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奇遇记》笠泽畔

4、长大

　　珊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已经两天没去学校了，家里来了位老阿姨，这个世界老阿姨可没有老头常见。那上校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老阿姨推门进来就叫她的小名。

　　“珊珊，中午想吃什么啊？”

　　珊珊跟这位老阿姨相处的还算愉快，那位上校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和珊珊聊聊天，问问她的情况，而后安排了心理医生陪她聊天。

　　期间她大表哥来电话，跟她说了很多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字一句的听了，一字一句的记下来，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

　　就这样一天天的，珊珊回到了学校，她跟那位阿姨已经很熟了，那位阿姨姓赵，家庭美满，两个儿子一个是工程师，一个是家里这位上校的手下，只是女儿前些年过世了。

　　舅舅舅妈也常在城外，他们都是研究员，舅舅是研究所的所长舅妈是他的副手。所以她的两个表哥也是常常独自在家。

　　后来赵阿姨干脆做三个孩子的饭，上校每天跟三个孩子吃饭也颇为头大。

　　日子过得很快，大表哥去军队任职了而二表哥励志成为一个像姥爷那样的工程师，正在攻读学位，珊珊觉得他就是再给导师打白工。

　　到了她15岁那年，珊珊也得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生了，学校对女生定向的职业都没什么含金量，因为她们得一直生孩子，会耽误工作，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在这个过程中丧命，包括因为生育和自杀。

　　珊珊和闺蜜诵桃曾经还畅享过二人长命百岁，老了再见面的场景。

　　诵桃在工作的第二个月就结婚了，而珊珊被他们家里那个上校安排去学机械设计了。

　　生活不算愉快，但也过得去。

　　一年后的一天，珊珊接到电话，说医院有人要见她。她到医院的时候，见到了弥留之际的诵桃。

　　后来，她死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她在珊珊的耳边说:“我真的，不想死。但对不起不能和你，一起老了……我祝你，长命百岁。”

　　在她第三个同学过世的时候，她终于去看心理医生了。

　　但这时候的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得到疏导和宽慰。

　　那个医生一遍遍的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破天荒的，他找家里那位上校聊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个上校也只是说她长大了。

　　就这样继续生活，又到了毕业的时候，她被舅舅调到城外辅助探索，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她20岁了。

　　舅舅和家里的上校开始着手为她挑选结婚的对象。这个月她一直待在城内，军队研究所两头跑，一方面是工作需要，另一方面是见相亲对象。

　　当她告诉上校和舅舅自己一个都不喜欢的时候，舅舅说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任何人都搞不了特殊，这是基地的底线问题。

　　对于成就较高或职位重要的女性，可放宽结婚年龄到20岁。

　　上校总是沉默着。

　　有一次相亲完，上校带她去打靶。

　　讲了很多他跟爸爸的事情。

　　他们两个上学的时候关系就很好，并且产生了一些高于朋友的情愫。后来两个人一起工作，经历了生死。上校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很多上校都没有家庭，但是父亲就不一样了，他是不被允许没有家庭的。

　　他认识了母亲，两人结婚，做了试管，因为母亲是位医生，特别拔尖的那批，当时姥爷也是特别拔尖的工程师，母亲非常讨厌基地的这项制度，现在想来，母亲的死不是因为殉情，只是她失望透顶，在基地决定不救姥爷的时候。

　　父亲临走前对上校说，他对不起妻子和女儿，但他真的活不下去了。他说，如果他也不在了，他们就在另一个世界相聚，而要是他还活着，请帮助他的妻子和女儿。他是不知道妻子已经做了第二次试管的。

　　上校对珊珊说，他很爱你，即使他不知道我是否活着，他依然让我照顾好你。

　　珊珊不明白他说这些是想让自己做出什么选择。

　　靶场只有两个人，上校说:“别管你舅舅怎么说，你想干什么，你舅舅连你妈妈都保不住。”

　　珊珊拿起枪，瞄准，开了好几枪。

　　上校说:“不错，枪法不错，比很多刚入伍的新兵都强。”

　　“我不知道，但我好像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自杀了。”一股阴郁笼上心头。

　　她忽然看向上校说:“我要闹革命的话是不是还要推翻你。”

　　上校还是没看他，继续射击。

　　说“你还得推翻你大哥跟你舅舅。或许你可以尝试和你二哥联手。”

　　珊珊笑了一声道:“算了吧，我还不想让二哥死。”

　　而后上校终于转过头看她:“活下去。”

　　珊珊也看着他问到:“那你可以分享一下你们活下去的秘诀吗？”

　　上校说:“素质过硬，别再基地外把自己玩死了，小心谨慎，别被暗杀。”

　　珊珊忽然问上校:“你怎么看我爸爸自杀这件事，关于你们两个的感情这个方面，你怎么想?”

　　上校难得有一发子弹没打太准。

　　“我还以为你事铁石心肠满不在乎呢。怎么？”珊珊说。

　　上校放下了枪。

　　两人走到休息处坐下，说:“要不是这个狗日的时代，我宁愿为你爸爸死100回。”态度十分诚恳。

　　靶场是在室外的，室外还是相对较冷的。这会儿回到休息处，刚刚被冻僵的身体也在回暖。

　　上校说:“我今年都40多了，时光过得真快啊。”

　　他转头看着珊珊，道:“想当年，你还是个爱哭的小丫头，一见我就哭，现在也长大了。”

　　“我和你爸爸小时候没有出生在基地里，我们在外面讨生活，那时候环境还没现在这么恶劣，珊珊，说不定外面还有人类。”

　　上校很忙，他很快就回去工作了。

　　这话什么意思？暗示她可以离开？还是说，只是百无聊赖的告诉她基地的生活很好，甚至于比外面好很多。

　　那个被村民称作阿山的女孩想来是村民称呼的歧义，她本名应该是顾珊珊，珊瑚的珊，但现在她却更愿意让人叫她阿山，大山的山。

　　在她的讲述中我不自觉的把她带入到了这个世界，我劝她去外面看看，告诉她我们的世界有多好，有多美，有多么伟大，跟她讲述发生在她脚下这片国土，这个国家，这个地方的伟大的故事。但她确实不为所动，即使我觉得自己已经用语言描述的天花乱坠了。但她依然不为所动，不知道为何她好像是要和人类社会划清楚界限，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在脑子里脑补了她在超市当服务员的场景，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