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小狗图谋不轨》难写永生

10、初见佑生

　　这天早上，程然正美美地睡着懒觉，一个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一脸不耐烦地摸到电话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程启东低沉的声音。
　　“程然，起床了吗，收拾收拾一会上门口接个人。”
　　程然脑子还没清醒，咕咕哝哝地问：“谁啊？”
　　电话那头的程启东安静了两秒，才说：“一个朋友的孩子，算是你弟弟，我让司机去接了，估计快到了。对了把江钦也叫起来，你们照顾照顾人家，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还没等程然反应过来，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什么情况？

　　程然揉了揉眼，一大早就被这一通安排，他只好打着哈欠从被窝爬了出来。
　　程然站在洗手台前双眼无神地刷着牙，脑子里梳理着刚刚程启东的一连串安排。
　　朋友的小孩，马上要到了，弟弟……

　　啧，他想起来了，还得把江钦也叫起来。
　　把那尊大佛叫起来干嘛，起个装饰作用吗。

　　速度地洗漱完，程然扯了个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向江钦的卧室。
　　抬手敲了两下，没动静。
　　意料之中。

　　程然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没再听门缝，稍等了几秒直接握住门把手向下压，刚一推开就迎面对上了江钦。
　　显然是刚睡醒，穿着睡衣头发凌乱，依旧是拽上天的表情。
　　程然手中攥着毛巾，站在门口说：“家里有客人要来，咱们去门口接一下。”
　　江钦皱了皱眉：“关我什么事。”
　　程然：“待客之道。”

　　江钦轻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胳膊一动作势就要关门。
　　程然就料到他这一步了，一伸手抵在门上。
　　江钦垂下眼瞅了瞅门板上的那只手，脸更臭了几分。
　　程然：“别想躲回屋，我在这等着你，快去洗漱。”
　　好像自从知道了江钦不过是个“嘴硬心软”的叛逆少年之后，程然面对他就自然多了，甚至能拿出几分哥哥的架势。

　　江钦歪着头斜睨了程然几秒。
　　程然从容不迫地直视。
　　江钦松开门把手，转头走进了屋内的洗手间。
　　程然心下松了口气。

　　他拿起毛巾在额前微湿的头发上擦了擦，曲起一条腿背靠着门框等江钦洗漱。

　　几分钟后，江钦顶着一张还滴答着水的脸出现在门口。
　　江钦：“走”，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边伸手顺走了程然手里的毛巾。
　　程然：“……”
　　他自己没有毛巾吗？

　　俩人走下楼梯，吴妈正在厨房忙活饭菜，平日里这个时间是没人在家里吃早饭的，估计是程启东提前也跟她打过招呼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汽车轰鸣声，看来是已经到了。
　　程然看了一眼慢悠悠踱步的江钦，快走几步过去拉开了别墅大门。

　　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白车，司机正拉开这侧的车门，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颗卷毛的头。
　　那颗头探出来一下又缩了回去，似乎是面对全新的环境有些胆怯。

　　程然不管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会跟小孩打交道的人，但是看看那一旁抄兜倚墙的江钦，显然是指望不上。
　　原地给自己做了几秒心理建设，程然抬脚走向了白车。

　　司机看程然过来了，转过来微微一欠身：“您好，这是程总吩咐我接来的人。”
　　程然点点头：“辛苦了，我来带他吧。”
　　司机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驾驶室。

　　程然弯下腰看向车内那一团一动不动的身影，尽量扯出一个温柔的笑：“你好啊。”
　　那团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程然伸出手，轻声道：“别怕，哥哥是好人。”
　　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表达善意的话了。

　　程然：“你叫什么名字？”
　　安静了几秒，一个稚嫩的声音低低道：“佑生。”
　　程然正要再温柔安慰两句，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手心还有些潮湿。

　　那颗卷毛的头再次探了出来，黑亮的大眼睛有些不安地看向程然，嘴唇紧紧抿着，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肩上的书包带。
　　程然笑了一下，说：“佑生是吧，来，下来吧。”

　　程然握住男孩的手将他带下了车，转身关上车门，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牵着他香门内走去。

　　一直靠在门边的那尊“门神”终于动了动，上前两步立在了两人面前。
　　佑生下意识抬头，蓦地被眼前这人黑沉沉的脸色吓了一跳，两手抱住程然的胳膊向后缩去。
　　程然：“你干嘛？别吓唬小孩。”

　　江钦没看程然，视线落在佑生紧抱着程然的手上，说：“你谁啊？”

　　程然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抵在自己胳膊上的卷毛以示安抚，柔声说：“别怕，他跟你闹着玩呢。”

