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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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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亮到天黑,脑子里一直浑浑噩噩,什么也不想干。
沈临鸽强撑着自己机械式的写着文科抄写的不用动脑的作业,手里的笔不听使唤,一会儿写错,一会儿写的七扭八歪。
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神经病。
沈临鸽在心里骂着自己。
快点恢复正常啊。
顾诗园担忧的看着他,他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地一遍一遍的抄写,明明已经完成,却还是在写。
让自己有事可做,总好过胡思乱想。沈临鸽强迫着自己。
“......鸽子。”顾诗园轻声叫着他。
沈临鸽还在一刻不停的写,写的乱七八糟。
“鸽子......先别写了好吗?”顾诗园轻声唤着,“......鸽子,沈临鸽,先别写了,先别写了!”
见沈临鸽根本不听,他无可奈何的去抢沈临鸽手里的笔,捏的很紧,就是不松手,直到把纸划破。
顾诗园换了个方法,他一只手轻抚沈临鸽手背,另一只手去轻抚沈临鸽的背,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并无恶意。
方法有用,沈临鸽渐渐松开手,眼圈通红的去看顾诗园,顾诗园把笔拿到一边,双手去轻抚沈临鸽的脸颊:“......可以,跟我说说吗?”
沈临鸽的脸贴在他的手心,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眼泪从脸颊划过,落在他的手上,刺进他心里。
沈临鸽现在无论是情绪还是状态都很不好,他把沈临鸽拉起来,请了晚自习的假,带他直接回了宿舍。
他不知道沈临鸽到底怎么了,但知道沈临鸽现在很需要自己。
回到宿舍,沈临鸽应该是哭累了,就躺在床上,面朝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
他掏出手机给陈建发了消息。
[园子]:今天晚上你去隔壁对付一晚吧,别乱说话。
[非陈勿扰]:靠,霸凌我。
[园子]:嗯。
[非陈勿扰]:你牛逼。
[园子]:游戏机给你玩儿。
[非陈勿扰]:得嘞,让小的在外边住几天都成。
晚上,顾诗园没让陈建进门,直接把被子连带着游戏机扔给他。
陈建给他个“好兄弟,我都懂”的眼神,拿着被子和游戏机去了隔壁宿舍。
顾诗园关上门,还能听见陈建在和隔壁吆喝:“诶呦,床板折了嘛,让我挤一挤,有空床位?那更好了,好兄弟,记你一辈子。”
顾诗园发了消息:小点声。
[非陈勿扰]:明白。[我都懂jpg]
[园子]:滚。
陈建没再回,秉持着不打扰好兄弟干正事,隔壁也安静下来,估计是陈建拉着他们打游戏了。
沈临鸽躺在床上不动,也不出声,顾诗园以为他睡了,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被子,关了灯。
沈临鸽没有睡着,他又失眠了。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一刻不停的胡思乱想。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责问在脑子里不停回响,压的他喘不过气。
顾诗园也没睡安稳,沈临鸽稍微动一下他就睁眼看看。
直到天蒙蒙亮,沈临鸽才眯了一会儿,没睡多久,起床号就响了,这算是他第一次没有对学校的起床号厌烦,响之前便无比期待,响了之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什么也干不了的挨时间了。
沈临鸽爬起来,去洗漱,顾诗园听到水声立刻起来,两个人第一次在学校按时按点起床洗漱。
到了班级,所有同学都在复习,曹孟德上星期说得每日小测还算数,她站在讲台上分发着小测卷子,学生们拿到试卷提笔开写,好早点去食堂。
沈临鸽也在写,但没有很着急,他什么也吃不下去,也不想吃。
顾诗园带回吃的,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让他不用担心。
写完题,同桌换卷子互相批改,老师在前面讲题。
顾诗园看着沈临鸽的卷子,从头到尾,没几道对的,明明看着一直认认真真在做,要是说数学错成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沈临鸽最拿手的英语也一塌糊涂,顾诗园都接受不了,眼看着就要月考了,他很担心沈临鸽的状态。
一整天下来,沈临鸽的成绩简直不忍直视,但他没给沈临鸽看,顾诗园把沈临鸽的卷子都收了起来,不能再给他刺激了。
他随意找了个本子,慢慢给沈临鸽讲着今天的错题,但能看出,沈临鸽的注意力总是飘忽不定。
这样不行,也许应该让他散散心。
顾诗园拉着陈建站着办公室门口:“记住怎么说了吗?”
“没问题,”陈建拍拍胸脯,“但你也得帮我啊,我一个人不行,曹孟德肯定不信我一个说的。”
“那等会,咱俩先去找丁老师说。”
“好主意。”
校医室的门被敲响。
丁洁:“进。”
“报告,”顾诗园笑嘻嘻的进来,“丁老师,跟您商量件事呗。”
丁洁看着不正经的两人:“干什么,笑得这么谄媚。”
......
