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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烟往事 ...

  •   容与从咖啡馆出来,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海边。
      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的那一边,残余的一丝晚霞仍红艳艳的美。
      海浪一波又一波轻轻地涌上,再一次又一次的退下,红色在海浪中涌动了起来。
      海浪过后,留下一片细腻的沙地。霞光下温柔得仿佛母亲呢喃的催眠曲。
      容与拿着随身的那个包,沿着沙滩慢慢地走着,海边有几个小孩子在奔跑着,笑声爽朗,浑不知世间险恶。
      孤儿院的房子早已老旧,到处都能看到斑驳的印迹。院子门口的那扇大木门有两个大洞,有小孩从外面穿进去,再穿出来。
      在一刹那,霞光消失,黑暗来临。
      孤儿院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容与正准备向院门口走去,却看到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后跟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那女子婀娜苗条,走路很有风姿。
      容与下意识的退了出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孤儿院的现任院长,陈兰音,容与熟得不能再熟。
      陈兰音接手孤儿院是很不情愿的,尤其在容与出去找了份工作的情况下,不过,陈兰音忿忿归忿忿,但对孤儿院的事情却还是很尽职尽责。
      而陈兰音身后的那个女子,正是裴焕月。
      孤儿院昏暗的灯光下,裴焕月的一张脸朦魅可人,配着一身嫩黄的衣裳,婷婷而立,真真是仪态万千。
      只是裴焕月到这里做什么?
      裴焕月和腾闯虽然未正式订婚,但两人的婚姻显然已经得到了两家默许,而当事人的态度在那场宴会上也表现得很明确,腾闯既然想得到这块地,那么裴焕月八成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劝孤儿院搬。
      可是陈兰音性格倔强,主见极强,岂会因为一些小利而被说服?
      黑暗中,容与无声冷笑。

      初秋的傍晚,海风吹来,已经有些冷意。容与拉了拉衣袖,把全部的扣子扣上,不由自主往前面那片崖壁而去。
      海水拍击着崖壁,激起浪花,沾在脸上,阵阵凉意。容与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找了一块平坦的岩石,躺在上面,仰望上去,夜幕已黑,星空满天,星星很漂亮,一颗一颗,如钻石闪烁。海风吹过来,熏得人想睡。
      于是那就睡吧。
      正当她半梦半醒间,身旁有人躺下了,手里的包被拿走了,然后是熟悉的声音:“抢劫了。”
      容与撇了撇嘴,眼都懒得睁开。
      杜其牧受了冷遇,有点不爽,俯下身,对着容与的耳朵吹气。
      容与痒得不行,猛地睁开眼睛,右脚以飞快的速度往前踢去,就想踢那人一脚时,那人很快的翻了个身子,躲了开去,在闪躲间,还非常不知耻的把嘴唇碰到了她的耳朵。
      容与脸色一冷。瞬间又踢出一脚,
      这回杜其牧没有闪开,沿着大石滚了好几个圈,在快到岩壁边时才堪堪停下来。
      杜其牧停住,站好,走回来,依然一脸嘻皮笑脸。
      月光已经洒下来,并不明亮。
      容与看着那张背着月光处在阴影中的脸,只感觉到邪恶,心底深处的感觉只有厌恶。
      是的,她是如此深切的想和他保持距离,只有在腾闯面前才会想要利用他一下,可是那样的利用并不过分吧,比起杜氏十多年前的所为,简直小菜得不能再小菜。
      杜其牧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又回到她耳朵旁,吹气了再吹气,又感觉无聊,就转过头细细的打量起容与来,月光下,她的脸那样皎洁,明亮的五官不像白天时那样的嚣张,显得很柔和,一缕发丝垂在脸颊上,晃动的发丝下面,是厚厚软软的耳垂,像一颗饱含汁液的蜜桃,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触,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容与霍地从石上坐起,瞪着他,眼神凶狠:“杜其牧,你要死啊?”
      杜其牧惊了惊,缩回手,回答很是理直气壮:“女人 ,上面有东西,我是帮你弄干净,帮你弄干净,懂不懂?”
      “有吗?”容与有点不明白,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摸来摸去也没什么东西啊。倒是她耳朵被她自己弄得越来越红。
      如果玛瑙也可以用温润来形容的话,那么此刻的银月下,容与的耳朵像极了一块成色均匀的温润无边的玛瑙。
      杜其牧无声的吞了下口水,眼眸变得幽深。
      容与摸了半晌没摸到什么东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很不客气的给了杜其牧一个白眼:“你走远点行不行?”
