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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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导师是谁？谁允许你在外面闲逛？”
万乔此话一出，程旸感觉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再过两天就是中期考核了，如果你的课题进度不达标，我会约谈你的导师，别想让你的师兄师姐把你带毕业，只要你没有产出，一样会被放到-1楼。”万乔盯着程旸，冷冷地说。
程旸想起以前魏文博跟他吐槽万乔的时候说，万乔最讨厌学生顶撞他，只要保持安静和顺从，一般不会被整得太惨。于是他收起伶牙俐齿沉默以对，低下头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招果然有效，只听万乔叹了口气说：
“不说你了，免得你们这些学生又说我们给的压力太大，然后动不动就想不开，你回去吧。以后别在非休息时间出来闲逛，先把你的课题做完再说。”
程旸乖乖点头，万乔的严厉他早有耳闻，他朝张凛使了个眼色，转身朝nature厅走去。
程旸走得很慢，余光中瞥见万乔正和张凛说些什么，却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一股油墨味扑鼻而来，对方踉跄了一下，还好没摔倒。
“不好意…….思？”程旸正准备向对方道歉，抬头突然发现那件白大褂上IF值是灰色的4.3，再往上，眼前赫然出现魏文博的脸。
魏文博表情呆滞，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像没看见他似的走开了。
程旸忍住叫他的冲动，只见他朝万乔他们走去。他还欲再看，收到了万乔警告的眼神，磨蹭间已经到了nature厅的门口。
门内隐隐传来人声。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厚重的棕色大门走进了会议厅。
“……不得抄袭、剽窃他人科研成果，不按时完成中期考核者，学院会统一约谈导师进行一对一辅导，毕业时未达到毕业条件者，统一押送负一楼……”机械男声清晰了起来，这一段似乎是循环播放的，听久了让人头皮发麻。
程旸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这个会议厅看起来也不是非常大，但比起cell厅是大多了。里面是一排排长桌，桌前坐满了身穿白大褂的人，每个人都在敲电脑，奇怪的是却听不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每个人的白大褂下都是纯白的v领套装，白得似乎要和白大褂融为一体。
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程旸试图走近第一排第一个人问问究竟，走到跟前却突然发现，那个人没有脸。他的五官消失了，脸上是灰色的数字1。
程旸被这场景吓呆了，迅速转移视线，只见这一排的人脸上都是数字，他慌忙背过身去免得看见更多奇怪的人，却正好转向了大厅门口的镜子。
镜子里自己的五官也消失了，脸上赫然是数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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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霁正在倒酒。
深灰色的酒液倒进每个人面前的量酒器中，液面很快平静下来，像一小壶墨汁。
“新来的？”关云霁看了一眼跟在万乔身后进来的张凛，视线在他的蓝白条纹衬衫上停留了几秒。
这是一间包厢，纯白的圆桌配了12把白色靠背椅。后来的几人陆续落座，张凛仍然站着，他的加入使场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凛，刚入职的。还没发文章。”万乔看见了关云霁的眼神，解释道。
他走到关云霁身边对张凛说：“以后你坐这，坐关院长旁边。”
他的手指着两张椅子之间的空地，张凛还以为对方让自己坐地上，站在原地略微迟疑，“坐在这里吗？”
看出了张凛的犹豫，关云霁说：“让你坐你就坐。”
霎时间，其余11双眼睛齐齐盯向张凛，目光带着凌厉或是催促，压力十足。
张凛尝试坐下，想象中的落空感并没有出现。
他并没有坐到地上，膝盖绷紧的瞬间身下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体稳稳接住了他，是椅子。
现在桌边有13把椅子了。
张凛觉得坐得有点不舒服。这把椅子带按摩功能似的，屁股底下好像有许多颗粒。
说颗粒似乎也不怎么准确，因为那凹凸不平的感受似乎也没有那么明显，张凛尝试挪了挪位置，身体下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哒哒”
他的心悬了起来，感觉自己坐在什么奇怪的布满按键的装置上。
但此刻12人都盯着自己，他只能保持抬着头的姿势，无法查看座椅的构造。其他人的椅子都是形态很正常的白色靠背椅，他无法判断他们的椅子上是不是有按键。
“张凛是吧，欢迎加入我们。我们的团队主要是研究脑蜃的形成机制并进行相应科研成果转化的。”关云霁沉声说，“我是关云霁，你来应聘的时候应该知道了吧。万主任你应该认识了。”
