“你说，楚蘅不会是走火入魔……”
“你才走火……入魔……”
祝余刚想出生反驳，立刻傻了眼，和京墨对视两秒，同时扑向楚蘅：“楚蘅，你醒了！”
楚蘅刚醒过来，浑身都是药味和汗味，闷得慌，企图掀开被子，结果又被祝余一把压了回去：“别动！你刚醒来，等会儿又着凉了怎么办？”
京墨反应快，已经冲出门喊人去了。
见楚蘅乖乖不动了，祝余这才放开：“你都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楚蘅：“是嘛，我醒不过来，你就要当幡主了？”
祝余被抓包，摸了摸脑袋，才意识到不对劲：“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你都听到什么了？”
楚蘅避开视线，合上眼，没理他。
“说说……”
“楚蘅啊！”
高姜良大踏步飞一般地到了床前，“你怎么样？好点没？”
“让让！让开！”
周药师随之而到，一把推开了高姜良，率先到了床边，抓起楚蘅的手腕就是一顿摸。
高姜良见他半天不说话，问：“怎么样？”
几人视线纷纷投过来，周药师蹙眉停顿了好一会儿，看楚蘅面色红润，吐息如常，道：“没什么大碍了。”
高姜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黄叔：“大人，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吩咐厨房做！”
京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祝余：“楚蘅你没死太好了！”
只有周药师独自苦着脸，自顾自道：“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了？”
楚蘅十几年的岁月里，床前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你们先出去，我要洗澡。”
黄叔：“好好好！我马上去备热水。”
高姜良：“好，走走，我们出去，别打扰楚蘅休息。”
周药师：“我要去翻翻古籍，看有没有记载。”
等再聚在一起，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黄叔早早预备了一桌饭菜。
楚蘅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大清早去练了半个时辰的功，才来吃早饭。
高姜良不由自主地往楚蘅碗里添了一筷子小菜：“多吃点。”
祝余盯着楚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京墨：“还头晕吗？”
黄叔：“饭还合胃口吗？”
楚蘅扬起手示意闭嘴：“好了，我最后说一遍，我现在没事了，恢复如初，大家正常说话好不好？”
几人尴尬一笑，闷声吃饭了。
楚蘅：“对了，两日后就是神主大会了，到时候黄叔你准备准备。”
这几年，神主大会都是楚蘅主持，虽说他还不是神主，但处理这些事情已经游刃有余了，高姜良也放心。
虽说那个梦祝余基本已经判定是假的了，但内心还是隐隐不安，问：“那山神试炼还有继续吗？”
楚蘅抬眼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祝余心虚地解释道，“不是说你要去巡山海吗？我想说不是正好巡山海之后再选定山神也好啊。”
楚蘅这才收回视线：“你说得有道理。”
祝余长吁一口气：太好了，和梦里不一样！没有山神试炼！也没有楚蘅在山神试炼杀了自己！
下一秒，楚蘅：“不过，也可以先试炼，等新的山海图出来，再选定山神也可以。”
祝余：……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