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从21世纪安全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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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白泷和方遒轮流守夜。
这时候，白泷就深刻地体会到了酷露露的至理名言，“虽然在副本里是不需要吃饭睡觉的，但是到了吃饭睡觉的点钟，人就会本能地想吃饭睡觉。”更何况在这一个副本里，上班、加班、闹鬼，他们的体力和精神都被极大地消耗，都已经困顿得不行了。
随着第一缕天光照入写字楼，所有玩家都听见了翘首以盼的一声响。
叮咚。
【当前时间：05：30：00】
【白天模式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努力工作吧！实习生们[UPDATE]】
【任务描述：恭喜你成功存活至第二天！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吧！继续完成mentor布置的工作（0/100）。】
存活至第二天，更新后的主线任务还是上班，白泷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他总看网友们吐槽上班，网友们还骂他们208万不懂上班的痛苦，舒舒服服地就把钱挣了，白泷还想，明星有明星的辛苦，你们哪里懂？！
现在，白泷已经彻底懂了，明白了，大悟了。
以前，是他冒犯了，是他不懂事了。
世间最永恒、最无望、最无能为力的痛苦，就是上班的痛苦。
尽管，这只是白泷上班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发出人世间最响亮的一句呐喊：
——我不想上班！
或者，他就已经在思考人世间最终极的一个命题：
——人为什么要上班？
又或者……闹钟响了。
白泷按掉九点二十七分的闹钟，对方遒说：“该去上班了。”
三人用一分钟随便洗漱了一番，再用一分钟奔向各自的办公室，最后在九点二十九分坐到了工位上，打卡上班。
除了痛苦，再无别的感觉。
“早上好。”NPC西装革履地坐在白泷对面的工位，用指关节叩了叩他桌上的一摞文件，吩咐白泷，“今天早上把这些文件整理、归档。”
白泷气若游丝地说：“好。”
“……”NPC顿了顿，还是觉得要关心下属的健康状况，“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泷气若游丝地说，“只是活着。”
白泷晚上守夜，早上守碎纸机，精神涣散，碎纸机都被他干废了两个。等到第三个碎纸机也发烫到无法运作的时候，NPC终于说：“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去给我买杯咖啡吧。”
白泷像幽灵一样晃到NPC面前，摊开了掌心。
NPC：“什么？”
“买咖啡的钱。”白泷说，“休想让我贷款上班，我还负债累累呢。”
NPC：“……”
【获得道具：“？”的工牌×1】
“刷我的卡。”NPC说。
方遒的消息这时候正好也来了。
Frank：
【目标出门了！目的地一楼咖啡厅！】
白泷一瞬间弹射起来，夺门而出。
NPC：“？”
白泷按下电梯，保洁阿姨正好来26楼打扫卫生了。
白泷看着她推的清洁车：“阿姨，您那麻袋可以给我一个吗？”
保洁阿姨盯着白泷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是昨天徘徊在女洗手间门口的怪人。虽然不理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阿姨。”白泷迈入电梯，又回头说，“对了阿姨，我们办公室里好些碎纸，还有不要的纸箱，您一会儿可以拿回去。”
保洁阿姨看了白泷一眼，好感值缓缓地从【0】变成了【50】。
“谢谢你，孩子。”她说。
……
David离开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匿名纸条。纸条上约他明天早晨十点半在公司一楼的花园咖啡厅见面，说他必须为“某件亏心事”负责。
他今天一到办公室看见这张匿名纸条，就立刻调出楼层的监控锁定了嫌疑人，正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White，昨天泼他咖啡还全身而退的人。想到这里，David发出一声冷哼，他倒要去会一会那满脑子鬼主意的家伙，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David走到纸条上指定的露天座位前，空无一人。
他背对阳光站着，他自己的影子洒在身前，身后又缀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David看见他们的影子，猛然回头，却迎面被一个东西蒙住了脑袋，接着一阵巨响携着剧痛袭来。
“嘭！”
【消耗道具：麻袋×1】
【消耗道具：玻璃花瓶×1】
“怀特！”David气急败坏地大叫。
“他怎么知道是你？”方遒低声问。
白泷摇摇头。
方遒一拳揍上David的脸，把他打得栽倒在花坛里。David被簇生的蔷薇花刺了一屁股，狼狈地跳起来，但因为被麻袋遮住了视线，又撞上了方遒的一拳。
“怀特！！！”
白泷眼睁睁看着David的血条变成了【100/114】，好感值变成了【-220】。白泷麻利地用一条浴巾堵住他的嘴，用一条浴巾捆住他的手。
【消耗道具：浴巾×2】
