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可得》御慕溪

51、伴娘实习

　　许诺看着楚安乔认真的样子，心中有些动容，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她把手里的试用装放回桌上，故作不在意地转移了话题，“看在你那么认真的准备份上，我去帮你实习一下吧。正好有个大学同班同学下周结婚，让我去堵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呢。为了你，要不我就早起去一次，看看别人堵门的花样，也好替你出出主意？”
　　她突然想起了寝室好友的婚礼邀请。大学毕业后大家各自忙碌，来往少了，没想到对方突然打来电话邀请她参加婚礼，让她颇感意外。而这个机会也许能为楚安乔的婚礼提供一些灵感。
　　“其实婚庆公司给了很多堵门游戏的建议，但都太刻意了，我也在琢磨这个环节该怎么搞。”楚安乔眼睛一亮，仿佛在心里的记事本上又添了一条，“既然你有心，不如就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吧，回来好好给我汇报。”
　　许诺撇撇嘴，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行吧行吧，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我就牺牲一把，去看看别人的热闹。到时候可别怪我给凌念远出难题啊！”
　　楚安乔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一丝期待，“这样才有意思嘛。”

　　许诺参加寝室同学婚礼那天，阳光明媚，九月的A城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悠地漂浮在天边，映衬得整座城市都透着一股祥和与美好。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在九十月扎堆结婚，这个季节仿佛为幸福量身定制：温度不冷不热，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香气，一切都恰到好处，像是天地都在为每一对新人祝福。
　　她站在女方家门口，看着这座精心布置的小院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同于那些在奢华酒店里举办的豪门婚礼，这种小老百姓的婚礼更接地气，也更有人情味。周围的布置虽然不奢华，却充满了新娘和家人用心的装饰，手工编织的花环、亲手绘制的迎宾牌，还有桌上摆放的各种小巧可爱的手工糖盒，透出一种简单却充满爱的气息。
　　一走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笑声和热烈的招呼，以前的同学们像约好了一样围拢过来，许诺一瞬间被那股热情包围，笑容不自觉地挂在了嘴角。她们七嘴八舌地聊着，话题从谁结婚了、谁生了孩子，到某某最近换了新工作，家长里短的内容让许诺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没有那些高档婚礼上拿着香槟应酬的疏离和拘谨，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自然，大家毫无隔阂地聊起天来，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几乎所有人都笑着跟她打招呼，叫她的名字，拉着她聊从前的趣事，那种亲切感和融洽的氛围让她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大学寝室里无忧无虑的日子。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无比的舒适自在，像是回到了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时代。
　　屋子里的氛围很热闹，到处是同学们熟悉的面孔。虽然也有不认识的人，但总有人热心地替她介绍，大家叽叽喳喳，仿佛多年前的那些笑声再次回到了耳边。许诺就这样被包围在一群人中间，时不时被人拉去合影，时不时被递上一杯果汁，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放松。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和豪门婚礼上那种被目光审视、被繁琐礼节压得透不过气的场面完全不同。
　　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许诺抬头看到新娘黄颖正从化妆间里探出头来。黄颖化妆师忙得不可开交，但黄颖却顾不得自己妆容未完成，一眼看到许诺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在秋阳下盛开的向日葵，满是喜悦和热情。
　　“许诺，你肯来太好了！”黄颖朝她伸出手，眼里满是感激和温暖，“晴晴原本答应做伴娘，但她外公两天前去世了，实在来不了。我正愁缺了个伴娘，幸好你前两天打电话说你会来，这才把我救了。不然临时少一个伴娘，婚礼照片都不完整了。”
　　许诺听后，笑着走上前，握住黄颖的手：“这有什么，我能帮忙当然义不容辞。”
　　许诺很知趣地走到她身边，其实她本来答应堵门纯粹是来观战的，但没想到要做替补，好在她不是主伴娘，任务也比较简单，就是堵门、穿着伴娘服陪新娘摆拍，还有在主伴娘不在的时候，替她在迎宾的地方收红包。
　　“我先换衣服。”许诺从包里拿出了定制的伴娘服，不得不说，毕竟不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尺寸和样式和她完全不搭。虽然根据她的身材略微做了一些调整，但整体的不和谐感还是很明显。
　　原来的伴娘身材娇小，露肩加短裙的设计非常适合她，可以凸显她的精致感和拉长比例。然而许诺的身材高挑，肩膀略显圆润，胸部也较丰满，这种特别紧身的设计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束缚，无法展现她的优点，反而让她看起来有些笨重。虽然尺寸做了一些调整，但整体的不协调依然明显，尤其是露肩设计在她身上显得拘谨，甚至有些不符合她本人的气质，显得有些勉强和别扭。
　　为了弥补衣服不合身的问题，新娘特意替她请了化妆师，披肩的大波浪发型柔和了她的线条，遮住了圆润的肩头，增添了一些优雅感，让她的整体气质看起来更加协调，自然了不少。
　　“今天是黄颖的好日子，不要唉声叹气了，我们都知道你有点不自在，但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对了，新郎他们就要来了，我们的任务要开始了。”欧燕说道。欧燕是今天的主伴娘，也是许诺大学时候同寝室的好朋友，总是热情开朗，擅长调节气氛。
　　这时许诺才意识到，她好像连新郎是谁都不太确定，于是小声问了一句：“所以，黄颖的老公，还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吗？叫什么来着，卢东？”
　　欧燕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吧，我记得好像是数学系的，两个人好像是在自习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儿他们经常一起泡图书馆，后来就慢慢在一起了。”
　　许诺正努力在脑海中拼凑新郎的模样，试图记起这个名字背后的面孔时，楼下突然响起了热闹的迎亲鞭炮声，震得整个小院子都欢腾起来。

