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其实是小狗》僵僵包

16、16

　　丁忱被拽了出来，就撞在那满是胸毛的男人的胸上。
　　女人吓得猛地推开男人，将他抢过来。
　　“他是你小孩？”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开心。
　　女人瞪着他，不作声。
　　“给我，嗝，给我玩一晚上，我给你……五百。”
　　“你疯了！他才五岁！”女人不可思议的带着丁忱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那么松，我玩玩他，算你赚了，他还那么小，不，不记事，反正，是个男娃娃。”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在丁忱的身上流连。
　　说着，想要扑过来抢丁忱。
　　女人用力的推搡着男人，“滚！！！”
　　她指甲长，直接给男人肩上抓了三道血痕。
　　男人吃痛的猛扇了她一巴掌。
　　“臭婊子！”男人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拉，因为酒气被熏红的双眼看起来特别唬人。
　　“丁忱！跑啊！你……你快跑！”女人被扯的整个头皮疼得厉害，她又不停的探头看丁忱。
　　丁忱只觉得浑身冰冷，他想要上去帮妈妈，“妈妈……！”
　　“快跑！求……求求你，呜呜……”
　　于是丁忱转头了，他使劲的跑出了门。
　　后来……他不记得是怎么找到的警察，将他们带进了屋里，可那时候，屋里只剩女人一个人，除了头上的淤青，她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丝毫不同，她还平淡地对警察说，孩子不懂事，看了奇怪的电视，她只是磕到墙而已。
　　“我以为你和平常一样跑出去玩了，我也没看到你在屋子里头……你怎么就会……进了衣柜里呢……”警察走后，女人坐在窗边喃喃，“还好……还好什么也没发生。”
　　那是丁忱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工作。
　　“那他要是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丁忱抱着女人的小腿，哭的鼻子通红。
　　“那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我是男娃娃，他打我一下我不介意的，只要他不打你。”
　　“你哪里懂，你什么也不懂……算了，没事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妈妈跟你保证。”
　　……
　　大约是网吧的空调开的实在是冻人，丁忱是被冷醒的，醒来时头还控制不住的发昏发沉。
　　他摁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5：36。
　　也不知这么早醒做什么，但再睡下去也睡不着了，头实在是不舒服的很，大约是感冒了。
　　丁忱将包厢里的电脑打开，交了钱的，不玩白不玩。
　　微信里均是老师们的祝福，他一个也没回，就好像那祝福和昨天的事联系上了一样。
　　他玩的是著名的5v5推塔游戏，大概他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玩过。
　　丁忱是孤狼，他不喜欢和别人配合，所以他一般都玩那种可扛可打的上单，兴致好了来团战帮一把，兴致不好就独走。
　　骂不骂无所谓，主要是开心。
　　他发现这把和他对线的对手和他还蛮投缘的，玩的手法和习惯都特别像。
　　丁忱蠢蠢欲动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过去。
　　【孤狼】：打完这把加好友吗？
　　大约是他的id看起来太酷了，对方并没有搭理他。
　　丁忱难得主动和别人搭话，被泼了冷水也挺自讨没趣的，也就没再问。
　　但越打越觉得对方和他投缘，这很难得，简直就是复刻的另一个他。
　　【孤狼】：只是加个好友pk一把？
　　大约事情都遵循事不过三原则，对方被他的坚持不懈打动了。
　　【，，】：号不是本人。
　　【孤狼】：那我加你的本号？
　　【，，】：我没有自己的号。
　　“……”还能这么忽悠人的么。
　　【孤狼】：那，不加好友，打完这把我邀请你pk一把？
　　【，，】：不了，待会我就下了，去看书。
　　行吧，还是好学生。
　　丁忱也觉得自己着了魔，居然再三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打完这把，丁忱还是忍不住手贱去点了那人的主页看，常用英雄页里都是adc，没有一个上单是大红的。
　　他相信了，号不是本人。
　　毕竟以那个技术，上单没有一个大红熟练度是不可能的。
　　丁忱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合眼缘的，都没缘分。
　　他索性关了电脑，带上手机就从后门走了。
　　等他成年了一定再关照。
　　早晨6点回到家，他看了看鞋架下的鞋子，没有多出的男人鞋，看来昨晚那个男人并没有留夜。
　　女人半夜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也不知知不知道自己没有回来。
　　他顿了又顿，最后还是没有把成绩单发给她。