方遒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拍悬疑剧练出来的。”白泷拍了拍手。
他穿越到这倒霉地方之前，正好刚播了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电视剧《呼啸》，和影帝搭戏，妥妥的冲奖配置。影帝演刑警，他演反社会人格疯批反派，热度和口碑都爆了，视频APP都是他的混剪，郫县开分8.8分，全公司上下等着白泷升咖、偶像转型，结果一觉醒，他来到了这种鬼地方。
白泷越想越气，哐哐给了David两拳，才拿出手机在群里问：
【Bella来了吗？】
Aria：
【已经下去了。】
往前翻聊天记录，正是白泷说他要下楼买咖啡，顺便请行政和财务的同事们喝，让她们派人下来拿。自然，这是借花献佛，借上司的工牌请同事喝咖啡。
Chloe：
【喝喝喝，喝个头，数据都对不完了，今天谁踏出这间办公室就是个死。谁帮我们带上来吧，要比我的命还苦的冰美式。】
Ruby：
【怎么我们美术和文案的同事就不配喝了吗？】
Aria：
【谢谢，我现在去拿吗？】
White：
【让你们组的Bella来吧。】
白泷收起手机，一个穿着普通的姑娘正从公司门口出来。除了“普通”，似乎很难形容她，就像是在上班路上会碰见的无数人中的一个，没有任何特质，也是一种特质。
Bella有些不安地看向白泷、方遒和被捆在花坛里的David。
白泷掀开麻袋：“来吧，好好交代你犯的事。”
David已经肿成了猪头：“什么事？！”
白泷：“别装蒜了，等我拿东西出来……”
看见麻袋下的David，Bella的脸色一瞬间从不安变成惊惧，又变成愤怒。
“你！你们！”Bella涨红了脸，指着白泷说不出话。
她头顶的好感值从【0】骤然掉成了【-200】。
白泷：“？”
“什么情况？”方遒悄悄问，“难道咱们的方式太极端了？小姑娘接受不了？”
白泷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预感，应该说，违和感。在这条支线任务中违和感无数次与他擦肩而过，他都过于自信地忽略了——他在上一个副本里所向披靡，现在对所有人的好感值信手拈来，还有一个无条件帮他的NPC的加持，就算是残酷的无限游戏，他又有什么害怕的？
David眯起眼睛看着Bella：“你刚刚转正，就和这伙实习生一起……”
“对不起，David总，真的对不起！”在白泷和方遒的双双目瞪口呆中，Bella竟然直接朝David跪下，哆嗦着说，“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我和男朋友说好了这周末加完班就去医院做人流……求您了David总，我知道公司不允许怀孕，我真的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们刚交了两年的房租，小猫得了传腹治了几千块，男朋友又被优化了……我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的呜呜呜……”
白泷：“？？？”
方遒：“啊？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你不说是这老畜生……”
Bella崩溃地质问：“我是怀孕了，这是一场意外，我能负责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们为什么要向David总揭发我？！你们想着把我挤掉了，空出来的位置就正好给你们的Aria转正了是吗？！”
白泷：“………………”
白泷几乎脱力，脑子里一片嗡嗡的，人也站不稳了：“不，不是的，等一下，我，抱歉我以为……”
Bella眼里含着泪，高高地扬起手。
白泷望着她，没有躲。
她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最后只是瞪了白泷一眼，哭着跑远了。
风里，代替那一巴掌落在白泷脸上的，是一滴泪。
滚烫的。
白泷怔怔地站在原地。
哪里出了错？
总之，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White，White！”方遒疯狂地摇着白泷。
“等一下，我正在思考。”白泷低着头，心情非常复杂。
那一滴泪比一巴掌还重，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白泷想起了姜沅芷，他们为她报仇的那一天，也有这样的一滴泪落在他颈间。
女孩的眼泪。
世界如果让女孩流泪，那么这世界就是一个糟糕的世界。他如果让女孩流泪，那么他就是一个糟糕的人。
“不是啊！”方遒指着花坛说，“你先别思考了！”
白泷终于抬头，看向他指的方向。
蔷薇簇簇丛生，艳丽到腐烂。
花坛里，David的身躯鼓起一个又一个大泡，整个人肿胀到八倍之巨大，捆着他的浴巾落在地上，对比之下就像一个巨人和一条婴儿的口水巾。
【[David]好感值-300】
【[David]好感值：-520】
“我一定要惩罚你。”
那一摊腐肉瞪着白泷，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走来。
叮咚。
【获得成就：[仇恨集中]】
【成就描述：异化进度100％！什么都别说了，快跑吧！在《从21世纪安全下班》中，将“David”的好感值降至-500，可触发该成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从21世纪安全下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