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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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是夏天，不然我俩在地上趴一宿准得着凉。”程旸继续等待胳膊那股麻意过去。
他猜测昨晚他们一进家门就进入脑蜃了，他自己先倒地，张凛倒在他旁边，还压住他胳膊睡了一夜。
见程旸醒了，张凛作势要把手机还给他：“你手机一直响，我就拿出来把闹铃关了。”
程旸仰躺在地上，右边胳膊一动就传来一阵蚁爬般的酥麻，难受得不行。他的声音还带着使不上劲的自暴自弃：“现在几点了？”
“7：45。”张凛又摁亮了程旸的手机屏幕，背景竟然是一只猫从标“学术垃圾”的垃圾桶中探头。
“学术垃圾......”张凛跟着念了出来。
“我不是学术垃圾。”程旸条件反射地拒绝，“那个背景是之前跟魏文博打赌输了才换的。”
看见张凛的表情逐渐绷不住，程旸解释道：“当时我们打赌，他那篇文章要是能超过4分我就把手机背景换成这个。”
“所以你输了？”张凛脱口而出。
“是的。”程旸感觉胳膊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坐了起来，右手还是使不上力。“因为他老板万乔让他先把一部分成果尽快写成论文发出去，我说要是4分以下他就把手机背景换成学术垃圾。”
说完程旸也呆住了。
脑蜃的记忆似乎加载完毕，负一楼和5楼的经历再次闪现在两人的脑海里。
负一楼，学术垃圾。所以什么是学术垃圾，谁是学术垃圾？
“丁零零零——”
5分钟前被张凛胡乱按掉的闹钟又报复似的响了起来，提醒两人他们正在迟到的边缘疯狂试探。
“虽然我真的很痛恨这个闹钟，但是我感觉咱们最好先去上班。”程旸接过手机爬起来，“凛哥，真的快迟到了。晚点咱们约个时间，叫上我老板一起碰个头详聊吧。”
“好。”张凛也迅速站起来，两个人拍拍身上的灰，穿着昨天的衣服就直奔科室去了。
*
程旸踩着8点的尾巴冲进影像科小教室时，后排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
讲台上的主任头发花白，正是方忆生。他不悦地看了程旸一眼，目送他冲到第一排魏文博身边坐下。
话说回来，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程旸总觉得今天头很晕，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在程旸打了第十三个哈欠并小鸡啄米半小时后，魏文博终于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戳了一肘。
程旸迅速清醒，魏文博这一下戳得他险些吐出来，一抬头正接上方主任扫扫来的眼刀，只得移开目光假装在看PPT。
“你没事吧，主任盯你好几次了，”魏文博压低声音凑近，“集体读片坐第一排还这么困，小心被主任提问。”
话音刚落，方主任果然走过来敲了敲程旸的桌子：“同学，你来说一下这个片子考虑是什么。”程旸不仅迟到还打瞌睡，旁边同学正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方忆生有意给他一个教训。
程旸站起来看仔细看了看片子，说：“考虑是纵隔淋巴瘤，可见冰冻血管征，中度均匀强化。”
方主任有点意外但面上不显，点头示意说的不错。程旸坐下，感到自己终于清醒了。
盛夏的小教室里，空调冷气似乎开得太足了，程旸感到自己的背上总拂来若有若无的一阵冷气，冻得他鸡皮疙瘩直起，不由得朝魏文博靠近了点。
背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啧”，大约是嫌程旸挡了他拍PPT。
待到11点，集体阅片终于结束了。
方忆生讲课期间，程旸一直没敢看手机，这会打开手机发现张凛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们可以先碰头，整理一下昨晚的信息，再联系你老板。”
“我觉得我们需要去外科楼5楼看一眼。”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方便吗？”
程旸差点被口水呛到，虽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讨论脑蜃，但是，扑克脸木头室友约自己吃饭？！
还是有点小震惊的。
程旸迅速回复：“必须的，你什么时候下班告诉我，食堂见。”并附赠了一枚“学术垃圾干杯”的表情包。
