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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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戬祸走后一百多年,曾经写信给她。信上说明他最近的战况和要回来的时间。
他甚至还贴心的告诉她,如果记不住时间可以记在山脚的那只讯灵兽头上,也就是嘟嘟。
大有要让她准时准点接他的意思。
现下,一人一兽一路嬉闹着走向诸天门,微风不时卷起姑娘的裙摆打在嘟嘟的脸上。嘟嘟无可奈何的呜咽一声,再一次用爪子挥开。
不远处,诸天门上的梵文一圈圈亮起,正中间的神印闪烁了一瞬后结界向四周散开,堆积在结界外那些进不来的云顺风飘了进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云雾缭绕中,琼诸恍恍惚惚看到一个身影,与三百年前戬祸离开时那倒背影别无二致。
她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
到结算这三百年工资的时候了。
都说每一个员工都会在发工资的前一刻一改班味,琼诸觉得一点错都没有,她赶紧整理仪容仪表,扬起一个标准的老板会喜欢的微笑迎了上去。
然后她的笑僵在脸上。
那黑发高束的白衣少年是戬祸不错,此刻他双手环胸的立在那,身后焚情剑破空而出,她还没有时间换一口气,剑尖就停在她颈侧,再逼近一些,就能割破她的皮肤。
啊这?
那凌厉的剑气刮的她脖子生疼,她突然觉得腿软了。
琼诸又怕又气,不给钱就不给钱吧,怎么还要灭口?黑心老板!
那玉面清冷,眸灿若星的少年神君缓缓走近,琼诸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刚想跪下,戬祸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放在焚情上,语气有些严厉:“焚情,退回去。”
果然神器认主,被戬祸一说,焚情虽然踌躇了一下,但是还是听话的退到戬祸身后。
琼诸捂着脖子松了一口气,那里被剑气剐蹭的有些红肿,一碰还有点疼。
她这些年无事的时候翻过书,这焚情剑是先天神器,是极域玄铁被太上神火自然淬炼后选出的,一剑可斩断山河,否则当年的戬祸也不会凭一己之力就劈开一座山来。
果然是顶尖的神器,再多停留一会,她的脖子就可能被剑气烫得血肉模糊。
想到这,她连忙退开两步做戒备状。
虽然打不过,但是她这些年也学了不少逃遁之术,走为上策。
“琼诸?”戬祸轻轻叫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应的有些缺少底气:“是...是啊,就是我。”
意气风发的少年话里带了些歉意:“抱歉。”
打工人守则第一条,老板的抱歉不能要,尤其是黑心老板,指不定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维护一下她作为下属的人权:“仙君也真是的,这像话吗?带着这样一个......见人就横在脖子上的法器,也不怕伤到自己。”维护了,但不多。
焚情冒出来,在她头上闪了闪。这回剑气削掉了她几根头发。
琼诸:!!!
还是别说话了,虽然大老板看起来不剑的,但是这神剑可是真剑啊。
它是真敢劈。
正事要紧,她吸了口气:“仙君,您还是进来说吧。”
云顶之巅后山的水榭小亭旁长了一棵郁郁苍苍的大树,树叶婆娑作响,随风摇曳。正好挡住午后燥热的阳光。
两人对面而坐,琼诸几经言语组织,斟酌着开口:“仙君,您平反荒渊三百年,如今回来了,这云顶之巅也不需要我帮您照看了。”
琼诸想说赶紧结账让她该去哪去哪吧,谁知下半句没说出,就被戬祸轻轻打断。
“留下来吧。”
woc??
他是怎么知道她啥想法,他有读心术?
琼诸哈哈笑了两声:“别了吧。多我一个人多一份饭。”
戬祸不为所动,神色淡漠:“怎么?你觉得我还养不动一个你?”
她赶紧摇头,当然不可能啊。
主要是这里除了她和戬祸没有别的人,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三百年已经够超出她的接受程度了,她不懂戬祸这种天赋型选手一枝独秀的感觉,但是她是群居动物啊。
再这样天天对着空气和花花草草说话,她会疯的,她总不能找戬祸说话吧?
那像什么样子。
“这倒也不是......”
谁料戬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颇有一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的样子。
她一瞬间觉得破罐子破摔好了:“我说实话吧仙君,云顶之巅很大很好,比御天九京不知道好多少,但是没有人情味啊。”
人活着就得社交,说了你也不懂,仙君。
戬祸点了点头:“这三百年留你自己孤身一人确实是我的不对。”
啥......啥玩意?
他怎么说的像忏悔的渣男一样,明明他俩这才见了第二面,都谈不上熟络好吗。
“作为丈夫,我很抱歉将你自己留在这里三百年日日夜夜,但荒渊那种地方,我担心我护不住你。”
她一下子窜出去两米远,“仙君,这可不能瞎说啊。”
戬祸:“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吗?”
他话锋一转,“三百年前走的匆忙。但是走前,我们也算成亲了,你忘了?”
如果你是说,我那一缕血的话,那我确实忘了。
当时她真觉得他是有事急着走才胡乱说出口的,再说他这样享誉六道的人物,他敢说她也不敢信啊。
琼诸正在头脑风暴中,戬祸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如果你是觉得不够正式......”
后者一下子甩开他,丢下一句“仙君咱们都静静吧”就跑开了。
戬祸收回手,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指尖微动,一缕光悄无声息的没入她眉心,待少女青色的衣裙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口腔里被血腥味占据,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溢出。
与其同时,他额间原本明亮的金色神钿一下子失去了光泽。
焚情剑在一旁上下浮动,因为帮不上主人的忙,周体的剑气外溢,劈在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
少年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抓住焚情的剑柄,安抚道:“好了,你再着急,我现在也不能那么快就恢复。”
焚情闪烁了两下。
“我放在她身上一缕神识,她若出山,没人能伤她。就算是帮你赔礼道歉了。”
戬祸顿了顿,垂眸注视着焚情剑:“你以后可不该再那么对她了。”
焚情挣扎着发出剑器铮铮的声音,可下一秒,戬祸的话让它渐渐歇了声音。
“无论如何,我现在,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