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无限游戏》吟笑且徐行

8、chapter eight

　　马向然背着楚云往水怪留下水印的反方向跑，那些水娃跟在后头除了脚步的“吧唧”声，还有如同婴孩儿玩闹的嬉笑声。
　　“……它们笑成那样就算躲着水印走也会被发现吧。”马向然忍不住说到，他颠了一下背上的楚云说，“力气不用动脑得动一下，你想个办法。”

　　楚云从他背上下来，匕首向跑来的水娃方向甩出，刀刃接触水娃时直接穿透，顺着抛物线重新回到他手中，“砍水…果然不现实。”
　　马向然看他的动作不自觉挑眉，夸道：“挺帅啊。”
　　“学过一点。”楚云重新搭上他的肩，保持一种被半扛着的状态。

　　身上重新落了重量的马向然内心吐槽着就不该夸他。
　　他拖着楚云一直绕到泳池的另一边，水娃也绕着泳池从两边跑上来。
　　“……你真是走了个好位置。”他扛着的人这么吐槽道。
　　他并不以为意，说道：“你觉得我现在把你丢水里怎么样？”
　　“？”想到伤口应该保持避水干燥的楚云说道，“这可真不怎么样。”
　　然而即便他这么说，在两边的水娃即将绕到他们身边时马向然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楚云扔进了水里，紧接着自己也跟着跳进了水里。

　　楚云被这么一扔措不及防的呛了一口水，马向然再在水里给他扶稳的时候，就看到池边的水娃在一旁瑟瑟发抖，嘴里冒出乱七八糟的叫声，就是迟迟不下水。
　　“他们好像在怕什么？”楚云猜想到。
　　“水怪。”马向然是肯定的说，“他们不敢进入水怪的地盘。”
　　“啊？”看着自己置身的水面，楚云忍不住吐槽说，“那你就把我们往水怪的地盘跳？”

　　马向然不答，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稍稍向水中埋入一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泳池向大厅的走廊转角口。
　　他突然说道：“闭气！”
　　楚云：“？”
　　在马向然自己入水的同时，他一并将没反应过来的楚云按入水中，看着他茫然无措的表情，马向然指了指水面。

　　楚云在水中向水面上望去，只见庞然的水怪正亦步亦趋的走进来，霎时瞪大了双眼，不过这水怪似乎比一开始小了些许。
　　楚云指了指下方，手在水中滑动，又指了指水面上方，意为：“我们躲在水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摆了摆手，意为：“我憋不了那么久。”
　　虽然不知道马向然是怎么看懂的，也许他根本没看懂，只是一副了然的点点头，指向泳池底部的排水口，又指向泳池外，做了个转动阀门的动作，意为：“去打开泳池的排水阀。”

　　楚云不负众望的没看懂，他注意到马向然指的方向，也就是排水口处有一面反光的碎片物，他干脆向那游去将那东西拾起来。
　　马向然：“？？”你脑子缺根筋吧干嘛去？！这话在水里他当然没可能喊出来。

　　水面上的水娃在水怪靠近时纷纷躲回了自己的淋浴室，在发现没有水娃后他直接捞起楚云就往远离水怪的岸边游。
　　水怪眼见有两人从它的地盘内出来，分不清是泳池水还是它的唾沫星子大张了嘴巴就到处溅。泳池水瞬间又变得沸腾，幸好二人已经离开了泳池，不然此刻怕是都熟了。

　　马向然拽着楚云绕着泳池绕过水怪直奔游泳馆设备间。
　　楚云将在水底捡的碎片递给他，他也没来得及细看，胡乱就揣进了兜里。
　　“干嘛去？”前者忍不住问道。
　　“设备间，开阀门。”马向然解释说，“那水怪从泳池里出来又要回到泳池去，毕竟是水怪也需要补水，给它放完，把他干死。”

　　设备间的管道错综杂乱，几乎每一个阀门上都挂了对应作用的牌子，所以要找到排水阀并不难。
　　传来巨大排水声的同时，还伴随着水怪的嘶吼声，紧接着设备间的门传来巨大的水流撞击声，门缝处开始疯狂向内溢水。
　　马向然淡淡道，“完喽……”
　　楚云忍不住喊道：“不要这么无所谓倒是想想怎么办啊！”
　　“我倒是有个一线生机的办法。”说着他将楚云推到门边，自己的手则搭上门把手。
　　前者被他的举动吓的瞪大了双眼：“你要干嘛？？”

