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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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郁离和云望舒出了房门，江霄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们需要这么久吗？”江霄在楼下对着走廊叫道，可以从透雕的石栏看到她没有被挡住的下半张脸。
张郁离笑道：“哪里有这么急？你赶着去干嘛吗？”
“卢润一个人招呼这么多人，我们去早点不是应该的吗？”
云望舒道：“孙琳寺她们难道不在？我刚刚是去郁离房间了，送她一本书，你想看吗？”
江霄露出一副鄙夷的样子，嫌弃道：“她天天看的书我不看。”
张郁离嗔骂道：“我喜欢看就够了，你喜欢练剑就赶紧去。”
江霄道：“我已经去了，现在不是来接你们吗？我从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慢。”
云望舒笑道：“我是第一次去她家还需要人来接。”
江霄催促道：“赶紧下楼。”
“嗳。”两人本来就是要下楼的，因为江霄的搭讪反而还慢了些。下了楼，也没有见到安瑾的影子，想必又是沈兰青将人叫走了。
她们下了楼，江霄已经提着很大的两个包裹，道：“我连菜都买好了。”
张郁离调侃道：“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有钱了。”
江霄很自信地笑道：“你以为凭我自己赚不到吗？”
对于这点，张郁离还是很确信的，她到哪里去都绝对是饿不死的，也一定能混到很高层。但她跟着这些可以一剑或一箭毙命的人，却是一定经常感到挫败。张郁离原先也是这样的人，现在却没有机会再施展了。如果不是云望舒，就是要她去做，她也不愿意再掺和。
她们于是一起提着去到了卢润家。孙琳寺在门口等人，人到了，几个就一起进去了。苏爽在厨房里，做着准备工作，等着后续的原料过来。
苏爽抱怨道：“你们真的很慢。”江霄看着后面的两人，表示自己的无奈。卢润忙得没有抬起头来，脸一直朝着菜板，道：“直接放在那里，然后去院子里等吧。”
云望舒和张郁离相视一笑，将菜放进篮子里，然后很轻松地出了门。张郁离坐在上回云望舒坐的椅子上，这回却是她自己搬的，云望舒的椅子也是她搬的。云望舒看着她急忙地屁颠屁颠地在院子和里屋来回走，嘴角渐渐上扬起来。云望舒心想，她真有点儿孩子气。
江霄没有过来院子里，在厨房帮着做些事。好像卢润的话并不是对她说，而是对那两个“客人”一样。她只会那些很奇怪的料理。这里的奇怪不是指味道，更准确说应该是“大菜”。她不喜欢做那些人人会做的家常菜，总是做一些“艳压四座”的。其实有点儿眼高手低，但并没有人发现过这一点，因为她并不常做。
张郁离很久没有来这个院子了，虽说她也没有来过几次。看着正在很用功地练剑的几个门生，她突然感到自己老了。
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这么慈爱了呢？像这样端坐在椅子上很悠闲地看着小辈们努力练习，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慢下来了。不对，这里的辈分是怎么算的呢？张郁离有点搞不清了，自己确实是一来就攀上了高辈分了。
她又想，自己跟云望舒是不是般配呢？她们一起坐在这里，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门生。她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在很年轻的时候。她们在公园里，就看到过很多依然手牵着手走路的老伴侣。
她想象，自己和望舒有一天老了，她们也牵着手，漫步在夕阳下，小路旁湖里的水波一定是温柔的，可能会有很多打闹的小情侣，这些年轻时候结合的生命一起坐在草坡上，因为话题的跌宕时而弯下身去，时而伏在草上。她和望舒会很安静地坐在湖心亭里，聊聊曾经或未来的话。
但那样的日子只存在于想象里了。
云望舒的话将她蔓延出去的心思打断了，冥冥中似是不想让她再想那些事情了。“好慈祥啊——我们。你是这么觉得吗？”云望舒说道。
张郁离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望舒不就在自己的旁边吗？幸福突然涌了上来，像没有办法捕捉足迹的海浪，悄无声息间就没过了你的小腿。
“嗯？嗯嗯。”一下被看穿了，她羞答答地答道。
“我也想起来我练功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不在。有点遗憾。”
张郁离又开始脑补起那些古老的殉情了。在风里或是火里拥抱着走向死亡的情侣，与现实的残忍和卑鄙割裂开了。
“我从今后就一直在。”
几个练功的门生嘴上的笑挂着，藏不住了，纷纷放下剑来。她们没有来调侃几句，只是都各自用着各异的手拎着剑，随意结成几队，七嘴八舌地朝后院去了。她们肯定是不愿意打扰，殊不知人走了，张郁离却更加羞涩了。
张郁离很摸不清自己的脾气和想法，她感到脸上一热。本来只是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却很诚实地红了脸。她暗自思忖，这并不是什么露骨的话。她于是振起担子，抬起头来看向望舒。望舒的眼里有种纯真的浪漫，像一汪清蓝色的水。
张郁离像得到了某种许可一般，脸上的暗红渐渐消褪下去。
云望舒毫无预兆地开始讲起自己以前的事来。一定是她也想要找一些话题来充实她们俩的相处，或者她很自然地进入一种想被眼前人了解，愿意吐露自己一切的状态了。
张郁离坐在椅子上，院子里只有两个人，其她人都在各处忙碌。因为人多，还是能听到杂乱的人言。还有几只不知厌烦的鸟儿和虫子在叫，它们也很想将人从美梦里吵醒一般。
张郁离感到很安静，云望舒将张郁离带到了她的世界，张郁离从她的话里看到了云望舒在很久以前或是现在被否定和肯定的她自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假使张郁离此刻敢吐露心声，她一定会说上一句：“我爱你的一切。”
江霄走过来，拍了拍手，道：“两只懒虫，来吃饭了。说叫你们歇着，你们真不来帮忙了。”
张郁离和云望舒双双回头，笑着说：“嗳。”并没有理会江霄话里的责备。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