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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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舆论大爆炸。
你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现在还在实时转播着——实际上“本质矢神”已经很久都没再与谁合作过了。Primo乐队的最后一首歌止步于两年前，还是你大学时候废弃掉的作品所重改的——答应、拒绝——纲吉到底从哪学来的突然问出这种话——
他握住麦克风的手在微微颤抖，然而却坚定不移地对上你的目光。
你余光扫过伽卡菲斯含笑的唇角，这导演居然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还是说——
你突然明白了。无论获胜者是哪只队伍，都必然会将这句话问出口。
“本质矢神”究竟要不要跟随新生代一同复出？
这是Primo乐队的所有成员一同为你准备的选项。柏林和巴勒莫都没有人去坐镇看管现场，为什么偏偏东京就需要你来做特邀嘉宾呢？
这是他们所铺起的、通往新时代的最漂亮的路。只要你选择，瞬间就将受到万众瞩目。这比当年大学时期的Primo乐队要更加闪耀，你依然可以从满地疮痍中站起，寻求那些更多也更高的事物来填补自己。金钱、名利——人们不在意一个作词制曲人的私生活，只要你能呈现出漂亮的作品。
……啊。
可是、你又怎放得下？捧着过往来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你怎么舍得把它当做一步登天的垫脚石呢？——人的生命中一定会有可以被称之为“顶点”的存在，像谈论起轻小说里角色的人生高光瞬间，它绝不会随着时间一同过去。起码在其本人的心中，是凝固的、被珍藏的，永恒的。
“我只是本期的特邀嘉宾而已。”最终，你如是说。是明显的拒绝，偏偏对象是一直以来最为看好的后辈。“很遗憾，最终冠军的奖励连我也毫不知情呢。”
你的目光越过纲吉，和狱寺隼人对上。他又露出了那种眉头紧皱的表情——看来事后就不必再多说了，他已明了。对不起，你真的不想再和搞摇滚的谈恋爱了。隼人，拜托你，去迎接更好的舞台和未来吧。
摄像头终于被关闭了，结束在最后的致谢字幕里。你快步走进后台，只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蓝宝在中间雀跃着左右摇摆。
“邶星姐——！”又是一个飞扑，你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自动接住。
“你们……”声音微小到几乎令人无法听见。是不是人太多太拥挤所以缺氧了？你抱住蓝宝的手臂都开始隐隐颤抖，躯体紧贴所能感受到的你的情绪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和动作，轻柔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你。“邶星姐……”
太糟糕了。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群人。然而如此被注视着，甚至出自这时你的选择——如果选择了纲吉、隼人他们，面前的这些人大概会为你而鼓掌、庆祝起你崭新的人生道路。
此刻，你脑海中又闪过上次见面后乔托的那句话：等到时候邶星你估计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忙——拜托一定不要抛弃我们哦？
“谁会抛弃啊……？”太狡猾了，乔托。二十岁的回旋镖像飞了大半个世界似的，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至今才终于姗姗来迟地回到你手上。
放弃了唾手可及的未来，却重新像降到了最初……明明乐队都解散了，你却因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幸福。矢神邶星不是一个能残忍到放弃过去的人。这算做一个优点吗？
艾琳娜、乔托、朝利雨月、G、阿诺德、纳克尔、蓝宝、D·斯佩多。
你甚至还记得，当初和朝利雨月分手时是因为醉酒后的误会……算误会吗？那时候，被你拽住领带的乔托尝试阻止，用他仅存的良知做提醒说“邶星、你还有男朋友”，却被你轻飘飘地带过，“说什么呢，我可没男朋友。”事后第二天，朝利雨月有些苦涩地笑笑，向你提出分手。你愣了一下，便很快同意。虽然醉酒后和乔托压根没做什么，但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对象与他人那样亲密接触吧。可朝利雨月听完，忽地又笑了：“乔托和我说了，邶星你昨晚只是醉酒而已，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他笑着反问你“不挽留一下吗”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与艾琳娜分手之后，你同朝利雨月交往，路不通向回走，除了身体外几乎完全失去了对恋情所能维持起的热情……然而那之后又能怎样呢？他希望能得到你一丝尚有留恋的话语，以此来稳定下自己的痛苦。可最终难能实现。这段恋情的结尾，不过只缺少掉一句体面的、克制的道歉。你一一照做。
“太好了。”而今朝利雨月却笑起来，轻轻地自身后拥抱住你，“选择了我们呢，邶星。”
将选择权交付与你，而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给我选择呢？
你紧抿嘴唇，后半句话如齑粉散落一地，只徒生出令人想要为之而颤抖的惶然。——拥抱。蓝宝温暖的身体依然紧贴在你的胸前，而身后，朝利雨月的拥抱缠绵而轻柔。似乎这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你将自己久久、久久地停留在过去，等待着贪恋着曾经，他们却偏要给你一个放弃而朝前走的选项——这太令人难过了。可你又明知，这太正确了。
你曾为寻找救赎之道而跋涉万水千山，见到后的下一刻大笑着将自己从悬崖摔落。可此前的那些存在却并不虚假。在柏拉图的讲述里，人曾是四手四脚的生物，而后被劈成两半。那时起，每个人都变成了“半个自我”，才会拼命地渴求、寻找另一半而使自身趋于完整。但事实上，就算曾经如此，这“一半”也早就成为了一种残缺的完整，不可能像刚刚失去时那样能够快速、完美地让横截面拼接到一起了。……是的，你如今已经懂得了，人是孤身一人、形只影单的生物。太寂寞了所以才渴望向外寻求，然而这本身就是错误。除了不断地充盈自身外，根本无路可走。
“机票订完了。”阿诺德冷淡的声音响起。
你的注意力被转移，茫然地看过去。艾琳娜关注着收尾工作和网络舆论，一边联系着人把“本质矢神”相关的信息词条压下去，一边为你解释道，“和我们一起去旅游吧，邶星。昨天晚上决定了一下目的地，是意大利——邶星还没有去过吧？”
“……啊？我和你们？”太过突然了，你连声音都还是虚浮的。G在一旁补充道：“还有科扎特，他刚刚去了他侄子那边的乐队休息室，应该马上就要过来了。”
你彻底愣在原地了，看向斯佩多，试图从他那边要一个解释，没想到这人也只是耸耸肩：“我也昨天才知道。昨天的临时决定而已，你知道乔托的性格。”
这种话居然能从这人嘴的里被说出来？！
你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身后的门就被打开。西蒙·科扎特的手臂僵在门把手上，保持着刚刚推开门的动作，狱寺隼人的绿眼睛从他身后出现：“喂，邶星——”
门把手与科扎特毫不留情地分离，真正令人绝望的影像这才显露出来。科扎特的身后，除了刚刚分手的前男友，还有纲吉、库洛姆、六道骸……
“我、我刚刚去看炎真的路上遇见他们了……”他试图解释着，刚准备捞过门重新关上，结果还没捞到，门就被狱寺隼人啪地一下按住。
“我说，”他硬生生地挤出这句话，犬齿都露出来咬在下唇，“我还没答应分手吧？”
两颗凤梨脑袋也相继探出来：“邶星……不想再见到我们了吗？”
金枪鱼网友一脸呆愣地看着你被Primo乐队成员一前一后拥抱起来的模样，只发出一声滞涩的气音：“……欸？”
该疑惑的人是你才对吧？在这里围着是真不怕被狗仔拍到然后爆挂头条刷屏吗？……你们搞摇滚的……算了，你这个听摇滚的本就自卑，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