　　马向然不答，直接扣下门把手迅速拉门后跃向门边的墙后。
　　一直向内挤的水怪果然因为突然失去阻力，犹如泼出去的水向设备间内迅速倾倒。
　　“走！”马向然抓住这个间隙迅速溜出这个狭小的空间，楚云也顾不上身上在这局可以算得上饱经风霜的伤紧随其后。

　　马向然很快将楚云扛起，拉着他迅速跑出深水区。
　　水怪也很快恢复自己的水体状态向两人追去。
　　楚云不时回头看向紧跟的水怪，水怪身后一段距离甚至还跟了那些水娃，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马向然头也不回的说：“水闸已经放了，大水怪没有回血药，可以把他耗死。”

　　然而就在离开深水区一段距离打算进入浅水区时，他看到了熟悉又不熟悉的水怪，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深水区的大水怪是男的，那浅水区这个水怪就一定是女的。
　　马向然瞬间停了进入浅水区的脚步，一个急转弯嘴里还骂道：“操！”

　　数颗乒乓球咬在窗闻言身上，他没时间去管身上被撕咬的疼痛，碰到钥匙那刻便直接将钥匙插入那颗黄色乒乓球的钥匙孔。
　　球上的倒计时停止，随即响起的是熟悉的AI系统声，就在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播报的内容却是完全让人觉得被耍了的程度。

　　【恭喜玩家窗闻言…滋滋…游戏失败】

　　【恭喜玩家楚雨…滋滋…游戏失败】

　　【恭喜玩家徐佳…滋滋…游戏失败】

　　“？”窗闻言听着系统播报，猛然看向手中的黄色乒乓球，一开始微小的裂痕已然成为一张巨大的笑脸，甚至开始一张一合，发出只有在漫画里才看到过的“桀桀桀——”的笑声。
　　他猛地把球扔了出去，整个乒乓球馆内弹跳的乒乓球随着笑声纷纷砸落在地面上，包括咬在窗闻言身上的，仿佛一瞬间全变成了普通的乒乓球。

　　直到笑声停止，窗闻言试探性的离开椅子底部，确认那些乒乓球确实不在动了才说道：“外面应该安全了。”
　　楚雨护着身后的徐佳从监控室内出来，疑惑说道：“系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游戏失败？”
　　就他们目前这个怪物全都失去活性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失败的样子，系统还十分恶趣味的道恭喜。

　　窗闻言没来得及回应她，只见咧开笑脸的那只黄色乒乓球笑声重新响起，并在地上突然开始扭曲放大，转变成一个戴着绅士礼帽的小丑，和他红圆形的典型小丑鼻子放在一起实在古怪又滑稽。
　　“桀桀桀——”小丑悬浮在半空中，跟着他的笑容弯眯着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来是睁着还是闭着，他摘下白色的礼帽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绅士礼，又将帽子抛上空中，旋转几圈后稳稳的落在自己的头上，黑色的炸毛短发被落下的帽子压平。
　　他飘到窗闻言面前，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后仰，又揉了揉自己的红鼻子说道：“哦！是你第一个找到了我！”小丑抓起他的手又丢下，后退了一段距离又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连连拍着手说，“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桀桀桀桀——你需要什么奖励吗？”小丑飘到更高处，倒挂着看向他们，手拿着礼帽直指窗闻言。
　　被点名的窗闻言后退了半步，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你是谁，为什么显示我们游戏失败？”
　　小丑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而是从空中将身子正了过来说：“哦！看来你想要游戏胜利！太容易了太容易了！！桀桀——”

　　他在虚空中转了两圈，将礼帽戴回头上后打了两个响指，整个乒乓球馆突然开始瓦解。
　　“什么……”意识到不对劲的窗闻言连忙抓住一旁的椅子，同时向紧紧抓在一起的楚雨、徐佳二人喊道，“小心。”
　　他面向小丑问道：“你做了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小丑诡异难听的笑声，他的身影甚至渐渐隐入虚空之中。

