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谁言不相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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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芬达喝出了一幅借酒浇愁的姿态，于是喝到最后反而觉得自己醉了。其实聚会上有啤酒，他们大抵还是没有勇气灌我喝酒，于是只是在相聚时饮一杯离别时饮一杯。
只是我是抱着借酒浇愁的心思去的，却终究只饮下两杯，每一杯都以你那天的姿态一饮而尽。然而终究没有喝醉。
如果没有喝醉酒，那么我永远也没有勇气回头。若没能回头，那么我们之间就一定是就此结束了吧，有些话说出来其实就已经后悔，我却没有给自己任何退路，终于无路可退。
那天你的拥抱干净温暖让人留恋，可是有些话，一旦出说出口，却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更何况，我是思考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东大的阳光灿烂，即使已经到了秋天，却仍然在秋凉中带着温暖。
成群结队的鸽子从低空呼啦啦地飞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一片空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决绝淡然，完全不像自己想象中的，也许会因为不舍而带着颤抖。
有落叶悠悠飘落，我伸手把它从你头上摘去，然后下定了决心，又好似突兀的说起，没有任何前奏。
我说，龙马，我们还是分手吧。
空气中响起的决绝的声音把我自己都惊到了，然后就听见你手中厚重的书呼啦落地。
你愣了半响，我也一直没有说话，然后你伸手抱住我。
温暖的身体贴上来，手心却冰凉生冷，还有些微薄的汗意。
拥抱温暖而干燥，还带着些微的凉意。你什么话都没有说，像是惊呆了，更像是早有预感，也像是分手只不过是在你的预言下的应验。
一直看不见你的表情，拥抱的姿势悲伤而且倔强，我想我是开始后悔了。
但是无路可退。
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用一副松了线的球拍打了一场惊艳的比赛，那时候我正和龙崎老师站在楼上。
透过无色的玻璃窗，看见光线不经过折射笔直地落在你身上，你站在阳光里，万千世界里我想不出一个词描述那种骄傲。
这样的话只是事后想起来的，那天只是觉得，阳光亮的刺眼，网球部来了一个好苗子，但是太骄傲了。
到底要不要编进正选。
七年里不止一次被你说过的，我的思维确实简单直接，凡事看到了，想到的必然是集体。也的确是如此，大概也就是如此，你才这般地坦然如同早有预感。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终究是你。
可是为什么，你终究是同我，完全不一样的个体。
突兀的想起和你初相识的时光，你松开了拥抱的手，温热的身体离开我的胸膛，寒冷突然不期而至。
我看见你的眼睛，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只是安静的，扫过我，然后转身而去。
风吹动纸张的声音混着白鸽掠过低空的声音，耳朵里一片轰鸣声，却又清晰的听见你的叹息，你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彻底走出树的阴影，逃离我的世界。
那么一瞬间，我是有些怨恨的，我恨你为什么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哪怕你只说一句，能不能不要分手。
也许现在，我们就是一起牵着手。
但是你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捡起来你掉在地上的书，厚厚的医学著作，突然觉得，如果你当时，气愤的把这本书砸到我的头上，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如刀绞。
闭上眼睛，你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浮出脑海，走得决绝的背影，扎的整个心都在疼。我开始反省，却又无力反省。
说起来，是不是反而是我一直太任性。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所有的人都知道，当年青学的主力，越前龙马是一个拽的任性到不行的人。
我也一直以为是，一直以为，你那么倔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也就只有我一直教你怎么为集体奉献，才懂得人不能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你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才想明白，真正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其实是我。真正任性的人，其实也是我。
可是已经后路可以退了，是吧。
我端着芬达，仰头一仰而尽，以一种豪迈的饮酒的姿态，其实我想喝酒，但是最终没有要。
还是河村家的寿司店，河村的爸爸当初还把我认成你们的老师，一本正经的感谢我对他家孩子的照顾，还郑重的说请多多关照。
被你笑话了好久。
桃城开始在一旁感慨，好不容易网球部大集合的日子，你却没有来，已经远走高飞，踏上了别国的领土。
