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17
时间流逝，降魔已经能熟练掌握新武魂，被选入武魂殿学院战队的一员，参加魂师大赛，然而攻略却几乎没有进展，千钧在那次对话结束后不久就离开了学院，青鸾再没来找过他，光翎亦是如此。
降魔却是一点都不急，系统这段时间也像是消失了一样，除非降魔呼喊它，否则绝不出声，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攻略任务的进展如何。
降魔觉得奇怪倒也懒得管它，乐的清静。
队伍是在前几天宣布组建的，降魔也是第一次见到学院里盛传的所谓“黄金一代”。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降魔第一眼就给他们定下来印象分。虽说是最年轻的紫录勋章的获得者，二十岁不到就达到了魂王的地步，但自从降魔见过光翎的天赋后，已经什么样的怪物都不能吓到他了。
何况，降魔悄悄打量下三人，行事作风有些嚣张，虽说却是有资本，但迟早会因为这个吃亏，问就是他以前也是如此，即使吃了亏但还是没改就是了。
武魂殿派来的人简单介绍了下自己，让在场的队员互相介绍身份。
“我叫邪月，五十二级强攻系器魂师，武魂是月刃，最佳魂环配比。”空气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黄金一代里领头人的男孩先介绍了自己，一张俊脸倒是让同队里的几个小女生小声惊呼了一下。
降魔无声的在心里对她们夸张的行为犯了个白眼，还好他见过世面，青鸾的脸绝对是能打的。
武魂殿派来的人赞赏的点点头：“你就是鬼长老的弟子吧，果真年少有为，今后你就是武魂殿学院战队的队长了。”
邪月谦虚回应。
“我叫胡列娜，是邪月的妹妹，五十一级控制系兽武魂魂师，武魂是妖狐，最佳魂环配比。”是黄金一代中唯一的女孩，降魔打量着，看着她似乎有些眼熟。
“圣女大人。”武魂殿派来的人变得恭敬无比。
原来如此，降魔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比比东之前总是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吗。
圣女吗？降魔在心中冷笑，她比比东这个教皇倒是真当的滋润，若不是大哥心有愧疚……罢了，不提也罢。
“我叫焱，武魂是火焰领主，五十一级强攻系魂师，最佳魂环配比。”降魔留意到最后那个男孩脸上奇异的纹路，是武魂留下的影响吗？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五哥脸上的冰纹。
…………
轮到降魔了：“我叫叶青阳，四十九级强攻系兽魂师，武魂是三足金乌，魂环配比黄黄紫黑。”
气氛忽然凝滞了一会，夹杂着几个学生倒吸凉气的声音。
“第四魂环就装万年？”带队老师皱起眉，显然是不认同的态度，“你当时的带队老师是谁？虽说你现在人没事，但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莽撞了，我回去要向上面反映一下。”看样子位子挺高的。
“是长老殿三供奉，对了，当时五供奉也在。”降魔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疯狂试探对面底线。
带队老师不说话了，过了会开口道：“三供奉大人和五供奉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深意，你切莫辜负他们的期望。”
“是。”降魔在心底憋笑。
等会议结束，降魔本想拔腿就走，却被胡列娜一把挽住胳膊。
太近了！！！降魔从心底发誓从小打大没和女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下子红了耳尖。
“我可以叫你青阳吗？”胡列娜冲她笑笑，“你就是老师说的三供奉大人收的关门弟子吗？”
合理的，完美的继承人社交，但降魔却怎么都觉得变扭，这完全是平白无故给他起码降了两个辈分，不一会儿焱也凑过来了邪月则是在和武魂殿派来的老师交流什么。
“……可，可以，你，那个，你能先放手吗？”降魔说话都结巴，这当真不怪他，他被千钧保护的太好了，兴趣爱好只有逃修炼和光翎偷溜出去玩，大哥给他派的任务不是和千钧或是别人一起的，单人任务也没有接触女性的，和青鸾光翎一起出任务的话，那几个女人长的还不如三哥和五哥呢，降魔自然也没了欣赏的兴致。族里有相亲，都是千钧一个人去两个人的份，反正左右在场没人认得出来。
“…你害羞了？”胡列娜笑着看向她的眼睛，降魔警觉的甩开她的手——她在对自己用魅惑技能！
无视降魔紧皱的眉头和迅速变严肃的脸，胡列娜解释道：“只是个玩笑，我之前听老师说三供奉大人的关门弟子很是厉害，只不过是想探探底而已。”
“……”降魔沉默，倒不是对胡列娜刚才的行为发火，而是比比东，这些年她的行事太嚣张了些，手伸的越来越长，长老殿的事务有时都要插上一脚，如果不是大哥对她仁慈，眼下又在闭关……降魔咬咬牙，他实在不明白大哥这次为何突然闭关了，还传的沸沸扬扬的，自从比比东接管武魂殿，降魔就感觉千道流不再像以往一样果断了，甚至是……懦弱。降魔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了，连忙将它压下去。
“…别做无意义的事。”半晌，降魔回道。
“这怎么就无意义了……”胡列娜鼓起脸颊，明显是不认同降魔的话，老师教过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
恰巧这时邪月走了过来。