　　不止乒乓球馆，在小丑出现的那刻，全部地方的怪物皆在顷刻间变成死物，建筑也都陷入粉碎瓦解的状态，散向整片天空。
　　前脚还在与怪物纠缠后脚怪物就死了的人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马向宇向林路喊道：“下楼！楼要塌了！”

　　马向然看着把他们前后夹击又突然化为水滩的水怪尸体，直接踏了过去说道：“去空旷的地方。”

　　杜洋和齐嘉面前天花板上的音谱蜘蛛蜈蚣，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突然在网内剧烈抽动齐来，杜洋甚至以为它要破网而出，喇叭放在嘴边蓄势待发。
　　然而没等他开口那怪物就突然在网内炸开，音谱的碎屑从天花板上簌簌掉落。
　　意识到不对的杜洋连忙拉着齐嘉跑下楼向楼外跑去：“到底什么鬼。”

　　整坐校园瞬间被夷为平地，现在的室外黑蒙蒙一片，还没等众人适应黑暗，小丑突然出现在校园上空，他行走在红幕外，从自己的礼帽中抓出一把又一把的花瓣撒入幕中，花瓣在空中炸开，变成一簇簇烟花照亮夜空。

　　【全部玩家游戏失败】

　　“怎么会失败？明明没到时间。”韩文珊这么说了一句，当众人都去看那个倒计时时，倒计时却俨然显示在【36：00：00】
　　甚至在同一秒内反复前进后退。

　　【35：59：59】

　　【36：00：00】

　　【35：59：59】

　　不用想都能猜到和幕上方突然出现的家伙有关。
　　游戏的强制失败对莫只欢那边来说是极好的，虽然她们有王玉的道具，但她们所处的环境、怪物的数量正好放大了她道具的缺陷。

　　马向宇在看到她们那只有两人时就跑了过去，莫只欢蜷在地上显得极其瘦小，王玉在一边抱着她，因为没看到夏许攸的原因他其实也能猜到倒地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蹲下来揉了揉莫只欢的头说：“还好吗……”明眼人看了都知道不好。
　　莫只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抽搭声，字句磕磕绊绊吐出：“夏，夏许攸她，夏，她……”
　　没等她将自己的话完整的连成句子，系统的播报音带着小丑诡异的音调重新在幕内响起。

　　【恭喜存活玩家通关新手教程！撒花撒花！】

　　小丑在红幕上一跳，下落时直接落入幕中，稳稳落在地面上，高举双手向并没有人为他欢呼的各个方向打招呼。
　　马向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浑身不适，同样不适的还有正紧紧皱着眉头的马向然。

　　“Hello，everybody！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小丑向众人的中心走去，“My name is Alvin。如果你们要喊我小丑！我也没意见桀桀桀——”
　　Alvin的笑容随着笑声咧到了耳根处，一排鲨鱼牙清晰可见。

　　“诶呀！诶呀诶呀诶呀！”他突然怪叫起来，疾步走向陈寒净三人面前，“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陈寒净拦着韩文珊和蔡怡，带着她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Alvin却直接抓住了他，在他身上看似毫无目的的乱摸一通，随后从他的衣领后方拿出了那个照不出人影的碎片。
　　“你竟然找到了！我的眼睛！”Alvin高举碎片在原地直跺脚转了一圈。
　　“什么？？”陈寒净摸了摸自己的衣领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奇怪他怎么能从衣领摸出碎片，但口袋里的碎片也确实不见了，又因为他的话感觉自己耳朵听岔了。

　　只见一直眯眯眼的小丑突然睁开了他的双眼，是没有瞳孔的漆黑眼眶，巨大的冲击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Alvin扒开自己的右眼，将碎片塞入右眼眼眶之中，似乎能感觉到碎片在他眼眶内转了转，再睁眼时，他的右眼已经换上了银白色的不规则瞳孔。

　　马向然见他举着碎片白痴一样跺脚转圈的时候就觉得那东西眼熟，从口袋里摸出楚云之前递给他的碎片向Alvin喊道：“你的眼睛是指这个吗？”
　　Alvin猛的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手上的碎片时，银白色的瞳孔明显亮了，他连忙向那走去，在虚空中消失又突然出现在马向然面前。
　　马向然是在他消失的瞬间将碎片朝那个方向抛出去的，被Alvin稳稳接住。

