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跳》鱼鱼批发商

3、雪夜

　　重新回到湖边的那片草地，摊子前来了一对情侣，在挑戒指，乌南天就给她们介绍。
　　何柯看到他们过来，迫不及待扑过去要零食，从黎洄手里精准挑到自己爱吃的抽出来。
　　乌南天抽空转过头说：“阿洄，帮我收拾下东西，可以回去了。”然后又去介绍。
　　她们三就一起收拾东西———把三把椅子折好。
　　没了。
　　三个人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等。
　　“你们晚上安排好了？”黎洄把椅子收到袋子里，问何柯。
　　何柯此时正在和季予抢最后一块饼干，说是抢，其实是她单方面逗她。
　　“小予，看那只天鹅。”
　　季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那里有很多天鹅，不知道是哪一只，眼里满是疑惑的看何柯。
　　何柯：“嚼嚼嚼，嘿嘿。”
　　听到黎洄这么问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神神秘秘的凑到黎洄耳边讲话。
　　片刻后，两人一起看着季予。
　　“小予，晚上我们和你哥一起吃饭，给你庆祝生日～”
　　“嗯。”
　　黎洄撕了个果冻吃，本来是有一个自带的小勺子挖着吃的，但是她们忘记带了，只能靠挤出来或者舌头用力。
　　季予不知不觉就又盯着他看。
　　他头微微仰起，把橙色的果冻挤出来，喉结微动，她能看到凸起的那一块，恰好有一颗黑色的痣，冷白的皮肤透着青筋。
　　三秒后，季予移开视线。
　　还是被他发现了，一颗晶莹的果冻递至她面前，里面的橘子果肉饱满圆润。
　　那人嘴角眼里都带着笑意：“这么舍不得果冻啊。”
　　他以为她是在看果冻。
　　摊子是一块布铺在草地上，等那对情侣结完账，乌南天把布一拢，还得意洋洋的介绍：“前两天跟黑人小哥学的。”
　　何柯很懂，当即就回：“零元购是吧。”
　　随即两人对视笑起来。
　　收掉的东西都在黎洄手上，粉色法拉利超跑停着，街边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
　　乌南天的车，她坐副驾驶，车门落下后，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车窗被摇下，黎洄随意得靠着椅背，手搭在方向盘上，和她道别：“晚点来接你们。”
　　超跑的启动速度很快，轰鸣声响，季予只能看到粉色的光点越来越小。
　　“你说你表哥和南天姐不会是情侣吧。”
　　“不知道…”
　　“我其实听我妈和那些阿姨打麻将的时候说，乌家有意要和黎家联姻呢。”
　　“是吗。”
　　一个圈子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一点。
　　当去直视阳光的时候，会有片刻的失明，季予挽住何柯的手臂，很突然的说道：“薄巧味的还挺好吃的。”
　　“啊，是吧，我跟你说有个青苹果味的更好吃，回学校一起去买…哎也不知道小白在干嘛。”
　　话题就这么转移了。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季予睡了一觉，冬令时的伦敦天黑的很快，下午四点，正好是落日的时候。
　　玻璃窗外的大片天空，一半是黄昏一半是蓝紫色。
　　她是被门铃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很乱，全身无力，心情也莫名的不太好。
　　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开门。
　　走廊也是昏暗的，许是她动作太慢，感应灯已经灭了，只能看到来人的剪影，颀长挺拔的身姿，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上……
　　是一束花。
　　整个房间里都没开灯，从黎洄的视角看，女孩的神情是呆滞的，但偏偏那双眼里盛着光。
　　两人在不说话的这三秒，只听得到心跳。
　　三秒后，黎洄率先开口：“刚睡醒吗？怎么不开灯。”
　　同时季予侧身让开，他迈步进去，客厅的灯被打开。
　　他转身，花被捧至她面前，季予发现他换了身衣服，黑色的大衣衬得他人更加挺拔，手指上有一枚尾戒。
　　是一束开花了的白色水仙，大概二十支，绿色的根茎用一条白色丝带绑着，六瓣花瓣娇嫩的绽开。
　　她接过，水仙独有的清甜花香立即扑鼻而来，甜腻浓郁，混沌的脑子清明了许多。
　　“家里养的，今天正好开花。”黎洄坐沙发上，把玩着她扔在那里的柠檬糖。
　　她不知不觉又盯着他的手看，冷白的皮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温和了许多。
　　“我去找个瓶子。”
　　她不敢与之对视，就光看着怀里的那束花。
　　套房里本来就是有花瓶的，但里面已经有了鲜花，季予装了水把它们放一起。
　　花瓶在茶几上，茶几在黎洄坐的沙发旁，他的手正搭在扶手上。
　　季予边收拾花叶，边在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过来。
　　像是能听到心声似的，黎洄的声音响起：“你朋友先去准备了，我来接你过去吃饭。”
　　“噢。”
　　“那你现在收拾下？”
　　“好。”
　　季予答应着，但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脑子比刚开始更晕了。肯定是水仙花太香了。
　　嗯，没错。
　　她继续给自己肯定。