办公室里,曹梦轩和丁洁聊着天。
曹梦轩:“倒也是个好借口,竟然说要为体侧再训练训练。”
丁洁笑嘻嘻的说:“那怎么了,你也占了我不少体育课了,我要一节没毛病吧。”
曹梦轩看了她一眼:“让你一节吧,体侧成绩不好拿你试问。”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成绩这个东西说不准的。”
“那你把课还我。”
“要都要了,我还能还你吗。”
......
连着考了几天试,一帮学生极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体育课,一窝蜂跑出去,放风的放风,打球的打球。
沈临鸽在一旁坐着发呆,顾诗园坐到他一边:“你是刚转来吗?沈临鸽同学。”
他转头看了眼顾诗园,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顾诗园又说:“我刚来,不认识什么人,你能跟我一起玩儿吗?”
沈临鸽展露出这几天唯一发自内心的笑容:“你是小学生吗?顾诗园。”
顾诗园继续飙戏:“那帮哥哥姐姐都不带我玩儿,大哥哥你可以跟我玩儿吗?”
沈临鸽噗嗤笑出声,皱着眉看他:“你好烦啊,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顾诗园咬着不放:“大哥哥你可以带我打羽毛球吗?他们都不......”
“好好好,别说了,去拿羽毛球。”沈临鸽快速起身往器材室走,顾诗园笑着快步跟上。
去器材室的这段路,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沈临鸽可能都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只记得树上零星的树叶被风吹落,自己在那一刻享受着微风,和身后跟着的人的依赖感。
器材室只有个小窗,灯泡因为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发出“咝咝”的声响。
“你知道羽毛球拍在哪吗?”沈临鸽翻找着架子上的各种器材。
“应该在那个架子后面吧。”顾诗园伸手指了一下大概位置。
“看到了。”沈临鸽过去拿。
架子间隔很小,蹲下时还要侧个身,沈临鸽伸手去勾羽毛球拍有些困难。
“找到了吗?我找到羽毛球了。”顾诗园去找沈临鸽看见他在勾拍子便过去帮忙,“我来吧。”
沈临鸽往后退了一下,但是地方很小,两人几乎是贴着的。
顾诗园起身时,两人面对着面。
他想上前,想上前去打破这份宁静,打破那层关系。
我对你,不只是同学情谊。
不过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给足沈临鸽空间,转身又嬉皮笑脸:“走吧,大哥哥。”
沈临鸽:“我真的要起鸡皮疙瘩了。”
顾诗园抛起球打出去,沈临鸽打羽毛球比篮球要好,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即使是秋天,也起了层薄汗。
一节课下来,顾诗园明显的看出沈临鸽心情好了些,球拍放回器材室,两个人一起回了教室。
沈临鸽能感觉到,顾诗园在关心自己,并且是很关心,而自己对这一刻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他想起了那天和顾诗园在书店里看的小说《call me by your name》,自己真的对顾诗园有那种感觉吗?不敢确认,却也......不敢否认。
难得的体育课结束了,小测还没完,众人们怨声载道收拾桌面继续考试,这时候要是有个什么吸食怨气恶鬼,绝对给他吸成大胖娃娃。
同桌批阅试卷,沈临鸽成绩比之前好了好了一些,但也只好了一些。
考试在即,顾诗园有点发愁,这算是沈临鸽转学以来的第一次大考,班里肯定有不乏想看沈临鸽实力是什么样的,而且要是考不好,估计沈临鸽心理上也会受到创伤,更不知道他要是回家,家里要怎么折磨他。
但是每天小测,加上作业还有各种安排,强度已经不小,他只能给沈临鸽讲讲错题,不过课上老师也讲,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
曹孟德敲了敲黑板:“明天考试,都给我打起精神,今天呢......就不留作业了,先别高兴太早,都再复习复习,该背的再背一背,不会的题再看一看......”
“老师,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成绩出来我第一个看你的,陈建。”
“老师我错了。”
“行了,下课,陈建你给我上办公室!把你这几天的卷子也都拿过来!”
“老师我真错了!”
老师一走,教室里乱哄哄,有感叹终于要考试的,有临阵磨枪;拉着同桌背题的,还有嘻嘻哈哈打闹的。
好在这几天沈临鸽的状态比前两天好多了,却也瘦了一些,每次都只吃一点,还是强塞进嘴里的,顾诗园买红烧肉或是零食投喂也不管用,问就是“我饱了”,要不就是“真的不饿”。
晚上回到宿舍,沈临鸽拿着书复习,他其实也知道,这几天的成绩烂的不行,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走神,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手心扣得都是红印,要不是有顾诗园,自己成绩可能还会下降。
明天就考试了,要是考不好......一想到回家就止不住心烦,沈临鸽叹了口气,应该不会比现在差了吧,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放轻松。”
沈临鸽一愣,看向顾诗园。
顾诗园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轻声说:“看着我,放轻松,只是考试,一场月考而已,不是你的人生大事,一个人生节点都算不上,放轻松,答应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