“有消息，大供奉大人今日出关，指名要见我们黄金一代……还有你，叶青阳同学。”邪月神色带了些许迟疑，要见黄金一代，勉勉强强算合理，虽说他不认为大供奉那样的人能看的上他们黄金一代的名号，更何况长老殿与武魂殿不合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说是关心下一代邪月是绝对不信的，但眼下却没有更合适的解释……可是，叶青阳是怎么回事，当真是因为是三供奉大人是弟子吗？
“嗯。”降魔心中亦是不解，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作为降魔还是系统给的叶青阳的记忆中，千道流和青鸾斗罗的关门弟子都没有过接触，他甚至除了之前三哥宣布的时候提了一嘴，除此之外他再没在长老殿听过这个名字，着实让人生疑。
18
降魔跟着黄金一代的身后进入长老殿，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其他供奉，气氛沉寂的恐怖。
和身边几个强作镇定的小鬼不同，降魔内心是真的平静，他在梦里无数次梦见过自己重回长老殿会是怎样的场景，但当他真正踏在这块地上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不知不觉，降魔脱离了大部队，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按照以往，像她这样的可疑人物早该被逮住撵出去了，只是，降魔看着空无一人的殿门口，今日不知怎的，连个守卫都没有。
他在降魔殿门口停下脚步。
走到这里完全靠的是本能。
降魔抬手，触上门把，不出意外的沾了一手灰——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他这样想着，推门进入，大殿的门吱呀作响，降魔却宛如无物。他四处打量了下，基本摆放都没变，连备用供奉袍都好好地挂在衣架上，想来是侍女在他外出时替他洗好了，哥哥帮他挂在习惯处，方便他回来换——如果临时有会议的话。
降魔伸手附上那红色的供奉袍，他记得刚开始分配供奉袍的时候自己私下还悄悄和哥哥抱怨过这袍子颜色太鲜艳了。千钧笑着说：“青阳本就该这样张扬的，哥哥看来，这颜色再适合你不过。”如此这般，降魔现在倒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了。
“你怎么在这里？”
降魔一个激灵——这声音，是光翎，他怎么会在这？
“回话！”光翎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毫不在意的释放魂力威压，目光狰狞，恨不得将眼前人拆吃入腹，原本只是路过，见到降魔殿门开了条缝，长老殿的人已经心照不宣的没人再进入这座供奉殿了，偏偏有种魔力，隐隐吸引他，光翎甚至幻想，是不是降魔回来了，结果进入时却发现是叶青阳，愤怒一下子冲昏了他的头脑，“这是降魔殿，谁允许你进来的？！！”
降魔猛然醒悟过来，是了，她已经不是他了，她早已不是降魔斗罗了。
不等降魔做多解释，光翎已然搭弓上弦：“这次，即使是三哥怪罪下来老夫也不怕！”
“老夫倒是不知，三哥的徒弟何时多了个爱占别人东西的毛病……！！”光翎盯着降魔还抓着供奉袍的手，眼中寒意更甚。
“宿主，快些离开这里！”“装死”许久的系统突然出现，将降魔游离的神识拉回，“光翎斗罗对您的好感度已经下降到负四十，他是真的要杀您！快走！！”
走？往哪走？降魔双脚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在降魔殿被追杀，还是被光翎。
魂力在光翎的箭矢上凝聚，而降魔还是没有动作，见此，光翎怒气更甚。
就在箭矢即将到达降魔面前时，被一道白光拍开——是千道流！
“大哥，你为何要阻拦老夫？！这个女人她碰了她不该碰的东西，老夫在此地杀了她即使是三哥也不会怪罪于老夫！你为何拦着老夫？！！”光翎不可置信的看着千道流将叶青阳护在身后，向他怒吼到。
“老五，你……唉……你先回光翎殿反省吧，近几年，你的心境越来越不宁，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突破不了九十七级的原因，否则，以你的天赋不该如此。”千道流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语气里确实不容置疑的严肃。
“……是……”光翎咬牙离去，背影却显得那么落寞。
“那么，”确认光翎走远后，千道流带着降魔回了天使神殿，黄金一代一行人早已回去，偌大的天使神殿只剩下降魔和千道流两人，千道流面向降魔，语气温和道，“告诉我，降魔，你醒来多久了？”
19
降魔愣住了，事情开始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他记得系统的警告，不敢轻易回答。
降魔询问系统，系统却也是茫然，主系统并未和它说过这种情况。
千道流似乎看出了降魔的窘迫，解释道：“我曾向天使神请愿，赋予我爱的人第二次生命。”
“爱的人……”
“是，青阳，我心悦于你。”
嗡的一声炸开在降魔脑子里，大哥心悦于……我？
怎会如此？
可，这是否说明了……
“系统，这算不算表白成功？”降魔在脑中和系统对话。
“滴，正在检测中……报告宿主，主系统回复，要求男主爱上叶青阳，而不是千古青阳。所以，刚刚的告白不算，以及，请宿主不要暴露身份。”耳边是系统机械的电子音，眼前是千道流温柔的目光，降魔脚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上。
是了，已经没有千古青阳了，只有叶青阳，可叶青阳又是谁……叶青阳永远不是千古青阳……！
