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冷焰火》南徽珩

10、第 10 章

　　【直播公告】
　　您好，这里是DTG电子竞技俱乐部。
　　很高兴向您通知，DTG五位选手从本月进行直播，第一场为赛区本地今日22：00的时间，期待各位粉丝观看、支持，直播间地址位于下方。
　　之后的冬季赛会取出最佳表现，盼望您的应援。
　　谢谢。

　　“请讲世界语”的群里，冷寂多日的Esperanto粉丝一个鲤鱼打挺复活。
　　[Turbo]：家人们，直播终于来了[撒花]。
　　“家人”纷纷冒泡，各式烟花接力炸开，热闹堪比过年，甚至搬出了珍藏的梯子互相串门。
　　[索星]：一切准备就绪，等十点。另外，Dawn这公告铁机翻，语序好完犊子。
　　[13℃]：说起公告，它说赛区本地时间，换算到国内几点啊？
　　[猫儿卿]：……好问题。
　　[猫儿卿]：紧急速查，报——是凌晨快天亮的时候[卒][卒]。
　　[我梦魇专给梦队关灯]：（塑料袋套头）熬不了一点，姐们儿八点还得去搬砖（悄悄撤退）。
　　烟花急转直下，灰烬将退堂鼓敲得喧响。
　　[Turbo]：姐妹们（敲黑板）跟生活对线重要！直播以后还会有，千万千万别勉强，熬伤了不值当！

　　Abuse粉丝群，氛围截然。
　　“什么破阴间时间？”
　　“DTG和前上单一样Damn，它进八强我还感动过，呸，白浪费感情！”
　　“就算二十五点直播也别想躲过，等骂吧gdx们！”

　　*

　　夜灯挑亮，摊贩撒豆般布满长街两畔，一道叫卖高过一道，迈过大敞的窗子，涌入灯火通明处。
　　然而窗内没有身影停留，皆在急匆匆奔走。

　　“Headset！Headset！”
　　“放Esper后面空地，都小心别撞到。”
　　“41，准备开始啦，快去训练室！”

　　“Esper，”经理敲敲楼梯，阮文竹替他喊，“词背得如何？”
　　喻昭苏擦着头发下楼，流畅地念了一段话。
　　“Perfect！”经理快跑两步，替她挽门帘，“快，柿点（十点）了。”

　　基地所有人的闹钟一齐震响，宣告“柿点”的到来！

　　直播已被工作人员开启，人数攀升缓慢，礼物却不断地蹦出来。
　　“晚上好，”喻昭苏拿夹子拢起半干的长发，一边打招呼，“好久不见。”
　　经理在身后催促：“Say it！”

　　为吸引观看，DTG设置了预约直播抽奖。
　　经理深思熟虑一番，把抽奖MC的任务交给了预约人数最多的上单，并亲笔撰写了开场词。

　　“马上马上——我们现在开始抽预约的奖，麻烦先不要送礼物，感谢不了哈！”
　　喻昭苏念课文似的，飞快把下楼时那段话又来了一遍。

　　弹幕上，中文喷涌。
　　“主播在说什么？虽然声音好听，但听不懂思密达。”
　　“去了才几天，就披上香蕉皮了是吧，呕~~~”
　　“什么奖品[星星眼][星星眼]”

　　“一等奖5个，送全队签名键盘，二三等是耳机等其他外设，各10个，”喻昭苏侧身，露出后面的盒子，用中文说明，“每位选手抽五位观众，先从辅助开始。”
　　4115接棒，没等给弹幕抒发紧张的机会，爽快一按鼠标，五个ID顷刻显现。

　　“恭喜，”喻昭苏机械地CUE流程，“then，Luffy！”
　　LuffyX礼貌通知，一个一个细细抽取，并播放中奖者的名字。抽到第五个，他迟疑着，喊阮文竹过去。
　　“这位‘索星’，一等奖，祝贺。”

　　“OK，”中野咋咋呼呼抢话，“we go！”
　　他俩自带音效，嘴动吹拉弹唱造势，吊足胃口后，利落地抽了五个。
　　“Wow，congratulations！”

　　闹腾完犹不过瘾，中野还蹦跶到喻昭苏背后。
　　阮文竹翻译：“Oops问需不需要他们代劳？”

　　弹幕急忙摆手。
　　“主播不要啊！”
　　“‘好久不见’，就不能黑幕一下我嘛嘛~~”

　　喻昭苏瞅见，坏笑一声：“行啊。”
　　“主播变了，没爱了[呜呜呜]”

　　中野小品再现，喻昭苏划着椅子退到门口，不时鼓掌参与一下。
　　最后五个名额珍贵，他俩逐个抽取拉长进程。
　　半程时，阮文竹又被喊去。
　　“嗯……恭喜陈白茶，二等奖。”

　　听闻耳熟的ID，VIP观众心念一动。
　　[喻昭苏]：恭喜中奖！[喝彩]
　　陈决明秒回：可惜没仇到一等奖。
　　[喻昭苏]：真是的，有就知足吧——国内估计天亮了，你们没睡还是早起？
　　[陈决明]：我订了八个闹钟趴起来的，人还是晕呼的，眼前一直有猩猩转，河你发消息老瞧错字。