“是的，久仰关院长和万主任。”张凛感到奇怪，因为他就是关云霁面试的，如果他不记得自己，那么在论文世界是谁面试的他呢？他按下心头疑惑，继续听关云霁介绍。
“这边是我们的影像科主任方忆生。方主任主要负责普通大脑形态和脑功能测定，他也协助我们进行脑蜃活动的测量，是我们团队的技术骨干。”
张凛跟着关云霁的介绍，坐着朝方忆生鞠了个躬。他的目光往下顺了一顺，看见方忆生的IF值是绿色的11.28，心中的某个猜测逐渐对上了号。
“张凛，新来的，这不得敬方主任一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凛朝发声的人看去，那人坐在方忆生旁边，他长着一双上挑的凤眼，薄面尖腮，见他看过来便睨了张凛一眼，眼神里尽是催促和拿捏的意味。
这人张凛没见过，不过看样子他在团队里排名不低。他的IF后面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雾气。
“颂听，别上来就为难新人。”方忆生那张严肃的脸威严更甚，语气却不咸不淡，他也没说不让张凛敬他酒。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深灰的酒液浑浊得如同泥浆水，张凛不太想喝。
“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感冒，早上吃了头孢不能喝酒……”张凛搬出头孢大法，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找什么借口，不能喝酒还搞什么科研。”应颂听那张青色尖脸讥诮更盛，显得更扭曲了。“算了，也不逼你，万一你跳楼了还要怪我们。”
“应颂听。”这次是关云霁出声，对面终于闭嘴了。
“张凛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你也消停一点。”关云霁给了应颂听一个警告的眼神，又继续介绍，他的声音平静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应颂听负责器械支持，平时协助我们进行脑蜃的移动监测。”
这个团队确实人才济济，在场的还有其他六人，他们来自神经内科、麻醉科和精神心理科，都是科室骨干。
关云霁逐一介绍，在场的人中还有张凛认识的隋业宏。出乎意料的是，魏文博竟然也坐在席间，只不过对方只顾自坐着，似乎一点也不记得他了。
“这边的是魏文博，万主任的得意门生，在脑蜃的形成原理方面做了很多研究。”关云霁介绍到魏文博，见张凛盯着对方便问道：“张凛，怎么了，你们认识？”
魏文博没有反应，张凛迅速作出决定，他说：“不是，只是觉得魏师弟年少有为，令人佩服。”
没想到话音刚落，魏文博立刻站了起来，“张老师过奖了，这一杯我敬您，以后合作愉快。”他给自己斟满一杯墨色酒一饮而尽，然后倒转酒杯向张凛展示自己已经喝完了。
“好！就该像文博这样爽快！”应颂听又忍不住插嘴，不过没人理他。
万乔朝魏文博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魏文博似是酒量不济，脸上浮起青云，显得面色更绿了。
关云霁介绍完了，大概是看张凛实在木讷，众人不再cue他。包厢内气氛逐渐放松，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络非凡，只是众人话语间无外乎互相恭维，听久了有些让人腻烦。
酒酣耳热之际，除了张凛，每个人的脸都绿油油的，一眼望去如同白大褂上插了颗颗青菜。英文字符在白大褂下随着动作扭动着，仿佛一条条线状蠕虫，叫嚣着要钻进上方的青菜脑袋中去。
酒过三巡，关云霁大约也有些上头。他似乎被谁的话取悦了，正哈哈大笑着，又注意到一旁沉默的张凛，便伸手在他肩背上拍了把，拍得张凛朝一边歪了过去。
张凛又听见座位底下响起“哒哒”一片，他赶紧正了正身子坐直。
“你这样不行的。”关云霁带着一身酒气和墨味凑近张凛，眼神不太清明，“搞科研可不能像你这样，太木讷！”说罢他又笑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似的，又在他肩上拍了拍。
张凛在关云霁拍他肩膀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他想起了王书剑之前闪过的那段回忆。
“嘀嘀——”
万乔的口袋发出警报声。“又有学生不听话乱跑了，真不让人省心。这次得给他们一点教训。”说着他起身离席。
“万主任，我和您一起。”张凛直觉可能是程旸出了问题，立刻跟了上去。起身的瞬间，他突然发觉身下的椅子消失了。
“也行，万一有事你搭把手。”万乔没有反对，也没管椅子的事。
两人出了包厢，从暗门走进走廊，只见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正在走廊上晃荡，可不就是程旸。
万乔深吸一口气，脸上愈发青翠欲滴，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学生我得提前送去负一楼了。”
程旸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万乔，正在犹豫如何应对，只听见张凛说：“万主任，让程旸和我们一起吧，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科研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