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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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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陈烟正在给一位小孩拔牙,但小孩实在是闹腾,这会子哭得整个科室都回荡他的声响。
“你要是不拔掉这颗牙,我告诉你,以后再也不给你买零食了,你这不听话的小孩,我也不要你了。”软的不行,那家长已经开始来硬的了。
小孩仍旧躲避着陈烟这穿着白大褂的恶魔,站在角落里绞着双手哭个不停。
其他同事手上带着活,只能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这种情形早就说见怪不怪了。
苏婳此时难得闲下,拉开抽屉,将两块糖揣在兜里,就往陈烟那走去,“小朋友,阿姨口袋有个小惊喜,把牙齿拔了,阿姨就给你奖励好不好?”摊开手心,那两颗糖躺在手掌心里,苏婳蹲在他面前极有耐心的哄着他。
谁料那小孩眉头一皱,拿过那两颗糖果,随后狠狠吸了吸鼻子,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庞,握拳,不客气的一对小拳头砰就砸在苏婳身上,然而效果就跟挠痒痒似的,嘴里面还大声叫嚷着,“你是坏蛋,你们都是坏蛋,拔牙痛,妈妈,我要回家,我要打死你们。”他作势要过去抱住妈妈的腿。
“走开,你不拔牙,就不是妈妈的乖儿子,今天别跟我回家。”那妈妈躲开,伸手轻轻推开他,严厉的责骂声继续,“要是你爸爸下班了,你还没有拔好牙,就等着挨打吧。”
听闻,小孩哭得更加大声了。
陈烟面露难色,实在哄不好了,而在后面等待着的病人面露难色,对着这小孩无奈又不能生气,“我后面还有一个病人要做根管治疗,你帮我一下吧,这小孩,还是要耐心哄一下。”
苏婳预约的病患还没有来,“嗯,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那妈妈明显不耐烦了,忍不住上手打了他,小孩到了后面也是越哭越大声,同时一直抽泣个不停,最后是霍晓组长来,将他带入了隔壁的办公室。
再过一会儿,哭声止住了。
极为普通的一场闹剧谢幕,大家各司其职。
苏婳正给病人抽掉那牙神经,还善意提醒了一会儿,“会有些疼,但是也很爽哦!”抽出的牙神经给病患看了眼。
病人眼中忍不住飙出生理泪水了,到结束这步治疗之后,才自嘲道,“医生,这确实很爽,直接爽到我天灵盖了。”
“幸好是一颗,所以啊,要好好保护好牙齿,否则这过程还要再来几次,钱包也会跟着受影响。”
“知道了,医师,已经受到苦楚了。”
待病人离开,那小孩也蹦蹦跳跳的从门口跑过去,看来霍晓组长是成功帮助小孩拔掉牙齿了。
“想不到霍组长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能跳槽过来做主任。”苏婳排队打饭忍不住跟陈烟闲聊两句。
陈烟看他这幅模样,又凑近她耳旁,“他之前就是主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我们这?”
“不知道。”苏婳转头,“阿姨,多给些排骨,谢谢!”
两人依旧选择靠窗的位置。
苏婳一面吃饭,一面应付王陆枧的消息,他是真的闲。
废话太多,到了后面,苏婳索性懒得回应了。
“男朋友粘人你就知足吧,像我这成婚才一年,就已经有了无数次想打死他的冲动了,更别说还热聊。”
苏婳不好意思放下手机,故意逗趣,“陈烟,你说我不结婚,会不会也有受你的影响呀?”
陈烟眼神微颤,夹了一块排骨给她,“你别把这顶锅往我头上扣,回头王陆枧找我算账,苏姨也跟着一块,我吃不消,但我老公是练过跆拳道的呀!”
“哈哈哈哈哈。”苏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吓你的啦!”
“最近吕博打算换一座房子,我们之前那一厅一室太小了。”
吕博就是陈烟的老公,大学恋爱走到至今。
“太小,不够你们发挥,还是场地腻了,所以换新的玩玩。”
陈烟抿唇憋笑,桌子忍不住踹了她一脚,“说什么呢你,给我去掉你脑袋里的黄色颜料呀,吕博是独生子,父母在乡下孤苦伶仃,眼下也快要退休了,想着接他们过来住,所以要换一个大房子。”
苏婳知晓吕博不是本地人,只是在这里读书,加上认识了陈烟,一来二去就在这里定居了,而作为独生女的陈烟父母也是很满意,女儿不用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能在一个城市生活,加上女婿人品性格方面都不错,于是很满意这个婚姻。
“跟公婆住一块,你之前说婆媳最好不要住一块吗?”
陈烟叹气,“是呀,但是没办法,买不起两个房子,我爸妈说资助我们再买另外一套房子,可是我怕吕博多想,算了,住一起就住一起吧,不开心了我就回娘家躲难。”
苏婳不懂,“那房子找在哪个地方了?”