　　抬头不动声色地瞪了江钦一眼：“他是我爸朋友的孩子，来借住一段时间，你别欺负人家。”
　　江钦皱着眉一脸不爽。

　　无语，这人总有莫名其妙犯病的时候，程然懒得理他。
　　拉着佑生从江钦旁边绕过，朝卧室走去。

　　程然：“佑生，你被怕，刚刚那个哥哥他也是好人，就是……”顿了顿，不知道该拿什么好词给江钦安上才比较合适。
　　实在想不出来。
　　程然：“就是，看起来比较凶。”
　　佑生大概是腼腆型的，从见面到现在就听见他说了俩字。

　　程然打开了卧室门，将佑生领进屋内，说：“这个卧室暂时安排给你吧，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回头一看，佑生一手握着书包带，还定定地杵在那儿没动。

　　程然拉住他的胳膊去摘背后的书包，一边说：“别拘束，就当这是自己家就行。”
　　想了想又道：“我就是你哥哥。”
　　佑生被拉到椅子上坐下，犹犹豫豫地开口：“哥哥，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程然：“……”

　　这可没人告诉他啊。

　　程然：“呃，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在这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吧。”
　　佑生垂下了头，看起来有些沮丧。

　　程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真的不会哄孩子。

　　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转头一看，江钦又跟上来了，仿佛是盯梢一般往门口一站。
　　程然：“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干可以去做暑假作业。”
　　江钦眼神往佑生那一瞟：“他怎么不做。”
　　程然：“……”
　　这这么大人了老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行，愿意跟就跟着吧。

　　佑生来只背了一个书包，里面简单几件个人用品，像是临时决定，来得匆忙。
　　程然帮他把暴力的东西拿出来简单归置了一下，想着下午得带他去商场买点东西。

　　一回头，佑生正低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总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程然有些头疼。

　　“佑生，饿不饿，我们下楼吃饭去。”程然微微弯腰看着他问。
　　佑生一只手无意识地扣着沙发上的布，缓缓抬头：“我不饿…”
　　靠在门口那位忽然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佑生似乎被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怯怯地往门口瞟了一眼。

　　程然无语地看向江钦：“你能不能别吓唬小孩。”
　　转头拉起佑生的胳膊，说：“别理他，不饿也得吃点，”说着把男孩往身后带了带，“走，我带你去。”
　　佑生听话地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程然身后。

　　路过门口的江钦，程然也没理他，拉着佑生径直下了楼。

　　江钦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背影。
　　半晌，顶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又抬脚跟上了。

　　来到餐厅，桌上饭菜已经摆好了，吴妈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从厨房出来，看到佑生笑着招呼：“呀，这小娃娃多乖，饿了吧？来快吃饭吧！”

　　佑生有些怔怔地盯着桌上那些饭菜，似乎是没怎么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午饭。
　　程然从吴妈手里接过汤放到佑生面前：“先喝点汤吧。”
　　然后抬手去拉佑生旁边的椅子，一个身影蹭一下窜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程然刚拉出来的椅子上。
　　程然：“……”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无语了？

　　“我给你拉的凳子吗？”程然咬牙切齿道。
　　江钦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不仅不动，还伸手顺走了佑生那碗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程然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灵盖上去，心里给自己顺了口气。
　　不跟神经病计较。

　　默默地又拿了一碗汤放到佑生跟前，然后绕到桌对面坐下。
　　刚欺负完小孩的江钦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吃喝。
　　一旁的佑生简直一整个坐立难安，身旁坐着一尊冒黑气的煞神，而且好像对他很有意见的样子，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程然心想得安抚一下小朋友受惊的心情，赶紧脑子里搜索了一番适合和小孩闲聊的话。
　　程然夹着嗓子道：“你今年多大啦？”
　　佑生小声嗡嗡：“9岁。”
　　程然继续夹：“9岁…是上几年级？”

　　江钦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瞟了程然一眼。

　　佑生礼貌回答：“我上4年级。”
　　程然：“哦…嗯。”
　　死脑子，快想点话题！

　　他忽地想到了一个小孩最常被问的问题。
　　程然：“你爸爸妈妈呢？”
　　餐桌上死一般的寂静。

　　程然隐隐觉得不妙。

　　佑生垂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在哪……”

　　程然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收回他的话还来得及吗。

　　佑生继续说：“我妈妈病了，住院…没人照顾我，所以叫我来这里。”
　　他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都带上了些颤抖。

　　程然怕小孩再想下去要哭了，忙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岔开话题：“没事，你妈妈很快就会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在这住着，哥哥陪你玩。”
　　佑生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朝江钦那瞥了一眼。

　　程然捕捉到了这一瞬，说：“别怕，他不敢欺负你，我给你撑腰。”
　　江钦闻言一挑眉，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呵”

　　程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他当然心知肚明自己管不了江钦，但这不是安抚小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