　　所有的伴娘都蓄势待发，堵门一共分三道，楼下铁门，楼上大门，和新娘的房门。许诺陪着新娘黄颖在房里，窗外隐隐传来楼下的吵闹声，热闹氛围充满了整栋楼。
　　楼下铁门是最容易的一关。伴娘们本想设置个门槛，结果被伴郎们纷纷举起的大红红包攻势所俘虏。为了不影响邻居，钱到位之后，伴娘们嘻嘻哈哈地立刻把铁门打开，放他们上楼。只见新郎在一群伴郎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杀了上来，仿佛誓要攻破这层层防线。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楼上的大门前，伴娘们早已在严阵以待，旁边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正幸灾乐祸地围观，现场气氛一下子被推向了高潮。
　　"第一关，体力考验！"主伴娘欧燕俏皮地宣布。她话音刚落，伴郎们就被分配了各种搞笑的体力任务——有人得在楼梯上蛙跳，整整十阶，其他伴郎不但没有帮忙，还一个劲儿在旁边起哄；另一个伴郎则必须在台阶上做俯卧撑，而且上面还坐着一个顽皮的邻居家小孩，这让伴郎面红耳赤，不停地喊道：“轻点儿，轻点儿！”最后一个任务则是新郎亲自来完成，他得背着一个伴郎在狭窄的楼道里开合跳十次，这让新郎一边喘气一边喊：“你怎么这么重啊！”
　　几个回合下来，新郎和伴郎们个个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水，而围观的人则笑得前仰后合。邻居们在旁边拍手叫好，有人还喊道：“小伙子不错啊，体力好，将来肯定能保护好新娘！”
　　伴娘们见伴郎们已经拼尽全力，便宣布第一关通过，但也没有打算轻易放他们过去。“接下来是第二关，智力大考验！”伴娘们狡黠地笑着，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卡片。
　　第二关是脑筋急转弯和刁钻的情景题。伴郎们开始在大门前集思广益，问题五花八门，有些让人哭笑不得。比如：“什么东西越洗越脏？”伴郎们一个个挠头，最后还是新郎灵光一现：“水！”伴娘们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可别小看我，继续！”新郎豪气万丈地说。然而，当下一道题目问：“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什么？”时，他居然没答上来，反倒是一旁的伴郎赶紧补救：“叫小明啊！”答对后，他们皆是一阵欢呼，连围观的人也笑出了声。
　　伴郎们绞尽脑汁答对了几道问题，但也有几道实在答不上来，每次答不上来的时候，新郎就不得不掏出大红包，伴郎们也只好忍痛继续贡献红包，直到他们每个人的红包都明显瘪了一圈，伴娘们才满意地笑着宣布：“好了，算你们过了。”
　　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的难关还在最后一道房门那里。伴郎们终于攻到新娘的房门前，现场的热闹气氛也达到了最高点。许诺站在房里，轻轻地对新娘黄颖说：“准备好了吗？他们来了。”黄颖笑着点点头，显得既期待又紧张。
　　伴娘们挡在房门口，许诺作为最后的守门者站在前面，笑意盈盈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新郎和伴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