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缺陷》美味锅包肉

14、不是你的错

　　季澄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毛病。
　　人们总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但她似乎总有过不去的坎，她把这些统一归因为遗憾。
　　如果我在场，如果我能帮上忙。
　　这节专业英语讲的并不晦涩，宴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季澄仍旧觉得像天书。
　　也可能是因为她静不下心的原因吧。
　　下了课，姜妍和陆习星要去图书馆复习，季澄一个人回了宿舍。
　　一晚上不见，宿舍还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C大的宿舍都是四人间，而季澄、姜妍和陆习星这间是为数不多的三人霸占了四人寝。
　　这个空间太安静了。
　　有点压抑。
　　季澄想。
　　【我麻辣烫呢：在干嘛在干嘛】
　　【我麻辣烫呢：我太无聊了TT】
　　【动动脑子吧：上班啊】
　　【动动脑子吧：有时候真羡慕你们无业游民，珍惜好时光吧：）】
　　【我麻辣烫呢：上班还回消息】
　　【我麻辣烫呢：你对我是真爱TT】
　　【动动脑子吧：醒醒，我对摸鱼才是真爱^^】
　　【我麻辣烫呢：三十六度的手怎么能打出这么冰冷的字】
　　好基友似乎摸鱼失败了，过了半小时也没回季澄的消息。
　　季澄一边啃回来时被姜妍塞手里的苹果，一边无视了桌子上的一摞真题，思考今天到底该如何度过时，甲方爸爸发来了消息。
　　【宴大魔王：来。】
　　【orange：又来？】
　　【宴大魔王：不来退钱。】
　　季澄沉默半晌，看了眼自己尚且富裕的小金库，心说要不还是退钱吧，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宴大魔王：带着你的备考资料一起来。】
　　【orange：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学TT】
　　【宴大魔王：显而易见。】
　　………………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季澄早已轻车熟路，路过保安小哥已经可以打招呼的自然程度仿佛是她在这里有套房一样。
　　只是这次宴川家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
　　明明只是一个上午没见，客厅却突然多出来一个茶几，上面空空荡荡，摆着一个孤零零的纸抽。
　　不过相比起来，宴川的书房变化更大。
　　先前堆了一堆书的地方此时已经被铺上了巨大的毛绒地毯，摆着一个小茶几和两个小沙发。
　　“这是……”
　　季澄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宴川为什么突然“田螺姑娘”附体，突然有股莫名的受宠若惊感。
　　“坐吧，好好学习。”
　　……这老父亲般的话到底是为哪样啊。
　　“所以，你就是叫我来这学习的？”季澄抱着自己的真题试探性地在沙发上坐下，略显疑惑地看向已经开始不知道写什么的宴川，“我是起到一个摆件的作用吗？”
　　“嗯。”
　　宴川淡淡应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哦。”
　　季澄摸出自己拿且只拿的那一根黑笔，把题瘫在茶几上，弯着腰看题。
　　这姿势太难受，她做着做着人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这才发现坐在地毯上，这个茶几的高度就刚刚好。
　　“唉…”
　　在季澄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后，一道阴影遮住了她。
　　季澄抬头，正对上宴川的视线。
　　“你已经叹了三十二次气了，”宴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季澄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不喜欢，为什么要考。”
　　季澄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她是那种看到长篇大段就会头昏脑胀的人，面对国考题这种需要高强度阅读理解的题目可谓一个头三个大。
　　但是这也不是她叹气的原因。
　　季澄丢了笔，垂着头看自己做了十道错了五道的题目，感慨心里有事果然静不下心。
　　“宴川，如果有人因为你没帮忙而…受到伤害，你会愧疚吗？”
　　她不知道怎样形容这样的感觉。
　　她只是觉得也许是看太久题目，所以眼睛有些难受，不是她在难过。
　　这个问题太抽象也太浮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宴川怎样的回答。
　　也许她根本不期待回答。
　　“不是你的错。”
　　“季澄，那不是你的错。”
　　季澄抬头，宴川的语气笃定，带着安抚般的意味。
　　啊，这下好了，她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