发完他又迅速撤回，想了想，改成了“学霸带我肝论文”的表情包。
魏文博准备去做实验，马上就要走了，程旸退出聊天界面又看见“学术垃圾”背景，立刻让魏文博别走，“这背景我能换了不，看着闹心。”
魏文博伸头一看，笑得站不住：“你还留着啊，赶紧换，我批准了。”
程旸看着对方一副欠兮兮的样子，在他肩上呼了一巴掌：“快去做你的实验吧，你的黑眼圈都快能掉下来当吸铁石了。”
他心里却想的是，王书剑脑蜃里的魏文博怎么会变成那样一副失忆的丧尸模样呢。
他刚把桌面背景换成“正在科研，请勿打扰...”，就见张凛发来了最新消息：
“今天不忙，现在就走吧。”
程旸：“收到，长官”.jpg
手机对面的张凛：果然我还是太老年人了吗。他纠结了一分钟，没法从稀疏的表情包库中选出任何一个恰当的表情。
*
26楼食堂，此刻刚11：15分，就餐的人很少很少。
少到张凛和程旸面对面坐着都有点不自在。毕竟场地这么大，他俩非要挤在一张拐角的小桌子上吃饭。
“凛哥，外科楼5楼是干啥的你知道吗？”程旸试图缓解尴尬，他没怎么去过外科楼，一时间想不起来5楼到底是什么科室所在。
“我也想不起来。”张凛沉思了一会，“没怎么注意过，吃完去看看。”
两人吃完了饭，走进电梯才发现，竟然没有5楼这个按键。
难怪他们从来没去过外科楼5楼，电梯根本无法达到这里。
程旸：？
张凛：？？？
最惊讶的是张凛，因为他在这里上班1个月，从来没发现没有5楼这件事。
“外科楼不是新盖的吗，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程旸简直要被气笑了，“难道书剑师兄的脑蜃是自己造了一层5楼出来吗”。
“应该还是有5楼的。”张凛思考着，“可能只是这个电梯不到5楼。”
确实，上班高峰的7:00~8:00，为了避免多次停靠，4台职工电梯各被安排了不同的停靠楼层，可是按键一般都是齐全的，因为非高峰期电梯都是全层停靠。
两人又尝试按了另外3台电梯，终于，4号梯的4楼和6楼之间有一个按键，但标注的却不是数字“5”，而是“B”。
“‘B’层是什么？”程旸也懵了，完全没听过这么个地方。
“我们去看看吧。”张凛说。此时还没到11：30，等电梯的人还是很少，如果B层是什么不寻常的楼层的话，也不会被有心人质疑他们此行的目的。
“‘B’——层——到了”机械女声响起。
这是有些幽暗的一层。电梯口的灯没有开，走廊内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楼层的大门上写着“设备层”。旁边还挂了块指示牌：“此处不是门诊（在楼下），也不是病理科（在楼上）”。
“设备层？”张凛念了门口的字。
“肯定很多人走错，还特地挂了牌子提醒大家。”程旸一想到某些人来到这里发现走错楼层，然后再看到这个牌子，就感觉更好笑了。
他上前几步，正准备推开设备层的门，就见一位中年女性开门走了出来。
“这么晚才来，已经下班了，下次早点送来，你这个点送来是让我们加班给你消嘛？”那女子瞄见两人站在门口，立即大嗓门地说。但旋即她发现不对，这俩孩子没穿工作服，而且两手空空傻站在外面。
“你们是来干嘛的？是不是走错楼层了？”
“老师，我们想知道这里是5楼吗？”程旸见那女子似乎要锁门，抓紧问道。
“这里是设备层，也就是消毒供应中心，送消器械以及给各种物品高温消毒的。”女子回过身来又仔细看了两人，眼神有点嫌弃，“你们是刚来的实习生啊？”
程旸猜测她可能是在想实习生怎么长得有点着急。
“啊是的，我们就是来认认路，刚来实习找不到地方，谢谢老师。”程旸顺着那女子递的话往下说。
“学医就是锻炼人啊，你们看着是比其他孩子显得成熟些哈。”女子又扫了两人几眼。
程旸默默在心里吐槽：我俩比实习生大好几岁呢能不显老嘛。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凛，心想也没有那么显老吧，是张凛太稳重了显得比较“成熟”，嗯对一定是这样。
张凛在女子探究的目光中按了负一楼，等她在一楼出了电梯，两人都松了口气。
负一楼就是普普通通的停车场，两人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地出来了。
大约是地下信号不好，刚来到地面程旸和张凛就收到了石沛宇发来的消息，问他们下午是否有时间碰头，再分析一下王书剑脑蜃的情况。
程旸索性把3人拉了个群，修改群名为：“跳楼小分队”。
两秒钟后，群名被张凛默默修改成为“脑蜃小分队”。
石沛宇：你们今天不值班吧，晚上6点，宠物医院，能来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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