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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才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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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雁最近很忙,忙到她爸妈都直呼她改性子了,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时间根本就见不到她人。
季寻雁掰着手指头想,她就是很忙嘛,早上送田恬上学,晚上送田恬去上钢琴课,钢琴课结束再送田恬回家,她还要在其他时间里给田恬买生日礼物。
季寻雁不想将就,她想送一个最合心意的礼物。
在季寻雁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季寻雁就觉得这礼物上仿佛就写了田恬的名字一样。
季寻雁没管价格,她把自己那么多年攒下来的钱都拿了出来。
买下来的时候,季寻雁脑中浮现的是田恬灿烂又明媚的笑。
嗯,值了。
“叮咚——”季寻雁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
“阿雁!”田恬拉着季寻雁进到屋里。
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两根数字蜡烛,18。
周围是散落的气球,打了十几个,还没有来得及给它固定住,导致气球跑的到处都是。
“就我们俩?”季寻雁捡起脚边的气球,她差点就要踩到了。
“就我们俩。”田恬接过季寻雁手中的气球,“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我还没弄好。”
“我帮你。”季寻雁从身后拿出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田恬看过去,礼物盒子上还绑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不弄气球了,我想拆礼物。”
两个人在蛋糕旁边坐着,田恬小心地解开蝴蝶结,精美的包装下是一顶皇冠,一个个小水晶组成了椭圆的羽毛形状,羽毛相互交叉着,拥护着最上面的蓝色水晶。
“你帮我戴。”田恬坐直了身子,季寻雁把皇冠戴在她头顶上。
跟季寻雁想的一样,真的很适合田恬。
在看到田恬弹钢琴的时候,季寻雁就觉得她像是下凡的仙女,优雅从容又带着独有的俏皮。
仙女怎么能没有皇冠呢?所以季寻雁送给了田恬一顶皇冠。
田恬戴着皇冠许愿,蜡烛的萤火照映在她俩脸上。
田恬睁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开口:“阿雁,我……”
“砰——”
是气球的爆炸声,声音堵住了田恬没说出来的半句话。
季寻雁垂眸,眼皮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她向田恬道歉:“对不起,不小心压到了。”
“田恬?”门被打开,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田华黎。
“妈……”田恬有点惊讶,“你不是说今天赶不回来吗?”
“毕竟是你十八岁生日。”田华黎看向季寻雁,“你朋友?”
田恬点头,还没有说什么,便听到季寻雁道:“阿姨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寻雁几乎是落荒而逃,田恬站在窗户边看着季寻雁的背影。
直觉告诉田恬,她不对劲。
田恬想,季寻雁应该是知道她对她的心思的,但季寻雁打断了她。
所以,季寻雁是接受不了吗?
田华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田恬身边,她看向楼下,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田华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非常直白地问田恬:“喜欢她?”
田恬眼睛睁大,脸上是明显地慌乱:“妈……我……”
嘴里的话变了又变,最后田恬干脆闭了口,她视死如归地点头。
田华黎笑得淡然,她拍拍田恬的肩:“妈妈很高兴你对我没有隐瞒,至于你跟她,那是你的事。”
又是这句话,那是你的事。
田恬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田华黎,一个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有所成就的女人。
在田华黎心里,事业是绝对的第一位。
“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我的看法以及别人的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她。”田华黎悠悠地补充,“她好像有心事,这隔阂还是越早解开越好。”
田恬少见地烦躁起来,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知道……但是我怕她接受不了。”
田华黎摇头,带着看透一切的眼神道:“我看未必。”
“你没说,又怎么知道她是接受不了呢,先开口,她拒绝了再说。”
田恬思考了一夜,最后还是觉得田华黎说得有道理。
清晨的风吹得很柔和,慢慢悠悠的。
季寻雁依旧在田恬家楼下等她,今天的季寻雁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站的很随意,整个人松松垮垮的,手里还掂着早餐。
“阿雁!”田恬看到季寻雁就不自觉地开始笑,她跑得很快,像风一样,然后在季寻雁身边停下。
“慢点。”田恬因为惯性往季寻雁那边倒,季寻雁一把拉住了田恬。
她把早餐递给田恬,水晶包还热乎着,她嘱咐了一句:“小心烫嘴。”
田恬吹了一下,然后大口塞,还抽空给季寻雁一个好评:“好吃!”
田恬边走边吃,季寻雁帮她看着身边的车,小心地护着她走,然后看田恬吃的差不多了,又把豆浆插上吸管递给田恬。
田恬喝着豆浆,低头看向季寻雁的手,手心里握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田恬知道这是一会儿要给她擦嘴用的。
田恬看着季寻雁,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阿雁,你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季寻雁瞬间呆滞住了,她望着身旁的路,迟迟不敢看田恬一眼。
季寻雁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放着慢动作,她又听到田恬说:“阿雁,关羽和张飞可不会这样。”
四周明明很嘈杂,但田恬却跟听不见一样,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动,她在等季寻雁给她一个回答。
季寻雁终于转过头看田恬,她的嗓子跟灌了铅似的,格外艰难地发出声音:“一定要答案吗?”
