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底层鱼 ...
-
第二天早上，张郁离刚刚醒来，在床上坐起来，用手撑着身体，道：“恐怕我们要去一趟笑请山了。”
“怎么说？”
“昨天我去给你买龙酥吃——对了，龙酥还在我房间，没有拿过来。”
“你先继续说。”
“我去苏郦坊，见了阿苏。她跟我说，那个‘教主’是陈是。”
“什么？等等，你说的是……师姐？陈是师姐？”
“对啊。刘岩心在吗？你要不要先去跟沈于蓝说？”
云望舒扯了扯她，道：“你先快起来。”
“等一会吧。要出发了你再叫我？”张郁离斜了斜嘴角。
云望舒将被子掸起来，往她头上一盖。张郁离瞬间被闷在里面，却没有恼，就呆在那里不动，痴痴地笑。
“你怎么没有反应？”云望舒问道。
张郁离也没理她，扮作木头。
“你怎么了？”云望舒轻轻拍了拍隆着的火山头。
依旧没有反应。
望舒又环住了她的脖颈，勒出一个球来。张郁离笑得声音颤起来，道：“好了，我听话。我起来。”望舒于是松开了手，张郁离猛地将被子又掀开。
被子一下子吃了两个人。
松软潮热，气息吐得到处都是。
云望舒将脸往前一送，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息后，将唇覆上，又很快贴落。
“我先走了。你快点收拾。”望舒说完话就爬跪着移到床边，穿了那双缎面鞋，出了房门。
张郁离慢吞吞地起了床，将桌上斑驳的纸叠起来，压平，又抽出来一本薄薄的书，替到它的位置。推开门，太阳照常升起，闪着橘色的光晕。
“天亮了啊。”张郁离抻了抻懒腰，喃喃自语。她简单洗漱一番，就去万民梦的屋子门口。敲了门，里面人没有应声，但很快开了门。
“什么事？”万民梦问道，“哦……是你啊？你这么晚才醒？”
“嗳。我们要出远门一趟，就得拜托你照顾安瑾了。”
万民梦笑道：“她要什么照顾？我看那小娃娃力气大得很。”
“被盯上了。她大概是中了蛊的。我没仔细。”
“啊？那行吧。你去干嘛呀？这么急。”
“陈是还活着。具体你一会去问沈于蓝吧。”
“啊？哦……”
张郁离转身回房，瞥见楼下前院里安瑾正朝上张望，眼睛眨巴眨巴。
“放心吧。我叫梦姐照应你。”
安瑾挑了挑眉，张着嘴，道：“嗳。你们去哪？”
张郁离笑道：“我们去除祸根。”
云望舒从堂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刘岩心。大概一切都已经谈过了。
张郁离探下身子，笑道：“你们讲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云望舒仰头看着她的脸，道：“今天就去。”
张郁离转身挥了挥手，道：“那我现在去准备了。”她回了房间，换了件简约的衣服。最后同竺崇告了别。又将已经洗好晾干的鸳鸯包抹去褶皱，掸称头了，装了要用的物件，背上后拍了拍，以保证它能够用更完美的姿态应付远路。
出了房门，江霄也已回来了，应该是望舒叫兰青去通报了。张郁离敲了敲隔壁的门，道：“是我。”没听到脚步声就开了。
“你都准备好了么？”
“衣服还没叠。”
“我帮你。你先装别的吧。”
张郁离也坐到床上，拿起一件灰蓝的布料滑润的衣服，铺平。衣服做工也很精致，绣了细细的花纹。没有见过她穿这一件。想象一下，一定很美丽。
为了显得没有那么变态，她没有将衣服拿起来嗅闻。她倾下腰去，把衣角扯到中间。淡淡的香，叫人不能停止呼吸。
“叠好了吗？”
张郁离笑道：“没那么快。”
磨磨蹭蹭，到都弄好时，才发现江霄和卢润已经在门口等了。
“你们在里面干嘛？”江霄不耐烦道。
“出门还不能好好准备一下了？”
刘岩心在楼下，双手抱着剑，道：“走吧。”
刚出城，便见到阿入在门口等了。卢润总是能被此人的神出鬼没吓到。
笑请山的路不好走，也只有刘岩心一人晓得路。几人跟着她，气氛冷冰冰的，与天气相符。在很北的路边，树都只穿了层皮，光秃秃的，枝末细得生出一种凄凛感。更有甚者枯得没有树了，只有苍黄的或暗绿的草。
最后一段路窄得只能单行，让张郁离想起刚进酆都的那段竹林路。过了一会，她才突然醒悟，过来，这原来也是在竹林里。只不过难以得知这片林子的名字了，有点可惜。说实话，虽然是冬天，这却比碧虚林还漂亮得多呢。
走着走着，路渐宽了，刘岩心的脸也更冷了。再往前，出了林子，是一座桥。远远看去水没有流，张郁离本以为水会冻的，仔细一看却发现桥下没有水。但这并不是枯得无水，因为下面的土并不干涸，奇怪的是，也并不湿润，叫人一眼就觉得这里不该有河，也从未有河。
过了河，便看到了很大一片草地了。根本不像是冬天，这里的草长得高，而且绿，生机勃勃。地的尽头是一座山丘，漫山都是绿油油的，独立于整个冬季，自成一个世界。
刘岩心道：“那里就是笑请山。”
走进了，望见草地里背对着站着一人，在浇水。
“那是灵蛊草。”卢润道。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底层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