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镜头脱敏（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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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亘明把摄像机交给虞庭，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行，那我们去哪拍？”虞庭很上道地拿过摄像机就开始录像。
“去片场看看吧，买点奶茶过去。”顾亘明对着录像机僵笑。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剧组常去的店，”虞庭拿出手机调导航给顾亘明。“哥你带驾照了吗？你开车？我给你拍你开车，我看别人的vlog里都有这个环节。”主要虞庭也知道这个少爷语死早，让他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头说话他可能会选择反复背乘法口诀。虞庭思考了一下，又开始怀疑留洋归国的少爷到底会不会背乘法口诀了。
……
“哥你开车这么稳。”虞庭举着摄像机委婉道。他没想到顾亘明一个酷炫公子哥开车居然会压着最低限速开，看着导航一次一次更新预计到达时间，一次比一次更慢，虞庭也有点绷不住了。
顾亘明双手握着方向盘，聚精会神地开车，连语速都慢下来了：“毕竟我家有钱，不能在花够之前挂掉。”
“很有觉悟。”虞庭干巴巴地点头。他被无言的气氛压迫到已经开始觉得不能再随便打扰别人开车了。
两人一路沉默地开到奶茶店。
顾亘明正想看看菜单，虞庭就先把整理好的菜单递过来：“剧组的人常喝的口味。”
“你还有这个东西？”顾亘明吃惊，“你们是背着我有群吗？”
“不是，是谢哥助理给我的，说他们都是按这个点的，以防万一就给我了。”虞庭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导演不让我们拉群，说工作关系不要搞这么复杂，但是我知道她们拍摄团队那伙人的确有群。”
顾亘明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看了一圈，也看不出是真是假，就原样递给店员了。
店员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大的单子了，开单收钱告诉他们大致所需的制作时间就自己忙活去了。
“那现在，对着镜头说点话？”虞庭捧着摄像机棒读。
顾亘明左右看了看，工作日上午的奶茶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店员全在距离颇远的柜台后忙碌，店里还放着动感音乐。
他深呼吸，然后对着镜头开始情感丰富地大背台词。
顾亘明把自己和对戏方的台词全背下来了。但他只在自己的台词里做表情，对戏台词全是无情棒读。出来的效果就是一秒一个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虞庭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看久了就有点撑不住了，顾亘明叽里咕噜地念得他耳朵有点受不了，就把摄像机放在桌上对着顾亘明，自己站起来就要去柜台看店员打包好了没有。
顾亘明在意了一下虞庭的离场，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关注场外，努力专注在背词上，背着背着，他居然真的全神贯注起来了。
虞庭拿好奶茶回来，喊了顾亘明一声，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见他还没反应才上手推了他一把：“哥？奶茶好了我们走了！”
顾亘明这才猛地醒神站起：“哦，走吧。”
……
顾亘明他们到片场的时候刚好到了饭点。
虞庭去派奶茶，顾亘明就找导演打了个招呼，把她们的份递过去。
木臻臻盯着顾亘明看了一会。
顾亘明被她看到心里都有点忐忑了，开始思索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片场碍眼。
木臻臻终于开口：“场务订餐，应该没有订你们的份。”
“有多的，两个人份的还是有的。”彭畅去拿盒饭。
“我们吃过早午餐才来的。”不是要骂人就好。顾亘明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奶茶做完送过来会刚好踩正饭点，有点不好意思。
木臻臻跟顾亘明也不熟，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只好聊工作：“今天不上班，昨晚睡得好吧，看你脸状态这么好，你的下一幕戏是尝尽爱情的苦果后跟谢哥分手来着，你要憔悴中又带一丝希望，希望中又带一丝绝望，我说得有点抽象，但你可以多想想你的演技有多烂……”
“我睡得也挺好的，吃饭就别聊工作了。”彭畅切入对话，把盒饭塞进木臻臻手里，“我们今天吃鱼肉。”
木臻臻：“？我登记了要牛肉。”
彭畅：“那就是场务记错了。”
顾亘明趁着她们还没开始吵架赶紧溜了。
他在片场晃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认识的人，就又坐回车里对着摄像机大背词，等过了饭点团队明显聚集起来了才跑回来站在监视器边上围观。
谢长昼从保姆车上下来，衣服头发妆容都一丝不苟。