田恬重重地点头,一定要。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寻雁。
然后见季寻雁对她笑,笑得很轻,不知道是不是田恬的错觉,她感觉今天季寻雁的脸色很白,特别是还穿了白色的衣服,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感。
田恬忽然觉得,或许是她错了,今天她不该问这个的。
“等下雪了我就告诉你。”
季寻雁的声音也很轻,连带着田恬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阿雁,你知道吗?这里四季如春,永远也不可能有下雪的那一天。
心脏的跳动声把田恬拉回现实,她看着季寻雁,什么话也没说,眼泪蓦然落下来了。
这是变相的拒绝。
田恬的心里升起一股恐惧感,话问出口了,她才开始害怕季寻雁会离她远去。
季寻雁轻声叹了口气,她举起手中的纸擦掉田恬的眼泪。
田恬抓住季寻雁的手腕,她的声音在颤抖:“阿雁,晚上我在学校有钢琴表演,我爸妈没时间,你能来看吗?”
田恬在小心地试探,她紧盯着季寻雁,生怕季寻雁说不。
“我来,几点?”手腕被田恬握住了动不了,她干脆换了只手,接着给田恬擦眼泪。
田恬一下子破涕为笑:“七点,我等你。”
田恬特意戴上了季寻雁送给她的皇冠。
她在舞台侧边张望,期盼能看到季寻雁,但是来的人太多,田恬一眼没办法看全。
上台的时候田恬还看了一圈,她想季寻雁肯定会来的。
田恬穿着白色的长裙,衣领在锁骨下方一点,展示着她漂亮的肩部线条,背后还有一个大蝴蝶结,这身装扮让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精灵。
她端坐在那,微微低头,发丝垂在她耳边,像曾经千百次的练习那样,田恬自信又优雅地弹完了一曲。
田恬站起身鞠躬,台下响起热烈地掌声。
下台后田恬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班主任那里,看登记名单的到场表格上有没有季寻雁的名字。
她的瞳孔微微失焦,田恬的那一栏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像一盆冷水泼了她一头,田恬的指尖在颤抖,这一次,她依然不是最重要的,她又被放弃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田恬只觉得呼吸都好艰难,脑子缺氧到发懵。
田恬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明明昨天家里还很热闹,今天却冷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田华黎也走了,桌子上放着一张叮嘱田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纸条。
田恬把它撕碎了,随意地撒在地上。
然后拖着格外疲倦的身体,麻木地走到卧室躺在床上。
她闭上眼,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窗外的阳光刚刚好,穿过树枝斜斜地落在教室地面上。
田恬写完最后一道题,抬眼便看到了树影。
田恬来C市参加五省联考,说是联考,其实也就是A市与C市的比拼,看两个学校谁能争到第一。
“叮铃铃——”
随着铃声的响起,为时三天的考试正式结束。
田恬背着书包下楼,同学校的女生大步跨了几下走到田恬身边。
“田恬,你考的怎么样?”她打探着情况。
“挺好的,你呢?”田恬回她。
女生听完摇头,面露难色说:“我就不行了,最后一道大题完全没有思路。”
也只是伤心了一会儿,她立马又高兴起来,“我敢肯定,咱们这次的联考你肯定是第一!”
她一脸神秘,向后扭头看了好几眼,然后凑近田恬耳边小声说道:“听说C市高中的第一,她得癌症退学了。”
说完女生发现楼下旁边就是光荣榜,她们离光荣榜也就两米,她指着上面的照片,“就是她,季寻雁。”
田恬扭头看过去,一个月没有见过的脸突兀地又出现在眼前。
一股雷劈进了田恬心里,让她动弹不得,脑里只有那两个字“癌症”
她眯起眼睛,想要仔细看清楚上面的人是不是阿雁,她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只是跟阿雁长得像而已,但有层水雾浮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说得确定吗?她真的得了……”
两个字在田恬喉咙里卡着,发不出来音。
“确定,我姑在这个学校当老师,她的消息肯定不会有假。”
这句话给了田恬当头一棒。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微风吹得她身体发冷。
怪不得她觉得季寻雁虚弱呢,原来不是错觉啊。
“真可惜,这个癌症还没有办法治愈呢,只能硬生生熬着等死。”
“从得病到死亡也就只有半年时间,天才陨落的真快。”
女生絮絮叨叨的话传到田恬耳里,声音忽远忽近,田恬努力稳住发晕的脑子,她开口道:“我能求你件事吗?”
声音很清晰,清晰到女生都有些懵。
田恬,长得好看,学习成绩拔尖,家里条件中上,又有才艺傍身,这样的女生到哪里都是耀眼又自信的。
但刚刚,田恬说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