　　“还有一只在你这！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太神奇了！”他按部就班同样的操作将碎片按入左眼。
　　两只银白色的不规则瞳孔在眼眶里毫无规律的个转个的，好不容易安生下来后就是Alvin恶心的笑声：“既然是你们找到的…那就判你们两个团队获胜吧！”
　　唯一没捡到碎片的马向宇组：“……”

　　“让我想想给你们什么奖励呢——”说着他真状似纠结，手拿礼帽不时的用帽檐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突然Alvin将礼帽一丢，身体飘向半空中往后一倾，礼帽稳稳落在他头上。他似想到什么说：“就给你们这个吧桀桀！”
　　他打了个响指，两把铜金色金属钥匙突然出现并分别悬浮在马向然和陈寒净面前，说：“这可是我很珍贵的东西哦，虽然没有我的眼睛珍贵，但也要妥善保存哦~”

　　马向然见是Alvin给的东西并没有马上收下，而是皱着眉盯着钥匙看了好一会儿，很难不怀疑这东西有古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收下。见他收下陈寒净也紧跟着将空中的钥匙抓进手中。
　　倒也无关这奇怪的奖励，只是对于与小丑口中胜利相反的失败，林路没忍住说道：“不是说存活玩家都成功通关了？”
　　Alvin转身看向林路，后者向马向宇身后退了一步。

　　“啊啊，真是个好问题！”他就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了一样，“哦！那就让我们直接进入决赛吧！”
　　Alvin双手合十拍了两下，被夷为平地的地面随着旭日东升，突然拔地而起一整座标榜了各种小丑图案的游乐园。
　　几人都堪堪避开那些从地面升起的游乐设施。
　　熟悉又正规的系统AI声随之响起。

　　【新团队确认】

　　【红：楚雨，楚云，窗闻言，马向然，马向宇，莫只欢，徐佳】

　　【黄：蔡怡，陈寒净，杜洋，韩文珊，林路，齐嘉，王玉】

　　马向宇看着自己的手环变成红色，又看了看手环变成黄色的林路，说道：“终于跟你不是一个队了。”
　　林路有些恼火的假笑说：“呵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说完他转头就向陈寒净的方向过去。
　　马向宇只觉得他火的莫名其妙。

　　“说真的，你们的人数实在是超乎我意料的多啊！”Alvin似乎带着些惊叹的口吻说到。
　　此话一出，马向宇直接意识到他后面绝对憋不出什么好屁了。
　　只见他一声响指，原本卡住的倒计时重新走了起来，同时还有系统的播报。

　　【35：59：58】

　　【全部玩家个人特性道具已下放，请玩家们努力存活】

　　马向宇疑惑的表情直接上了脸，已经拥有特性道具的王玉示意他点击自己的手环，弹出的页面中心是一把大剑，剑身极宽，应该是很典型的古式重剑，旁边的一行小字标注着——绝对攻击。
　　他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我这个跟时代背景有点格格不入了吧？”
　　“你的道具是什么？”马向宇看向林路问道，林路回看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响起Alvin不怀好意的话语。

　　“这样吧~”Alvin悬浮在半空中横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指尖转动着自己的礼帽，说，“我给你们24个小时！只要淘汰掉另一组就算你们获胜！”说着他举起一只手代表胜利。
　　“或者~”他将礼帽抓在手上，从帽子中拿出一个木偶人，他抓着木偶人脖子的手突然一用力，木偶人的头掉落在地，脖子的端口炸出数条红色绸带，“只要杀了人我也算你获胜哦！！”

　　此话一出，众人的骇然更上一层。
　　似乎是考虑到不会杀人的情况又补充道：“如果时间一到依然没有人死亡~最后十二个小时，整——座游乐园都会被我投入你们遇到的那些东西！到时候它们可就不是之前那样轻易能杀死的啦！！！”
　　众人想到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如果那些怪物在最后十二个小时都将处于强化状态，本来就没有多打得过，这样一来反而必死无疑了。

　　Alvin将木偶人随手丢弃，双手抓着帽子放在胸前说道：“诶呀诶呀！！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那么！”他右手抓着礼帽，双手皆高高举起，像一个宣布表演开始的马戏团团长，“让我们愉快的相互屠杀吧！！！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