　　黎洄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手里的柠檬糖被他捏来捏去，最终撕了一颗扔嘴里。
　　这时候徐遇电话打来：“喂，阿洄，人呢，我在你家门口。”
　　一时间解释不清，他只捡重点说：“我妹今天过生日。”
　　那边：“你妹？生日？在这？骗谁？”
　　四连问，完全不相信的语气。
　　“表妹，你见过的，我妈生日那次。”他说完，把糖咬碎了，里面的粉末酸的他牙都抖了，眉头微皱，再睁眼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一点。
　　“嘶…我去…….”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啊？”徐遇不明所以。
　　“想不起来，不管了，我也要来。”
　　季予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黑色的掐腰连衣裙，外面套了米白色的毛衣外套，白色的长筒靴，露出膝盖和大腿的那一截皮肤光洁白皙，他只看了一眼，然后问：“我叫个朋友可以吗？”
　　“嗯。”
　　她点头，然后对着落地镜开始戴蝴蝶结，头发是半扎着的，后面有个结她一直对不准。
　　“来吧，记得带礼物。”
　　黎洄对着电话报了个地址，挂了电话他回味着嘴里的酸涩，毫不犹豫的抓了两颗放兜里。
　　“可以帮我带一下吗？”她拿着蝴蝶结问他。
　　“自己带不上吗？”莫名的，季予觉得他这句话不是随口一问，而是带着试探和怀疑。
　　她无辜的回看他。
　　黎洄这才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拿过蝴蝶结，黑色丝绒质地的材质很柔软。
　　身后温热的体温隔着空气传来，他身上沾染了水仙的香气。
　　比了个位置，他和镜子里的她对视：“这样？”
　　“上面一点点。”
　　柠檬糖的青涩气味弥漫。
　　“嗯，就这里。”
　　他一手托着她的头，动作很生疏，但却依然很轻柔。
　　咔嚓，发卡固定好，香气，带着纠缠的体温随之和她拉开距离。
　　“谢谢黎洄哥。”她莞尔笑起来，黎洄这才发现女孩妆容比白天里稍微浓了点，口红换了个，嫩红色的，透着光泽，显得娇憨。
　　视线再往下一点，白皙的脖颈上除了项链，还有淡粉色的一圈痕迹。
　　“脖子过敏了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女孩却整个人都僵硬了，手捂着遮挡，背过身：“啊，好像是。”说完又把白天带的围巾围上。
　　“走吧。”季予挽了下耳边的发丝道。
　　出去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了，习惯了室内的暖气，冷气袭来的一瞬间，季予冷的直抖。
　　“你先在里面，我去把车开过来。”
　　很快，酒店大门外响起两声喇叭，季予小跑着出去。
　　黑色的顶级超跑泛着光泽，线条流畅凌厉，车灯像是要划破黑夜。
　　随着她走进，车门缓缓升起。
　　像是骑士，迎接着公主的到来。
　　车子经过摄政街，行人和车辆都很多，黎洄放慢车速。
　　季予打开了半截车窗，风带着冷冽空气和喧闹的气息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英伦风的建筑之上，天使灯亮着光，闪闪烁烁，张开的翅膀和高举的手臂，是欢迎，是欢庆，是拥抱。
　　“天呐，下雪了！”
　　女孩一向平静的语气里此刻是藏不住的惊喜，黎洄侧过头看了窗外。
　　热闹的大街，雪花如絮般洋洋洒洒飘落，人们都因为这场雪躁动了几分。
　　远景渐渐模糊，只有女孩的脸庞逐渐清晰，琥珀的眼眸明亮清澈，像是外面的天使灯，像是夜空飘着的雪。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凝眸望着这场突如其来又恰逢其时的雪，半晌回答：“嗯，是初雪。”
　　紧紧短暂的几分钟，女孩的鼻尖眼角都被冻的发红。
　　“关窗了，冷。”
　　车窗又升起，隔绝了一切，车内又归于安静，唯一不同的是，带了点风雪。
　　这时候，季予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视频，何柯发起的，在他们三个的小群里。
　　接的时候，陆自白已经在了，不同于她们这边的热闹，他那里明显的寂静，背景是杂乱的仓库，他在便利店兼职。
　　“太美啦！小白快看！”何柯把摄像头转向。
　　季予也把镜头移向外面：“小白，平安夜快乐。”
　　陆自白对着镜头笑的温和，朗润干净的声音响起：“看到了，很漂亮。”
　　“小予，生日快乐。”他又说。
　　“嗯嗯。”
　　“哼哼，你一定想不到我等下要给小予准备什么惊喜。”
　　“期待！”季予答。
　　“你和我讲过啊何柯同学。”
　　“我靠，忘了，不许讲。”
　　“挂了挂了，我要拍照了。”
　　何柯挂断，季予看着视频里的人，他还穿着便利店的蓝色制服，说道：“小白，平安夜快乐。”
　　“你也是，平安夜的生日，玩的开心。”陆自白只是插空接了电话，店长已经在外面催了，他匆匆挂断电话。
　　安静下来后，季予一时有些不习惯，她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目光直视前方，嘴唇平直的弧度，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淡。
　　察觉到视线，黎洄转头的刹那，车子刹车停住，在一栋高耸的大楼前。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