“交给他看,反正说是要买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我对这方面要求不高,若是插手了,说不定矛盾还会更加多,我不乐意。”
“还挺有智慧,是不是每个人都要走到这一步。”
“也不是啊,人各有活法,不过你和王陆枧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完了,我看就差那两本结婚证了,你要是舍不得那十块钱,我替你出了。”
苏婳斜睨她一眼,“不需要,而且大哥不说二哥,你们在大学也是如此,好几次都跟我说你要回家住,转头我就要替你向陈姨陈叔圆谎,我容易嘛我!”
陈烟脸上作羞,作势要打他,苏婳眼尖看到了她手机屏幕的来电,“你老公打视频电话找你了。”
遂而,她红着脸拿着手机端着碗筷先离开了。
苏婳吃东西一向慢,离开食堂时,人满为患的食堂已经空了很多位置。
电梯人多,况且她锻炼时间本来就不多,于是决定爬楼梯,一来给胃消食,二来能有一点减肥的效果。
一边盯着手机,一边缓缓踩着阶梯,直至一道声音从楼梯间传下来,她及时止住了脚步。
屏气凝神。
双耳警觉的竖起,捕捉着一场重要的信息。
“牙齿怎么样?拔牙怎么不找我,避嫌嘛?还是怕我在病床上吃了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婳伸出的右脚收了回来,慢慢蹲在角落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
“霍晓,你未免管得太多,别忘了,我们是联烟,在双方亲朋好友面前演好戏就行了,私下里,就各玩各的,请你不要越界。”
“吴丝丝,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今晚上是家宴,你不要迟到。”
我的妈妈咪呀!
这是吃了一个大瓜,豪门联姻的大瓜。
女方的声音她是能听清楚的,就是今早上来找自己拔牙的吴丝丝,苏婳双手捂住嘴巴,听八卦的心情涌上心头,极力抑制心中的激动。
霍晓和吴丝丝,商业联烟。
这桥段有些像她爱看的小说剧情—豪门联姻,先婚后爱。
那霍晓看吴丝丝的眼神明显是有爱意的。
吴丝丝哼了一声,就先离开了,踩着平底鞋,却是踩出了高跟鞋的感觉。
好一会儿,霍晓才离开。
苏婳知道他们是避嫌,但自己是最后离开的那位,此刻双腿也有些麻木了。
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不坐电梯。
守着那么大的一个八卦,苏婳知道此事还不能告诉其他人,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而且还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若在医院传开了,势必会引起一阵狂风暴雨。
想到此,苏婳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嘴巴吃大蒜了。”好友陈烟冒头,冷不丁来了那么一句话。
苏婳咦一声,啧啧啧又连叹几声,最后扔下一句,“滚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哟,那么凶干嘛。”
苏婳转头看向组长韦海,“海哥,这周安排陈烟值班次数多一些,她现在是闲得发慌。”
海哥很是上道也是赶忙回了一句话,“好啊,正巧我要和我未婚妻筹备婚礼的事情,正是繁忙的时候,你要那么说,陈烟,辛苦了啊!”
苏婳哎一声,“我不是给自己谋取福利吗,怎么倒成为了给别人做嫁衣了。”
“我不同意啊,我也忙得很,听到了啊,全科室的,我,陈烟,作为当事人不同意,而且海哥都要结婚了,现在不趁这个机会多宰海哥一顿,到时候钱包归嫂子管了,我们就吃不到组长的饭了。”
其他同事纷纷附和陈烟提议,胡美琳道,“陈烟说得对,组长,婚前总要请我们一顿吧!”
“就是呀,组长,我份子钱可准备着呢!”
“好好好,请,地方你们定,菜品你们随便挑,每人欠我一次值班啊!”
切声一片,气氛却一派祥和。
大家也都是随意开着玩笑,平日里组长就很大方,请客次数多了去。
不用值班的日子,苏婳下了班都会选择第一个开溜,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你的业务能力不差就行了。
坐在驾驶证上,刚刚换上拖鞋,起身,就看到玻璃窗外两抹熟悉的身影,虽说两人都戴着口罩,但苏婳就是本能认出两个人,一个是她主任霍晓,另一个是吴丝丝。哦,对,要去参加家宴呢。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种疏远感,全程眼神都没有碰撞在一块,吴丝丝双手踹在兜里,胳膊上环着一个手提包,扎了一个低马尾,此刻应该是等着霍晓开门,但他却是直接上了驾驶座。
吴丝丝似乎顿了一秒,转身走向后面,抽出右手却拉不开车门,车窗降下,不知霍晓说了什么,随后吴丝丝老老实实上了副驾驶。
苏婳被这一幕逗笑。
霍主任呀霍主任,你这副驾驶的门口都不帮忙打开,难怪人家拿你当司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