　　等女人知道他成绩，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准备了一大桌子以往都舍不得吃的菜，以庆祝的意味给他买了一件新衣服。
　　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衣服，女人的品味并不像多数上了年纪的妈妈那样，反而有时候比丁忱自己的眼光还好。
　　丁忱接过衣服，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听说……市一中的学费不低。”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你就放心去读吧。”女人捧着手机上的电子成绩单，看不够似的，就差打印出来天天捧着了。
　　“嗯，生活费你不用给我了，我有打工的钱。”
　　“那点顶你几个月啊？”
　　“我假期会去兼职，只是学费要麻烦你了……”
　　“……弄自己那么辛苦。”
　　“哪儿辛苦，比起你来，我这些都是小儿科。”丁忱不自在的别过脸。
　　女人沉默了一会，“……你会怪妈妈吗？”
　　“为什么怪你？”
　　“没关系，你去了市一中，那儿就没人知道你妈妈是干什么的了。”
　　丁忱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嫌过你了？”
　　女人摇摇头，“虽然老师总是教导你们子不嫌母丑，但我都知道，我这种工作，我自己都嫌。”
　　“我没……”丁忱有些哽咽。
　　“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钱不会少你，那儿也不会有人知道。”
　　“……”
　　丁忱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他扣心自问，他内心深底真的没有因为外界人嫌恶的目光而因此恨过吗？
　　人的心底总是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我反正是不嫌你的。”丁忱回她。
　　女人只是微笑，“吃吧。”
　　都是些平常吃不到的大鱼大肉，丁忱现在吃在嘴里，却只觉得腻的慌。
　　“砰砰”
　　是敲门声。
　　隔壁邻居拿了两板鸡蛋替给女人，满脸的褶子从未见过的折腾，“听说小顾考上市一中了？”
　　“只是分数线过了几十分而已啦。”女人谦虚的笑笑。
　　“那还不是稳上啊，可以啊，没想到小顾这么争气了。”
　　女人被对面的捧话乐的直笑。
　　“到时候出息了可别忘了邻里街坊啊，小顾啊，还记得王伯吗？你小时候还来王伯家玩过的诶！”邻居探头进来，想看坐在里边的丁忱。
　　丁忱面无表情地扒了一口饭，连眼神都没有多给。
　　女人尴尬的倾身挡了挡，“现在小孩都这样啦，长大了自然记得大家的好，王哥吃饭了吗？要一起吃吗？我加了菜。”
　　“噢，噢，不用了，你们吃吧，你们吃。”邻居摸了摸光洁的脑袋，转身抽了抽嘴角。
　　女人合上门，转过身，有些责怪的意味，“也是要上高中的人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雪中送炭他不来，现在只想着锦上添花，留着这种情分做什么？”丁忱不置可否。
　　“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交好好过结仇。”
　　丁忱明显是不愿意听的。
　　“算了，你总会明白的。我只希望你在新学校别再像以前一样随便打架了，市一中可不比我们这里县城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忱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市里的教育局在八月中旬发了一份通告，主题是遵循教育平等化，所有学校不论是普高还是重点高中，学校一律不能搞出重点班这种将尖子生和普通文化生分开教育的形式，以往有的都需要在最新一个学期统统取消。
　　上面会派人定期检查各个学校，抓到搞特殊的，均以通报批评。
　　丁忱看到这则通告时，心不同寻常的漏了半拍，总觉得……好像事情走向变得让他有了一丝期待。
　　至于期待什么，丁忱也不敢往深处里想。
　　初三五班早在他退学的后一天就将他踢出了群，之前鼓起来加陈清霖微信的勇气，也被这一头冷水给浇灭了。
　　不过现在想要再泛起勇气，也是没有了机会的。
　　丁忱靠在床角，手抖了好多遍才点进相册里放在最角落的一张照片。
　　那是张集体照里被截下来的男生。
　　十五六岁是男孩们的青春期，丁忱不止一次在梦里对着照片里的男生泄火。
　　今天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他想要这么做。
　　窗外飘来楼下饭店炒菜的油烟味，有些呛人……就像他见不得人的内心，呛人至极。
　　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黏腻的触感粘在内裤上，配合着潮湿闷热的三伏天，说实在并不好受。
　　丁忱眼角泛红，手也没抽回来，他蜷缩着身子，电子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白光照在他泄完有些疲倦的脸上。
　　要是能做朋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