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疯子校草斗智斗勇》千刀月

5、白色小狗

　　颜岭霎地再次按灭了屏幕，反手就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
　　薛绮这时递了纸来，颜岭顺手就接过，用力擤了个鼻涕。
　　薛绮：？
　　不是擦手机的吗？
　　薛绮顺口问着：“谁找你啊？”
　　颜岭将纸团扔垃圾桶里，头也不抬：“垃圾短信。”
　　*
　　吃完粉回到家，扔了书包，澡也洗了，头也吹了，甚至桌面都收拾完了，时钟直指十一点，颜岭才在房间书桌前盘腿坐下。
　　手机放在面前，停留在那个好友申请界面上。
　　……算了。早晚都是一刀。
　　颜岭叹了口气，咬咬牙，小心谨慎，如临大敌，手指在屏幕轻轻点击：
　　“您已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
　　好，接下来发个表示友好的表情。
　　【好耶人：:D】
　　奈斯！
　　没想到对面回话很快，几乎是颜岭消息刚发出去的下一秒就有了回复。
　　【Z.：颜岭？】
　　【好耶人：是的是的】
　　【好耶人：晚上好呀XD！】
　　【Z.：没有打扰到你吧？】
　　【好耶人：没有没有】
　　【Z.：我把小组稿子写好了。】
　　【Z.：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们讨论一下ppt。】
　　【Z.：:D】
　　——这个表情看得颜岭不自觉抖了下肩膀。
　　【好耶人：我都可以，看你时间方便！】
　　【好耶人：呃，我们要怎么做呢】
　　【Z.：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颜岭熟。
　　【好耶人：没什么想法捏】
　　【好耶人：听你的】
　　【Z.：我把演讲稿发你。】
　　【Z.：方便接电话说吗？】
　　……接什、不方便！！！
　　幸好对面很快又发了新消息来。
　　【Z.：或者，介意我发语音吗？】
　　颜岭秒回。
　　【好耶人：不介意不介意】
　　【好耶人：你发吧】
　　这次稍微等了等，对方才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消息比较长，一个接一个的。
　　“他们资料都发在群里了，不过我重新整理了一下，你看我发给你的这份就行。”
　　“我大概分类了下资料，有一些没用上，你看下有没有必要一起放上去？”
　　“不用在意演讲稿的内容，那只是个初稿，你看下按这四个板块分可以吗？……”
　　条理分明，逻辑清晰，表达观点时也并不强硬，十足尊重她的意见。
　　但颜岭并没有在认真听。
　　——声音。
　　剥离开他过分优越的脸蛋、充满疏离感的气质、数不清的奖项头衔……这些在平常都具备太强光环的条件，才得以分神窥见他身上其他特质。
　　音色偏亮，语气却十分轻缓，发语音时语速比正常说话更慢一些，像在一个极放松的环境，听得见其中随意的张合吐息，甚至让颜岭错觉出了一些亲昵意味。
　　“有个地方我做了个标注，你看一下，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能听出嗓音里未经掩饰的一点笑音——颜岭听到过太多次，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天生说话如此，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非要分说，实在是连声音条件都太过——“……你觉得怎么样？”
　　——什
　　颜岭呆住一瞬，看看手机，语音消息自动连放，刚才已经放完了最后一条。
　　我觉得怎么样……我靠我觉得怎么样！
　　“额我觉——”
　　我靠这什么公鸭嗓等等等……！
　　颜岭手忙脚乱取消发送，狠咳两声清清嗓子：“我看了演讲稿，觉得没……”
　　“咔哒。”
　　有人推门进来，是妈妈：“你拿了吹风机吗？”
　　颜岭取消发送，抬头：“在客厅啊。”
　　“不在啊。”
　　“不可能啊，”颜岭站起来，穿上拖鞋，“我就放在那儿啊。”
　　她往外走，手上回着消息——她这时候终于想起自己完全没必要语音回信——【嗯嗯，我觉得挺好的】
　　“这么晚了，和谁聊天呢？”妈妈进来的时候听到了。
　　“薛绮。”
　　颜岭将手机塞兜里，到了客厅，很快找出了吹风机。
　　她顺手拿了个水果，边吃边回房间。
　　这一会儿的功夫，闻樾舟已经又发来了几条消息，不再是语音，开始和她讨论资料上的细节。
　　颜岭一条条地看，偶尔需要表态的时候回一句。
　　他实在是很多想法，颜岭还是第一次看谁对这种形式主义这么用心的。
　　直到嘴里咬到一口怪异的酸苦，她才惊觉手里的果见了核。
　　手机滋滋两声，发来了新消息：
　　【Z.：抱歉，没注意时间已经不早了。】
　　【Z.：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颜岭振奋起来，手速飞快：“好的好的，我明天都有空。”