桃城现在仍在在读研究生，研究物理，说话还是像以前那般大大咧咧，真难以想象他能静下心来安心做实验。
大石跟在一边碎碎念，说是啊没有越前就是感觉热闹不起来，越前当初高中的时候传着说要回美国，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么竟然一声不响的孤身飞往英国，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不过当初还以为越前会走上职业网球的道路，也没想到竟然做了医生。
菊丸立即在一旁跟着感慨，说什么人真的变化很大，现在见了小不点都不敢相信他是当初那个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嚣张小鬼。
你的变化真的很大么，为什么，我总一直以为，你仍是当年那个嚣张任性的小鬼。
原来真的是，我错了么？
很多时候，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玄妙。有时候，感情能够在压力下迅速膨胀，溢满心房，有的时候，长久处于压力之下却真的很难成长。
我想大概是因为，真的是我错了。
芬达这么快就喝没了，一直坐在我旁边的不二伸手递过来一杯茶，我直接接过来倒下去，大石和菊丸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刺耳。
我不想听到关于你的消息。
又那么迫切地想知道你的消息。
不想听到他们议论你，他们根本不懂你，他们根本没资格议论你。
可是说到头来，最不懂得你的人是我。
好辣，滑下喉咙的茶强烈的刺激着味蕾，呛，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始咳，眼泪悄无声息的蔓上眼眶。
早该知道，不二递过来的东西，也许会有奇怪的味道。
却突然很感激他，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哭泣的理由。
这些天来，悲悲切切的情绪一直就这么窝在心底，手冢国光从不哭泣，当年被前辈欺负手臂受伤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过，差点因此无缘全国大赛的时候也没哭过，即使被医生判定很难好起来也没有哭过。
病痛的时候从来没有哭过。
还有过很多的挫折，刚刚成为律师的时候只能端茶送水，从来不被重视，或者自己辩护的第一个案子失利，辩护人婚外恋的丈夫成功的推翻了我的证据，或者是为了取证成夜成夜的熬夜蹲点。
失败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哭泣。
端着不二递过来的芥末茶，呛人的味道早已消失，泪光却溢满眼眶。大石菊丸和桃城聊的正开心，河村正在厨房忙活，乾一直忙着同河村爸爸交流料理心得，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你见斜着眉用筷子捣鼓盘里的寿司。
听见你的抱怨声，你说为什么阿桃要把你的金枪鱼寿司抢走，留下来的是你不愿意吃的鳗鱼。
我伸出手，想把自己的金枪鱼寿司换给你。
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滑落，坐在一旁拿着筷子捣鼓的不二担忧的眼神看过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哭出来反而会好一些。
突然想起你，那天你的眼神，安静纯良，却毫无生气，也没有泪光。只是安静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静静的走远。
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么。
这样的眼神，我还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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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更早一些的时候，感觉很遥远了，如若不是现在，大概都已经遗忘在记忆里了，大概是四年以前吧。
那时候你刚刚高三，我们已经在一起将近四年，而我已经大二，长达四年之后，我们终于决定结束地下生活，终于下定决心把你介绍给家人。
从公交车上下来，往我家走的路上，我伸手握住你的手，你的手心，满是汗水。车上你一路谈笑风生，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会紧张的。
但是那个时候，我仍然以为你并不在意，只是感到了有汗而已，因为最紧张的人是我，我家，真的能接受你么？
或者，我的家庭，真的能接受他们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么？
一路上我都在惴惴不安，你说的话我听起来都很恍惚，只是觉得龙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觉得你的家一直都是开朗开明的，所以根本就不懂得我的痛苦。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了我你已经跟家里闹翻了。
我给自己打了一路的气，牵着你的手鼓起勇气敲门，心中惴惴不安中还有着一些骄傲和欣喜，只要今天过去，我们就将光明正大的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谁言不相思(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