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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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今天又不是中秋月亮这么圆。”回家路上的何西棠轻声感叹。
拢了拢身上的羊羔毛外套，扫了眼手腕挂着的东西。“希望吧。”
兜里的手机噔噔一直响。本来打算回去再看，但是响个没完，还是摸出了手机。
没打开之前何西棠就知道准是王羡宇那个傻逼，这人每次消息噔噔蹬蹬响个没完。装死都没用，到后面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之前有次何西棠实在被烦的不行，把他拉黑了，结果他拿那事整整念叨了一个月。
点进微信一看，果不其然。【干饭大队】的群聊瞬间刷了几十条。
手指慢慢滑动，一条条消息往下翻：
【王羡宇：@所有人】
【王羡宇：呼叫呼叫，1号咸宇已安全到家，请报告你们的情况。】
【王羡宇：是否平安到家？】
【王羡宇：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over over 。】
连带着刷了一堆表情包
轻嗤一声，手指继续滑动，快速把后面几条消息过了。
【严嘉嘉：2号嘉宝也已安全到达。】
【祁屹年：到家了，队长。】
手机另一头的王羡宇挑了挑眉，很满意他们的配合。刚要继续他的戏精表演，连晓月的消息跟着跳了出来。
【连晓月：在回家的路上了，快到了。】
看到连晓月发的消息王羡宇瞬间坐不住了。
这连晓月走走那么早，现在还没到家？他们几个人逛了那么久现在都到家了，连晓月这臭丫头怎么还没到家。
【王羡宇：连晓月你个臭丫头怎么现在还没到家，说！跟哪个野男人疯去了。】
最后还刷了好几条感叹号表示事情的严重性。
双方母亲是多年的闺蜜，他们两是算在肚子里的那十个月加在一起17年的革命友谊。王羡宇比连晓月大几个月，从小就以哥哥自居，虽然他自己也不太靠谱。
【严嘉嘉：哈哈哈，咸鱼你好像一个怕女儿早恋的老父亲。】
【连晓月：滚啊，我才是他爹好吧。】
【王羡宇：友情提醒，我比你早出生几个月。】
【连晓月：那又怎么样，丝毫不妨碍我是你爹。】
两人在群里斗起了嘴，大家都习惯了，默默退出战场留给他们两人展示。
何西棠懒得再看，报个平安滑了出去。
【西府海棠：刚到家门口。】
发完顺手开了免打扰，点进另一个聊天框发现那人还没回复，对话框垫底还是她那条信息。
抿了抿嘴，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往她家那栋楼走去。
这片小区都是一家一幢小洋楼布局，一条主道路分开两侧的房屋，左右整齐排列并对。何西棠家在凤凰羡进来右手边第一栋。小区正对面是片公寓楼，近几年随着周边发展兴起，附近也渐渐成为商业中心。当时何父何母买这里的房子时还没那么富裕，因为有点远中心所以价格划算很多。没想到现在房价直接翻了几个倍。
打开栅栏门进去，入目是一幢三层复式小洋楼，院子东侧种了一棵西府海棠树，已经开春生出新芽了。是何西棠出生那年何君立亲手为她种的，和她同岁，承载着她父母对她的爱。靠近三楼她房间的窗户边。树枝上一串风铃被风拽着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远处的大楼灯火通明，小区对面的公寓楼万家灯火。面前的房子则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像是一个躲藏在黑暗中舔舐伤疤的幼兽。
不出意外，他们果然还没回来。开门开灯进去后熟练地走到客厅角落的摇椅上窝着。暖色灯光下白色摇椅，少女安安静静地蜷缩在一起。
刷着些没什么营养的娱乐搞笑视频，时不时被逗笑一声。
嘟嘟——电量不足提示音。最后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了，锁屏撇在一边。
动了动调个舒服点的姿势，发现有个东西一直硌着她，拿起一看发现是前面她手腕上一直挂着的东西。
看了看随手放在腿上，视线隔着落地窗看到了院子角落中的石桌凳，眼睛渐渐失焦。
想起在是还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何父何母还会来接她放学，夏季总是闷热的，电风扇的风也吹不走的燥意。
他们一家会在院子里吃晚饭，刘女士边给她夹她不爱吃的胡萝卜边问她今天在学校学了些什么。她不情不愿的把胡萝卜胡乱嚼几口痛苦地咽下。
吃完晚饭一家人再一起看星星和月亮，她记得那时候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圆。
噔噔——
手机音割裂漫长的等待，打乱了少女的回忆。拿起手机，一条3000元的银行卡转账和一条微信消息。
【妈：临时接到通知，我们要出差一个月，照顾好自己。】
唉——
随着那口气的叹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像个没有生机的娃娃彻底瘫在摇椅上。
其实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以前她们不是这样的，后面却总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聚少离多。他们很忙，每次回来见了不到几个小时就又飞走了，今年也就除夕和春节家里亲戚一起聚着吃了个饭一个寒假统共也没见上几面。
今天是刘女士生日，还以为他们会回来。
算了，不回来也好。
这几年他们忙着事业对她关心越来越少，每次见面了也没话说，何西棠感觉她们就像是有着血缘的陌生人。
【西府海棠：生日快乐，注意休息。】
起身扯了扯坐太久黏着皮肤的裤子往里走，上楼前侧身看了看窗外，转头看。
月亮已经被遮住了，雾蒙蒙的。
上楼顺手将沿途的灯全部打开。
整个楼层瞬间亮堂，每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喜欢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好像这样这个房子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起，边擦头发边捞起丢在床边充电的手机盘腿坐着看消息。
【干饭大队】里她们在商量着明天去哪玩，就属王羡宇严嘉嘉最疯狂了，嚷嚷着要把开学前的时间全部用来玩，群聊里几人正艾特着她问她明天想去哪玩。
筋疲力尽的何西棠现在只想在家躺尸。
抬手按语音，“你们自己玩我就不去了，开学再见。”，松手发出。
退出去点进了另一个聊天框，这次对面终于回复了。