　　【Z.：那我再整理一下资料，明天发给你。】
　　【好耶人：okk】
　　【Z.：晚安。】
　　【Z.：明天见。:D】
　　这次好耶人回得很慢。
　　——会是网络问题吗？
　　闻樾舟不这么觉得。
　　他看着对话框不断闪烁的“正在输入中”，耐心地翻了个身，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等对方回话。
　　他穿着睡衣，发尾因刚才不在意的乱擦而有些微翘，此刻整个人趴在床上，脑袋歪着，竟然显出几分柔软的无害来。
　　对面迟迟不回，他能想象到她在那边是一副怎样的毫无兴趣表情，嘴里说得真挚，小动作却难以掩饰。
　　——【明天见！XD】
　　闻樾舟没忍住，笑了。
　　“哈哈哈哈。”
　　看起来，明天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
　　颜岭：今天果然暴风骤雨。
　　难得周末，她直接怒玩手机到半夜3点，醒来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几点了？爸妈竟然没叫我起来吃饭？
　　颜岭睡眼惺忪，眼睛半眯半睁地打着哈欠，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消息弹出来。
　　先是父母给她留的让她自己吃午饭的讯息，然后是朋友发来的无数条废话消息，最后是一个字母人的消息。
　　【Z.：醒了吗？】
　　颜岭一个哈欠差点卡在喉咙里。
　　昨晚的回忆浮上心头。
　　现在几……我靠2点！
　　——我靠靠靠！
　　她顾不上其他人，消息栏下拉，找到昨晚那个Z.，头像寡淡，红色的数字却令人胆颤。
　　【早上好。】——8.12发的。
　　【我整理了一下能用在ppt里的部分。你醒了可以看一下。[小组作业ppt参考.word]】——10.17发的。
　　【不好意思我午休一下，你有什么事发消息，我醒了就回。】——12.54发的。
　　【醒了吗？】——14.00发的。
　　我靠刚发的！
　　颜岭火速回信。
　　【好耶人：醒了醒了！！】
　　【好耶人：抱歉抱歉我起得稍微晚了一点……！】
　　【好耶人：现在进度到哪一步了？:D】
　　【Z.：没关系。】
　　【Z.：你吃午饭了吗？】
　　【Z.：不用太着急。】
　　颜岭一手捏着电动牙刷，满嘴白色泡沫，一手快速回信息：
　　【好耶人：吃了吃了！】
　　【好耶人：昨晚我们说到哪儿了？】
　　【Z.：你看了资料了吗？】
　　【好耶人：嗯嗯，我觉得可以】
　　【Z.：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好耶人：我觉得挺好的】
　　【Z.：昨天还提到了可以在第三板块拓展一下。】
　　【好耶人：嗯嗯，也挺好的】
　　【Z.：那你可以找一下找这一块的资料吗？】
　　【好耶人：嗯嗯】
　　【Z.：那等你找好资料，我再往演讲稿里添。】
　　【好耶人：ene……】
　　等等等、什么意思？
　　颜岭一个急刹车。
　　什么意思？演讲稿里没有？那资料里有没有？我靠靠靠……她连忙上划找到闻樾舟发来的文件，还长了个心眼，先转发给隔壁还没空搭理的朋友，在她的对话框里才接收的文件。
　　计划通，嘎嘎。
　　资料没几页，她粗粗扫过，很快就一拉到底。
　　我靠，没有。
　　我靠靠靠，这第三点说的什么东西，怎么办，先随便糊弄一下待会儿自己找？还是让闻樾舟解决？……我自己能找到这资料吗。要不让他找？但这样我是不是也有点太咸鱼了……qaq
　　【好耶人：额其实我不太理解第三点……】
　　【好耶人：是要找什么样的资料……>.<】
　　闻樾舟：“哈哈哈哈。”
　　【Z.：那我来找资料吧。】
　　【Z.：你把前面几页PPT先做一下，可以吗？】
　　闻樾舟将对话框拉到一旁，点开状态栏的文件，是他正改了一半的演讲稿，正好写到第三点。
　　而隔了几个空行，是已经找好的相关参考资料。
　　颜岭的头像又开始闪烁，雪白小狗对着镜头，正傻乎乎地吐舌头。
　　【好耶人：好好好】
　　【好耶人：辛苦了！>.<】
　　闻樾舟忍不住笑了。
　　【Z.：头像的小狗】
　　【Z.：还有其他图片吗？】
　　【Z.：可以分享给我吗？】
　　小狗？
　　颜岭纳闷，这话题来得有够莫名其妙。
　　闻樾舟是狗党？
　　虽然不理解，但她还是在相册里找出了那几十张白色小狗图片——这小狗好像是个网红狗，一大堆美照，她随便挑了个傻乎乎的当头像——一口气全发了过去。
　　我狠狠刷屏。嘎嘎。
　　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
　　【Z.：谢谢。】
　　【Z.：:D】
　　随之附赠的，还有一个全新的头像。
　　——一只叼球的白色小狗，正往镜头这边跑，眼珠漆黑，一脸傻相。
　　——没什么特别，只是现在这个对话框里的两个头像摆在一起，一个朝左一个往右，看上去就像约好一起换的。
　　颜岭：我靠！
　　颜岭：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