　　“猩猩”莫名戳中喻昭苏，她笑得直捧不住手机。

　　“昭苏，什么事呀乐成这样？”阮文竹回头，“抽完了，来直播。”
　　[喻昭苏]：不聊了，直播间见！
　　“来啦。”

　　喻昭苏溜回电脑前，清清嗓子：“恭喜中奖的各位，也让我蹭一些好运吧，切拜！”
　　粉丝嬉笑应允，投出一堆礼物。
　　几分钟里，各档礼物特效开遍——最贵一档，是在屏幕上盖别墅，别墅屋顶飘扬一面旗帜，写着投礼物者的ID。
　　陈决明一口气盖了十栋别墅，且没有停下的意思，搞得喻昭苏都快不认识“陈白茶”这三个字了。

　　同时，弹幕里的Abuse粉丝也在疯狂盖楼。
　　“八位数不满足？还想粉丝吸干抹净粉丝？”
　　“采访一下，骂前打野骂爽没？叛徒狗！”
　　“我青铜给你蹭，最好蹭得场场暴|毙，赶明儿就滚退役！”

　　屏幕辱骂霸占，将另一种语言的弹幕挤至边角，DTG粉丝不悦而怒，搬出翻译器与其对骂。
　　但Abuse粉丝身经百战，没什么经验的DTG粉丝很快逼至绝境，使出了最后的手段——举报。

　　喻昭苏和房管逐条封禁，可一旦被禁言，他们立即开新号卷土重来，饶是她手速三四百，却也封不过来。
　　DTG粉丝先败下阵，不堪其扰地用同一段话刷屏。

　　“文竹，我需要你的翻译。”
　　“这段话是嘛？我看看，”阮文竹从外面进来，“哦，是说直播有一个打赏发言功能，就是花钱打赏之后，才可以发弹幕，具体打赏金额由你设置。粉丝希望你打开，这样骂人的弹幕就会减少。”

　　喻昭苏一支棱。
　　如此美妙的功能，怎么没人说过。

　　凭什么你肆意贴脸嘲讽，恶意甚至波及粉丝、队友和父母，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喻昭苏按粉丝指导找到该功能，设置了最便宜的礼物。
　　效果立竿见影，辱骂直接消失了一多半。

　　远隔万里的Abuse粉丝：“……”
　　好歹毒的招数！
　　大粉：“就几块钱，继续！”
　　一些人理智回笼，捂着干瘪的钱包退场；一些跟随号令，发起另一轮冲锋；大多数沉默不言，哪一队都不站。

　　发泄和金钱不可兼得，如果还可以……
　　喻昭苏紧盯弹幕，手上一边封一边调高礼物金额。

　　终于，饱含恶意的发言尽数消散，余下一团和睦。
　　“Very thanks，各位可以安静看直播了，我先来一局大乱斗哦。”

　　*

　　游戏时，她忽地想起之前鸽掉辅助的事情。
　　于是，她飞快结束这一盘，在中野亢奋的游戏声中，扯着嗓子喊：“41，game together？”
　　4115利用回城的工夫，抬手比划。

　　“了解——家人们稍等十分钟，辅助还在游戏。”喻昭苏打开设置，“那些人应该走了，嘘！我取消一下限制，三十秒，想发言聊天的尽快，三二一——”
　　懂与不懂的弹幕井喷。
　　除了陈决明。

　　没有发言限制的三十秒，他仍在一栋接一栋盖别墅，只借用别墅的草地，说一些“冬季赛必胜”之类的话。
　　[喻昭苏]：中彩票了？
　　[喻昭苏]：or还没清醒选错了？

　　总是秒回的陈决明破天荒迟疑起来，“对方正在输入”亮了又灭。
　　他兀自故障着。
　　恰巧同一时刻，电脑顶上的直播摄像头忽地大头朝下一栽，“啪叽”砸到了键盘上。

　　“呀！”
　　喻昭苏被吓一跳，拎起摄像头给它俩分离。
　　键盘没事，摄像头却摔坏了，重放回去后间歇性工作，选手画面一秒有一秒无的。

　　“主播，你现在是一套简陋的PPT！”
　　“哈哈哈，一秒一帧，有点好笑又有点子鬼畜。”
　　“Mayday！Mayday！”

　　“经理，文竹，”她与碰瓷的小东西四目相对，连忙摇人，“摄像头坏了！”
　　经理带着工作人员跑来，一群人呼呼啦啦塞满了本就狭窄的训练室，连转个身都成了难事。

　　眼看还有人要往里进，喻昭苏果断崩撤卖溜。
　　“各位，出了点意外，我先给他们腾个地。”

　　片刻后，阮文竹艰难挤出人堆传话：“小问题，经理说交给他。”
　　“没事没事，我不急。”
　　喻昭苏倚着墙摸鱼，发现没看手机的一会儿，陈决明发过来十多条语音。
　　他详细描述了全明星发生的事情，以及后续的舆论风向。

　　[陈决明]：如果我赢了，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喻昭苏]：停！打住！少也许也许的。
　　[喻昭苏]：如果赢了，他粉丝能更疯，路过的细菌都得挨两脚。

　　Abuse自傲得很，不屑于说假话，原因应该就是他说的。
　　单纯报复而已——因为那张便利贴。

　　风穿堂而过，喻昭苏觉出一丝凉意，裹紧了外套。

　　至于他粉丝，钱包已经大出了一轮血。
　　如果不死心还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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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