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在南》花侨

32、小女友

　　林丞所拥有中世纪城堡庄园紧紧依偎绿意盎然的森林中，从高处俯瞰着一片蔚蓝的湖泊，远处群山叠影。

　　室内听到敲门声，门口站立的少年，林丞点点头放下手中报纸，示意他进来。

　　江越走近恭敬的喊了声：“外公”少年欣长的身影透光阳光拉长，一身黑色休闲服被他穿得矜贵，安静地把手交叉放在腹部。

　　林丞有小半年没见到他，上次见面还是自己突发急病，江越匆匆赶来又赶回去考试。

　　对于这个外孙，林丞一直很满意，挑不出错处。

　　林丞润了润嗓子，嗓音尽量柔和开口：“学习可还好？”

　　“外公挂念，成绩稳定”少年淡淡声音传来。

　　“那好”林丞点点头，随即问道：“侨侨还是不肯来？”想起那个小丫头，林丞不自觉唇角微动，心情莫名愉悦。

　　“是，要不外公还是亲自说，她听您的话”江越如实说完。

　　南侨每年大年初一都会来电同外公拜年，江越不是不知道，话音刚落，林丞私人手机响起，江越挑眉，走过去，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递到林丞耳边，小心思按着免提。

　　“林外公，新年快乐，侨侨祝您身体健康，福禄如海”温柔如水的少女声传来。

　　林丞看了眼江越，只见他微笑着，连忙回应：“好好好”一口气说完，他又道：“外公也祝愿侨侨身体健康，考个理想大学，也替我向张莲问好”

　　“我知道啦”南侨乖巧的声音，像颗甜的糖在心间化开，林丞心口轻飘飘的，埋怨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林曼。

　　接收到老爹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林曼还以为应酬太晚的原因，好在林丞没功夫训斥她，转头跟电话里的人小声说话，两人聊了会儿家常，挂断电话后。

　　林曼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手中端着威士忌，刚坐下，林丞就说道。

　　“瞧瞧，这丫头多懂事”林丞不吝啬夸奖道，与长辈通电话得长辈挂断这是礼仪。

　　林曼还以为什么事，她抿了一口，看了一眼江越，这两天看他沉闷不开心，她砸吧嘴，喊了声：“越越”

　　江越不咸不淡应了声。“怎么了妈？”

　　“你爸说没说什么时候到？”

　　“估计就今晚”

　　“忙来忙去的，一年都见不到几面”林曼不经抱怨。

　　“提他做什么？”林丞对江纵林眼不见心不烦，提到他好心情瞬间没了，林曼知道自家老爹一直看不上女婿，她起身走到林丞身边蹲下说道：“行了，爸，我知道你的心思，明年越越高考结束，我让他把她绑来，行不行”

　　“是邀请”林丞皱眉，耷拉起脸来，懒得给林曼一个眼神，轻哼了一声，林曼看他这动作，耸了耸肩拿他没办法，越老越孩子气。过了几秒后，林丞不放心加上一句，“说好了啊，要是侨侨不来。我亲自回国看看她去”如今他的身体不适合继续远行，靠着药物维持有一天算一天。对于在小镇上的一年他找回了属于家的感觉，朴素充实有种落叶归根归属。

　　“得了吧，爸，就你这身子骨安心等着就是”林曼说完站了起来，“怎么就稀奇别人家的，怎么不见你对小愿这么上心”

　　林丞听完眉头紧蹙二女儿行事风格，不结婚弄出来一个私生女，还好意思说这件事，他道：“前段时间，忠叔说你妹在美国申请私人医院，她跟她女儿又惹出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她不向有自己主见”林曼一口气喝完酒，对于林琪，她一阵头疼，不务正业，又不肯老老实实在家里企业上个班，就靠她整日忙得晕头转向，还有个废物的弟弟。

　　“一个两个不省心，林雾呢，怎么还不到家？”

　　听起提到自己，林雾倚靠站在门口，“这儿呢”林雾举着手走了进来，慵懒的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林丞气得站了起来，找着拐杖，江越有眼色递了过来，林丞走过去就要打上去，林曼趁机拉住，小声说：“小雾难得回来，算了”

　　“姐，你拦着干什么，刚好最近我皮痒了”林雾无所谓开口，林丞气急得作罢，眼看他火山浇油，林曼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气道：“起来，跟爸道歉”

　　“姐”林雾叫了一声，不情不愿喊了声：“爸”

　　“好了，爸，难得大家伙聚在一起”林曼充当起和事佬，林丞看到林雾如今这个样子，自责不已。极少人知晓林雾在七年前还是谦谦有礼的公子，自从那件事林雾彻底变了个人，众人缄口不言，事到如今林丞更多出于愧疚；只能放任不管，怕他再出什么事，他年事已高经受不起挫折。