      杜其牧很干脆:“不行。”
      “为什么,你喜欢这块岩石?”容与说罢,起身,挪地方。
      杜其牧挡在她面前:“我喜欢岩石做什么。”
      “那你换个地儿啊。”
      “如果你换地儿,我就换地儿,你不换,我怎么换啊。”
      容与很想骂人,如果她会功夫,她很可能会有打人的冲动,但是,当然,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从杜其牧的手里把自己的包给抢了回来,然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杜其牧在他身后叫:“喂喂喂,你包里的东西掉了。”
      容与并不信,可是他一直叫,她不由翻开包检查,手机,钥匙,钱包都在,但有些小东西,她自己也记不清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往回。才几步 ,就看到了杜其牧贼兮兮的脸,笑得十分可恶。
      容与怒:“信不信我把你踢到海里?!”
      杜其牧一脸怕怕:“信,信,女大侠。”
      容与觉得很气愤,想找个地方安静点,为什么这么难呢?
      她愤愤然的转身,脚下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响。
      凑近一看,却是两个空酒瓶。
      晶莹剔透的瓶子,在月光下 ,别有一番美丽。
      杜其牧早已经凑过头来,咋呼:“是谁乱扔垃圾,该死的。”说完,不客气的捡起其中一个,远远的抛到海里。
      海里激起一片的浪花,闪着银光。
      响声后,格外安静。
      曾几何时,她曾经和腾闯坐在这里,撒下好多的瓶子,然后告诉他,到大洋彼岸出差的时候,一定要去寻找那些瓶子,如果找到了就表示他们是有缘份的,如果没有找到,那他就完了。
      那时候说他完了,说得多恣意畅快啊。
      怎么现在看来,完了的是她呢?
      容与看着那个还在水面漂浮的空酒瓶,愣怔不已。
      杜其牧是被她的表情吓得,不敢作声。
      良久,容与幽幽问道:“你说,漂流甁的传说是真的吗?”
      杜其牧哼了一声:“我觉得传说是真的,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
      “因为你的有缘人就在眼前啊,你要是弄漂流瓶出去,会把一些本来很清晰的关系给弄乱掉的。”
      本来简单的恋情变成三角恋,四角恋?
      容与失笑:“那你跑到大洋彼岸去捡吧。”这样不会乱。
      杜其牧沉思状:“万一来不及被别人捡走了?”
      “坐火箭过去。”
      杜其牧摸了摸鼻子,脑中灵光一闪:“呵呵,也不用坐火箭了,我在世界各大网站发一个通告,本人现安了个炸弹在漂流瓶中,谁捡算谁幸运,看谁敢拿我的东西。”
      容与无语。
      杜其牧有点讪讪。
      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杜其牧突然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很喜欢来这里?”
      “可是那时候,这里离城区很远啊,你一个人来?”
      “是,一个人来,在这里捡贝壳,捉小螃蟹,然后有一天,我掉水里了,呛得我差点死去。”
      “胆子倒蛮大的啊。”
      “后来被人救了上来,是个小女孩,小女孩凶死了,救我上来,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就是个笨蛋,竟敢在涨潮的时候去捉螃蟹,要被淹死了才活该。”
      容与点点头:“是活该。”
      “可是我又不知道那是涨潮啊,只看到潮水上来,水面上有个漂亮瓶子,想拿到手里而已。”
      容与疑惑,又是海边,又是漂流瓶,又会骂人的:“难道那个人就是我?然后从那以后,你对我怎么样也无法忘怀,一腔感激之情哗啦啦全转变为了爱情?”这故事足够感动得天雷滚滚了。
      杜其牧有点不爽:“你觉得会是你吗?那小女孩再粗鲁也比你温柔多了!”
      容与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你都不报答那个小女孩的救命之恩吗?”
      “我找那个小女孩了啊,可是她不理我啊,还振振有词,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坚决离她三米以上距离。”
      容与忍不住失笑:“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容与脸上升上一股黯然,幽幽的。
      杜其牧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杜其牧,杜其牧,你在哪?”
      声音在风中飘散,似乎还带着点颤抖。
      有点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容与揶揄的笑:“快回去吧,荒郊野外的,可别让女孩子久等。”
      容与看到杜其牧眉一皱,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可见,可是他还是转身大步离开,海风吹过,衣服飘得老高。
      容与看着,莫名的觉得几分沧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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