“抱歉，大供奉大人，您认错人了，我并不是降魔斗罗，只是一时好奇进了这里，请大供奉责罚。”降魔稳住身形，半跪行礼道。
千道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么，你可知私闯供奉殿的处罚。”
私闯供奉殿是重罪，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闯进这个人的殿内。
当是死罪。
“请大供奉责罚。”降魔又重复了一遍。
“……如此，你先回去，等魂师大赛结束再来领罚。”
“是。”
降魔不敢多留，转身离开。
大哥说我的复生是他向天使神求来的，那这个系统又是怎么回事？降魔心中不解，谜团越来越多了。一定要爱上叶青阳，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爱上了又能怎样，要复生的是他千古青阳，爱上了也不过是让人徒增悲伤。……这个系统，似乎也有问题，它先前曾说过‘之前’……疑点太多了。
降魔甩甩头，撇开几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说，攻略这件事本身就有颇多漏洞。往后，当留份心眼才对，至于大哥为何会认出自己，偏偏还不能问，问了就是坐实了她就是降魔的身份。
20
我是千道流，我有一心悦之人，他叫千古青阳，或许叫他降魔斗罗你们会更清楚。
当他死讯传来时，我感觉我心脏在那一刻都停跳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手心竟都是冷汗。
我看着殿内越来越分散，无视光翎越来越暴躁的脾气，青鸾一日比一日沉默，我甚至不敢去看千钧的反应，他是最伤心的人才是，听金鳄说，他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我不知这是怎样的滋味，只知道从此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块。疾儿死的时候，我流了一夜的泪，可我发现此刻的我却哭不出来。
听说人到最伤心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千钧不知从哪找来了尸语者，那个魂圣死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查看的时候发现，果真是比比东的手笔，我恨不得当场飞去武魂殿杀了她，这个女人，杀了我的儿子，还要夺走我心爱之人！！
可理智却让我别这么做，现在的武魂殿内部其实并不安稳，此时杀了比比东只会让武魂殿更加混乱。
我该如何呢？唐晨曾说过，我是个懦弱的人也许，他是对的，我无法为我的疾儿报仇，亦无法留住我爱的人。
千钧带回来的降魔的尸体我没敢去看，据说已经被烧的不成人样了，我不想去听光翎和青鸾的争吵，千钧的哭声，金鳄和雄狮的苦恼和叹息，我只恨我自己。倘若当时再坚持些，让千钧和他一起去那趟任务，他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我把职务交给金鳄，他虽也伤心，但好歹还是清醒的，现在殿中最疯狂的人当是青鸾，我让金鳄多留意他的动向，我这三弟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最重感情，他爱的最疯，是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光翎和他相比显然还不够成熟，一味的气恼并不能改变什么。千钧带着降魔的尸骨回了盘龙族族地，不顾雄狮他们的劝阻，执意要带他“回家”，我没有阻拦，等他回来时，似乎又正常了些，好像先前疯了一样找七弟尸骨的人不是他。
我在天使神殿内闭关，我向天使神祈愿，求她给我爱的人第二次生命，与疾儿不同，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我无从念想。
天使神回应了我。
我以为再过不久他就该回来了，可是没有，我不信，我知道，天使神不会不遵守承诺，我有一次询问了她，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已经来了，我复活他的中途被外来事务打扰，他此刻应该在旁人的身体中。”天使神语气凝重，在神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挑衅，“大供奉，我命你务必揪出这背后的推手，杀而快之。”
“是。”他已经来了吗？
我提早出关了，但一边让金鳄对外宣称我仍在闭关中，一边暗中调查是否有行为有异的人，然后，我找到了她，叶青阳，连名字都一样，我记得她是老三的关门弟子，原本带着怀疑的心情召见了她，为了显得不太刻意还带上了黄金一代。
我在殿中没有见到她，却感受到又很强的魂力波动在降魔殿——是光翎。我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近几年他的脾气越来越像降魔，却又多了份喜怒无常，着实让人不敢亲近。
等我冲进去，挡下光翎那一击的时候，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是他回来了，是我的千古青阳。
我确实这么说了，说我心悦于他。
可是她却逃了，她说她不是他，我不信，我甚至拿出私闯供奉殿是重罪来压他，他却依旧不愿松口。
我还是放他走了，像往常一样，一次次的将他从我手中放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降魔殿待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