　　好在林雾跟林曼亲近，对于长姐的管束，林曼的话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有用。

　　林丞眸中不禁流露出悲伤，林雾这般自暴自弃，他用心栽培的家族继承人，终是……

　　江越知晓母亲和外公有事详谈，他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见江越理都没理自己，林雾起身丢下两人跟了上去，喊住江越，江越转身看了看他，他不紧不慢说道：“练练？”

　　江越不太情愿，“现在？”他反问。

　　“别废话”林雾上前搂住江越拖着他往拳场走去，林雾性格乖张，又喜欢玩另类，对于他的私人赌场那些，林丞只愿他不惹事，睁一眼闭一眼，也就当林丞欠他的。

　　林雾穿好装备，双拳对着空气挥动，目视着对面的江越个子好像比他高了几分，穿着白色短袖，江越低头缠着绷带，抬手把细碎的刘海往后一梳，露出英朗的眉骨，好看的脸瞬间分明起来，场内清净，江越终于以对手的目光看向林雾。

　　林雾勾起嘴角，眯了眯眼睛，江越笑着提醒：“小舅舅，开始了”

　　话落，江越挥拳过去，线条流畅的手臂快速挥向林雾，林雾想到没想加入进去，几个回合，江越被一记重拳打倒。

　　林雾懒洋洋地俯视他，轻笑：“行不行啊，小外甥”

　　江越不服输站起。“再来”

　　几次过后，江越像找到感觉，趁林雾不备，猛的挥拳扫过去，林雾往后一仰，江越抬腿高扫腿，林雾格挡住，没等他反应，拳拳直逼面门，空气劲风扫过脸颊，林雾血性挑起，开始认真对待。

　　两人有来有往，林雾被江越一记直拳打倒偏过头，一时间腥味在嘴里漫延，林雾顶了顶腮帮子，模样有些狼狈喘着呼吸，汗水浸湿银发根根分明垂落在眉眼处。

　　江越把话还给他：“小舅舅，不抗揍嘛”明亮的眼睛充满挑衅。

　　“笑话”林雾看架势还想进攻，两人谁也不服谁，势力为自己证明，最后一记重拳，“砰”的一声，林雾扑倒在地，“只可惜，你老了”江越以胜利者姿态睥睨他。

　　林雾听此话，翻过身来，低声笑起来。嗓音充满戏谑：“要不是昨晚泄阳，你在我眼里还是小朋友”

　　江越一怔反应过来，知道林雾开始没个正形，反正运动结束，他可没空继续陪他玩闹，眼看江越要走，林雾起身走过来搂住江越脖子发出邀请道“晚上喝酒去不”

　　“没空”

　　“听话，舅舅给你介绍几个妞，保证比国内女孩子玩得开”

　　“林雾，你过分了”江越连名带姓喊他，伸手拍掉林雾的手。

　　与自己记忆里的人越来越远，他叹息，不等他径直离开，林雾死皮赖脸跟了上去。笑道：“找女人不就是为了快活，反正你快满十八了，至于这事越早体会你……”

　　“妈”

　　江越突然出声，林雾心虚环顾四周意识到江越耍自己，他脸色阴沉，刚想发挥，就看到林曼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儿子，驾照有人给你送来了，有没有兴趣去开一圈”林曼把驾照抛向江越，江越沉默接过翻看起来，暑假里他已经下了决定，先把国外驾照拿到手。

　　“姐，要不我……”

　　“我信不过你”林曼直接否定，知晓他抱得什么心思，眼光一扫，看到他背上的纹身，她道：“像什么样子，找时间给我洗了”

　　“哦”林雾随口应下，林曼见他这般态度，脾气瞬间上来：“你说说你二十八了，整天不务正业，家里的事全部交到我一个人手上，我真是欠你们两个的，林雾你给我记住这些产业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最好从今天开始给我端正，国外的这些我可交给你了”

　　“你要是放心，我无所谓啊”林雾笑得荡漾，浑身充斥着混混态度，若不是这张脸，多好的一张脸文的啥呀，太阳穴突突跳起。

　　江越丢下两人，拿起手机，沉默了一会，他装回口袋里。

　　天气阴沉沉的，江越拆卸手枪，林雾门都没敲直接坐在桌上，语气轻佻：“什么时候见见你的小女友”语气特意加重小女友三字。

　　“什么眼神？”

　　林野掏出打火机点燃嘴边的烟，手指顿了顿。

　　江越有种错觉一闪而过，他傲娇轻嗤一声：“你会吓到她，算了”

　　林野叼在嘴里的烟猩红一点，听到这话回想跟她的见面，他轻笑出声，一股恍惚，原来是这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