主角冯栏在职场上受挫，在情场却很得意，几乎是到了人见人爱的程度，这也让他养成了每次受挫就会去验证自己魅力的习惯，这个习惯开启了他与商羽之间的关系，却又在他跟商羽的情侣关系稳定下来以后摧毁了这段关系。
现在拍摄的就是冯栏被上司训斥的场景。
过去这么多年里，顾亘明虽然把谢长昼的每一部作品都反复看了许多次，但看的都是完成品，因为自诩对谢长昼私底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感兴趣，他甚至连ng花絮这类视频都没怎么看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谢长昼的拍摄过程，还是现场版的。
被主流奖项认可的演技当然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最让顾亘明惊讶的还是谢长昼的不受干扰的专注状态，只要第一条的情绪对了，导演出声喊过了，后续无论导演让他从哪里停下、停了多少次来调整镜头，谢长昼都可以接着停演的那一秒，把第一条的情绪无限地复制重演下去。毕竟人的情绪在自然的情况下总会需要上升与下降，哪怕是训练后人力能做到的也是有限度的，像谢长昼这种可以随意剪切前不需要酝酿后不需要释放，宛如在脑海中经过剪切一样，在虚空中精准地表达出那一帧导演需要的情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非人的演技了。
顾亘明看得实在是太着迷了，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又留到了剧组饭点。
经过一天正常速度甚至还提前了一点完成的拍摄，木臻臻心情也轻松起来，留了顾亘明跟虞庭吃饭：“走走走，吃鱼去吧，我请你们吃鱼盒饭。”
顾亘明脑子还在谢长昼的戏里，眼神呆滞：“谢谢导演。”
彭畅捧着盒饭过来：“拿过来了，四个全是牛肉，没有鱼，特意给少爷你拿了辣的醒脑子。”
木臻臻：“？”
顾亘明也没听清就一通谢谢地接过来打开就吃，然后被辣清醒了。
谢长昼也捧着盒饭坐过来：“今天好多牛肉盒饭，还挺好吃的。”
“我专程去跟订饭的场务确认过了的，多订了牛肉的。”彭畅莫名自豪。
“怎么样？看了一天受到什么熏陶了吗？”谢长昼跟顾亘明打招呼。
“录了一天片场reaction，大概是成功脱敏了。”顾亘明向他指了指现在角落里充电中的摄像机。
谢长昼夸了一句：“干的不错。”
顾亘明有点羞耻。看看谢长昼的表演再看看他对自己的超低要求表现出的超高赞赏，总觉得自己是什么很废的人。但是谢长昼是一个12年艺龄的影帝，而他是一个靠脸进组的超新人，有什么好放在一起比较的！他立刻调理好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潜入剧组的目的了。
顾亘明当初明明是看了那个说谢长昼要广开后宫大选妃的帖子气上心头，想要潜入剧组抓住谢长昼乱搞的证据让全世界都看清楚谢长昼到底是个什么人来着。但学习、排练和工作一个紧接着另一个其后。试镜成功以后的时间表实在是太紧凑了，才开机两天，目前还是一片祥和的剧组氛围里也常常可以感受到紧绷底色，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目标前进，顾亘明基本上脑子一片空白就被浪潮推着走了。
顾亘明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不由自主就举起手机对着谢长昼拍了一张照片。
他低头看手机显示屏，发现镜头只拍到了一个晃动的比着树杈子的人影。
谢长昼凑过来确认了一下照片，又退回原位继续竖着树杈子，对顾亘明笑得露出牙齿：“再来一张？”
他怎么会觉得一个常年面对镜头的影帝会察觉不到直愣愣怼在自己面前的镜头啊！
顾亘明想要逃，但又不好表现得太心虚。他只好僵硬地点头，假装自己本来就是在光明正大大拍特拍地按下拍摄键。
他还是趁着谢长昼拍戏的时候远远地偷拍了一张侧颜全身照。
“剧播到这里之前不要发出去啊，你签了保密协议的。”彭畅悄声提醒了一句。
谢长昼点点头，揣好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他们这边大概率还要赶一会进度，补上昨天的没完成的条目数，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休息，不跟着熬夜了，你明天早上要早起拍过场戏，到时候是我来导的，算提前预热吧，然后中午到晚上都拍跟谢哥的吵架戏，那个是木导来导。”彭畅跟顾亘明说明情况，蹭着顾亘明的车回酒店。
“明天也坐我的车去片场吗？”顾亘明确认了句。
“我跟b组的工作人员过去就行，我们要提前准备片场。”彭畅挥挥手，“你多看几遍剧本，养好精神出镜就行！”
顾亘明回到房间洗漱看剧本。睡前检查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给谢长昼拍照的时候不小心按拍照键按太久了，拍照变成了录像。他盯着自动播放的视频里谢长昼晃动着的树杈子看了一会，还是无法理解一个成年男人拍照为什么会做这种姿势。
他纠结了会，想跟狐朋狗友倾诉一下，又想到明天要早起拍戏得早睡，只好抱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在干什么！！！”的脑海语音入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镜头脱敏（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