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我》鸽子菌菇汤

5、第 5 章

　　过去两天后的一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林宿就收拾好东西，陪许衍一起回老地方。

　　开车前往的途中，许衍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看向窗外变化的一幕幕景象。
　　到了许衍说的地方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到处是拥挤的房屋，错落不齐密密挤在一起的小楼房，老旧而破烂，掉落的墙皮，随处可见垃圾，还有破烂不整的砖石，和积水的低洼。
　　一些被丢弃的烂菜叶上爬过一只老鼠，污垢的地板流过污水，不知道从哪儿飘出恶臭的味道。

　　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闹，捡地上的东西，那只是一张脏兮兮的没了一角的十块钱纸币。
　　小孩子用同样脏兮兮的手拿着钱向旁边的孩子展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一个瘦黑妇女一把抢过。
　　妇女抢过钱，然后就是一巴掌落到了孩子的后背，嘴里骂骂咧咧地啐道：“整天不干活，就知道偷跑出来玩！赶紧滚回家洗衣服！”

　　孩子“哇”一声哭了出来，妇女眼睛一瞪，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大骂：“你还有脸哭！让你哭，我打死你个赔钱的小贱货！”
　　孩子哭得厉害，妇女打得更厉害。

　　林宿哪里看得下去，但是刚走了一步，就被拉住了手腕。
　　林宿回头看，是许衍拉住了他的手，许衍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林宿诧异的同时，一股无名火也涌上心头，他蹙眉，冷冷地看着许衍，用眼神示意他松手，虽然传达的意思很明确，许衍不会看不出来，但是他的手却抓得更紧了，看似胆怯又坚定地摇头。
　　林宿脸色彻底冷了下去，直接挣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候一个男人从一堵墙后走了出来。

　　男人拉住女人，“行了！别打了，你赶紧带妞妞回去！”
　　妇女一插腰，骂道：“你也是个没种没本事的，我瞎了眼跟了你，住在这儿过这种鬼日子！”
　　妇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下次再偷懒我就打死你！你爹来了都没用！”然后拽着那个叫妞妞的女孩子直接拖了回去。

　　女孩踉踉跄跄跟在后面跑，还是被妈妈拖得磕绊，女孩还掉着眼泪，手朝空中抓了几下，但什么也抓不到，只有空气。
　　男人看上去很生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嘴里也骂了几句，跟了上去。

　　周围也有别的男人女人，但是似乎都对这一幕见怪不怪，都只是冷眼旁观，视线停留最久的反而是他这个衣着干净整洁，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外来人”。
　　这里就像一个坐落在城市边缘被人遗忘了的苟延残喘的贫民窟。

　　没来这里之前，作为从小衣食无忧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林宿当真想象不到，在城市看不清的角落，会有这么一个小地方，肮脏，黑暗，腐朽和麻木。
　　他忽然就明白了刚才许衍为什么拉着他不让他插手了。
　　因为没有用。

　　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得到的只会遭受谩骂唾弃，多管闲事。
　　这里肮脏凌乱和腐朽不堪的秩序和生活方式早已经腐蚀了这里的每个人，成为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堕落成性，腐烂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