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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rth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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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Arthur。
今年六岁了。
每天过着枯燥无聊的日子,在孤儿院里盼望着有人能给我一个家。
有一天院长阿姨带了一个奇怪的人来,她没有观察哪个小朋友乖不乖、漂不漂亮,只是审视我们的资料。院长阿姨和她介绍,她一边点着头,手上的资料仍是翻不停。
我的照片!她好像停顿了一下。
机会要自己争取,这是我在孤儿院里学到的道理。
我被收养了。
收养我的人是个魔女。在她签完一切手续后告诉我她叫July,不是普通人。
我点点头。不管你是谁,现在已经是我的家人,我会乖的,不会让你后悔收养我。
随后跟她走进她画的阵法,到了她住的地方。
好乱。看到遍地的书籍,成沓的羊皮纸还有堆放的药水瓶,我默默下了一个定义。我不敢说出来,每次看到孤儿院里有小伙伴因为各种原因被收养家庭退回,看到他们好难过的样子我也好难过。
我得乖一点,让July超级喜欢我,不舍得送我回去。
魔女都好厉害啊,打个响指就能让东西全部归位。
July有好多书,一部分是有关占卜的,可我从没见她翻过,一部分是有关药水提炼的。
有一次她整理资料的时候,我看到一本超厚的黑色大书,很神秘,因为July迅速把它放在资料簿夹着,塞在角落。
我很好奇,在她外出工作的时候悄悄找过。找啊找,终于在书橱小暗格里看到了。
质感还不错,漆皮的。我小声嘀咕。封面有四个红色大字,我还认不全很多字,只认得自杀二字。
July有事瞒着我,凭着记忆,我把书放回了暗格。
她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我吗。
我裹紧毯子,把自己埋进松软的沙发里,太复杂了,还是等我长大一些,懂得更多了再研究吧。
风过稻穗,雪盖生机,阳光普照,鸟语花香。又是一年。
我到了该上学的年龄。
学校里有很多小朋友哦,大家一起玩很开心的。July哄着我。
我其实并不反感上学这件事,只是要离开July了有点小难过。
她比孤儿院里所有阿姨加起来还要好。她会给我讲故事,陪我看电视,给我变出来好多新奇的小玩具。
我走喽,你要记得来接我,不要把我忘了哦。我站在学校门口,掰着手指算,还...还有7个小时。
July给了我一个手机,对我说有事给她打电话。我点点头,放下心,转身进了学校。
骗子,我擦掉眼眶里的泪花,蹲在地上数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都一百五十六只了,July怎么还不来。
July接到电话没过五分钟就飞来了。
她抱起我,低声跟我道歉。
撒个娇吧,我心里盘算着,我才七岁,任性一点应该也不算不乖。
很久之后,July才告诉我,那时候的我是个不讲理的审判官,用67分钟,换取她的永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搞懂了那本黑色大书。是《自杀指南》。
原来养我是为了死啊。我合上书,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是难过吗?
也许是的。
我能挽留她吗?
我想试试。
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真早。我站在窗前,看着大朵雪花飘落。
因为受西格林兰冰原沿岸寒流的影响啊,今年冬天还比往年冷呢,寒流降温,你懂的。July咬着一个苹果晃过来。
不是答应我不用读心术了吗,我侧过头问她。
哎呀,好好好,下次注意。July摊了摊手,站在我旁边,一同看外面的松树。
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是我和July一起过的第9个圣诞节。
以往的这天我们会到迈阿密看鳄鱼。July总说刚养我时跟鳄鱼蛋一样大。毕生所学都不足以反驳她的感叹。随她开心吧,说我是孔雀蛋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看了八年鳄鱼了,今年我想许愿。
许一个我最想实现的愿望。
晚饭后没等她开始画去迈阿密的阵法。我先拉着她跑去街上。
市中心有一棵圣诞树,五彩斑斓的缀着红红绿绿的花灯。
总感觉有什么魔力。
停在树前,我闭上眼,小声的说着我的愿望。
再睁眼时,July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许了什么愿望,她挑了挑眉。
会有圣诞老人来实现吗。我看向她。
圣诞老人可能不会,但我可以。
你不许愿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唯一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你要死了吗。没等她做出反应,我转过头,看着树顶闪闪发光的明星,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我许愿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July的过去是怎样,也暂且不管将来的归宿。我的想法很简单。
只是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那轮明月。如果我说我想要天上那轮明月,结果又会如何呢。
想起小时候July给我念书本里的词。
白云流转花千树,散余晖、摹绘情。南雁袅袅空晚余。朝夕相处,心动难渡,低低肺腑读。朗月疏影松柏斜。香气脉脉无寻处。衣带摇曳狂风舞。回首望尽,遗憾常在,花漫丛中住。
朝夕相处,心动难渡。
仿佛是映实她说的还有好几百年可以话,圣诞后她时常陪我在家。
她说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们也去华尔街转悠。她告诉我上次在这交了一张罚单。
我拉着她的手问她多少钱。
她狡黠地比了一把枪,故作高深地说是无价之宝。她难得孩子气我却不觉得幼稚。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拥在怀里。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12年了。
四周忽然骚动起来。
一个声音在离我们不远处尖锐地响起。
是枪。
来不及过多思考,我迅速与July调换了位置。
有些疼啊,下意识地知觉。
就这样死掉喽。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另一个置身事外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拥抱上。
要是能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和她说那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
看到July坐在一旁,有些愣神。
你没事吧,我问她。大概是躺了好久,声音有些沙哑。但其他都毫发无伤,子弹穿透的弹孔居然都消失了。
我想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牌。
是塔罗牌。
牌面画着月亮,勾着金边。
第一次见她拿这占卜的东西,我怔了一下。
我有无数的问题,但当抬眼看到她肃穆的样子,一切疑惑全部咽了回去。
只剩沉默。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向窗外。
太阳快要升起来了,天边染成红色。
月亮藏在云层里,只露边角。
但愿我能陪她永恒。我唯一奢侈的愿望。
尽管我知道这不现实。
远方黎明破晓,光芒万丈。
我顿了顿,捏着牌。
“这是什么?”
“麦琪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