【Fang：抱歉，最近有点忙。】
看到这条消息何西棠有了点精神了，翻身趴在床上撑着手肘哒哒哒打字，发送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对面的人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何西棠下意识点了接听。
“喂，听得到么。”有点懒散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何西棠清了清嗓子“听得到”。
对面嗯了声解释道：“现在没手回消息，怕你等就直接打打电话了。”
两人聊了很多，聊这个暑假好长聊最近和朋友出去玩聊几天后的开学。
聊到后面何西棠不知不觉睡着了，手里还抓着手机。
方许鹤听着蓝牙耳机里传出的浅浅呼吸声，扶额无奈地笑了笑，猜到她大概是玩得太累睡着了。
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方许鹤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是他的老师宋玉生的电话。
先发制人，“喂，老师，您给了我一个寒假考虑我还是这个决定。”
……
听到对面的话方许鹤松了口气。随后带了几分请求意味：“还德麻烦老师帮我写封推荐信。”
看对面还想劝方许鹤打断道：“老师您不用劝了，我已经和我爸妈说过了。”低了低头，另一只手歉疚地抓着脖子。
对面听到他这么说陷入了沉默。
方许鹤淡声给出保证，“您放心，我陪她一年半，一年半后我一定回来。”
挂了电话，他垂眼看着旁边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
当初何西棠突然告白把他吓一跳，他心里虽然对这个小他四岁的女孩有着好感。
但是她太小了，才刚上高一，他认为她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
只委婉道让对方先好好读书，以后高考考来他所在的城市当面和他说，他可以继续以网友或者哥哥的身份陪着她聊天。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的何西棠觉得就是这不就是以后谈恋爱的意思嘛，四舍五入就是答应了。
用她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早点和晚点有什么区别，反正早晚都是她。
她们就先从网恋开始，等她以后高考完后再去找他。
方许鹤哑口无言，干脆沉默。
然后他们的关系貌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改变了，但是在此之前他都是不为所动。
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这段不明不白的网恋他压根没当回事。
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段时间认识他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每天手机不离手，有消息来时脸上表情都柔和了很多，不再是常年的冷酷僵硬。
但是大家一开始都是只敢背后八卦，传着传着都说他有一个藏着护着不舍得带出来的宝贝女朋友。
后面有个胆大的学长亲自到他面前求证的时候，问他传言是不是真的的时候。
方许鹤愣了下问什么传言，那人拿出学校刷疯了的那个帖子给他看。
看完他的脑海里就只想到何西棠那句[反正早晚都是她]，那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说得很对。
扯了扯嘴角，向问话的人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了。
而学长当即把这个一手消息和偷拍的照片发到了学院大群里。
【Suave：方许鹤真的有女朋友了！！！！！本人亲自认证，童叟无欺。】
附带了一张偷拍的照片。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方许鹤出了名的只搞学习不谈恋爱，接触过他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十分有距离感的人。
交谈疏离有礼虽然表情淡漠但举止得体让人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有人说他天之骄子，也有人说他冷静出奇，但没人说他狂妄无人。
这个事情当时传遍了整个学校，一时之间都在猜到底是谁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要知道方许鹤在学校基本就是学校宿舍研究室，根本没有接触的女孩子，几个在研究室的学姐也都是有对象的人。
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有两件事，第一，他真的有女朋友；第二，有一天能见到方许鹤的另一面。
而方许鹤本人对这件事其实是很赞同的，甚至想去感谢那些人，他身边清净了很多，因为他有“女朋友”了。
他也借此向周围人提前宣布了何西棠两年后的女朋友位置。
将行李箱拉上，最后确认一遍机票信息，定好闹钟。
一切收拾完后已经快一点了，疲惫的躺在床上。
留了一盏壁灯，一夜无梦。
第二天方许鹤在闹钟响半小时前醒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起床洗漱。
他是个很自律的人，醒了会直接起床。按部就班的吃完早饭最后拦车去机场。
上飞机前他都是恍恍惚惚的，有一种踩着云朵的不真实感，他真的要去见她了。
看着窗外的云层，方许鹤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松懈，竟睡着了。
“先生？您好先生？”
空姐看着面前的帅哥终于醒了，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
“先生您好，您乘坐的飞机已经到达终点，感谢您的乘坐，现在请排队有序下机。”
“好，谢谢。”
发现窗外阳光透过云层金光四射，飞机踏着光行驶向他将要去的地方。
收拾好东西下飞机，踏上这片他喜欢的女孩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方许鹤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他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