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再见木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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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再想想，陆君你认识吗？”张郁离问。
“不认识，陆君……不知道。”大娘道。她在说谎。
“那木木是陆君吗？”她又问。
“不是。木木走了，她怎么可能叫陆君？你认识陆君？”大娘反问，装得很镇定，不愧是年纪上来了，忘掉那么多，阅历还是让她变得老练。但张郁离看出她又说了谎。
一定是木木来跟她说了，叫她不要说自己是陆君。但她却忽略了叫大娘隐瞒自己的姓名。不过谁说得清楚呢？她是痴呆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张郁离道：“确定了，陆君就是木木，我们追吧。”
“算了，等她们回来说吧。我们出去这么久，陆君肯定走了。再说，我们走了，让大娘一个人收拾这烂摊子？”云望舒道。几人于是开始打包行李。
阿入此时从门外回来，手里拎着气急败坏的陆君，笑道：“你们出去玩，根本是忘了我这个人了。阿云，卢润，你们先去叫人回来吧。”其余人刚好分成了两队，于是两人分别去找，卢润去找万民梦和左羽，云望舒去找刘岩心和李寻。
大娘看着急，向围墙冲来，伸开双臂，像是要把陆君当作一个小宝宝抱起来。阿入笑道：“大娘，你先让开，我好带她下去。”
大娘嗳了一句，低下头，向后退了几步，手却没放下来，样子很滑稽，像一只僵尸。她好像觉得，她怀里就是安全的。木木，快到奶奶怀里来。
阿入跳下来，松开了手。陆君终于被松开衣领，朝前绊了一步。张大娘身子矮，走上前去，刚好紧紧抱住了陆君。“木木给你添麻烦了，奶奶。”陆君笑道。
张大娘拍拍她的背，哭道：“你个傻孩子——什么时候奶奶说过你了？”陆君哽咽着说道：“是，奶奶最疼我了。我说什么，奶奶都会帮我的。不管……你记不记得……”她的眼泪顺着脸庞落在大娘背上，凉凉的，一定是天气的原因。
大娘感觉后背湿润，将她轻轻推开，无措地用袖子给她擦，哄道：“哦噢，木木不哭嘞。哭了脸要痛嘞。不过，咱们木木就是漂亮哦，哭也是漂亮的。”听到这，张郁离才发现木木此刻已经摘了面纱，果然生得清秀俊俏。
江霄也哭了，她独自背负与家中亲人的记忆走了这么远，这时候也情不自禁。阿入掏出两块手帕，一块递给木木，一块递给了江霄。
张郁离道：“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大娘，你不必担心，陆君……木木她只要去解释一下就好了。”奶奶本来身板就小，抱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枕头，陆君只能弯着腰。听了这话，她直起身来，先扶着奶奶坐到屋里去，随后自己坐在院内圆桌旁。
“陆君，你先说说你的事？”阿入道。
陆君吸吸鼻子，道：“我的事，其实很简单。你们知道我奶奶的事吧？我在外面云游，找医治之法时，遇到过一个人。她跟我说了她的一个独门秘术，就是你们了解的控蛊术。”
“控蛊术？”江霄道，“不了解。”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蛊，养蛊者可以操纵蛊，从而操纵中蛊人。因为这个秘术过于诡异且危害无穷，她担心我的品格，她对我进行了很长的考察。”
“你为什么要学？”张郁离道。
“因为奶奶。我不是说了吗？各种方法都无法治愈，我只能剑走偏锋，试试这种方法。这样，就可以在奶奶忘掉一切，出现危险时，保护她。”
“你已经给你奶奶下了蛊？”江霄问道。外面已经来了人，道：“这样的方法你也信吗？”这几人行动真是方便，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君苦笑道：“什么办法能不信？这时候不忙活，等到有一天奶奶连我也记不得，灵魂散掉就来不及了。不过还没有开始。刚刚给成村下了蛊，你们不就发现了吗？”
“我很好奇，这个蛊，是你下的，所以由你控制吗？这么说成村人的自杀是你控制的？”左羽道。
陆君瞪起眼，道：“成村人自杀？这是我不知道的。控蛊者为中心蛊，我只是替她下了。这样的蛊，不会死人，也不会对人有什么坏处。抛开剂量，谈什么毒性？那个男孩，他死了是因为贪心。他就算是吃杏仁，一下子吃多了也会死吧。”陆君看起来尤其真诚，就算这是个类似逼问的场景，她也没有低下头，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各位。这样的真挚过于大胆。
“那个养蛊人，你知道是谁？”云望舒道。
“知道也不能说啊。”陆君道，“自始至终，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救奶奶。下蛊的事，只是她现在的一个实验。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实验不只我一个人在进行。那个人，有个极其宏伟的计划。我不参与她的计划，只帮她看看控蛊是否可行。成村，那里也有灵魂破碎的人。我帮她实验，仅此而已。”
“她在洪水过后，控制那些幸存者自杀，你不知道。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信任吗？”万民梦道。
“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洪水，可以解释一下吗？”她将手肘撑在桌上，脸撑在手上，问道。
刘岩心道：“因为我们认为成村具有极大的威胁性，可能危害整个陈仓城。而且你应该知道，那里种满了灵蛊草。”
“你们就因为威胁，就把人杀了吗？她们做错了什么？不过那里确实灵蛊草很多。”陆君道。
“这……是我妈的安排……而且成村被控制了的话，干旱或洪水是一定会爆发的。当然，我是不认同她的。”左羽道。
“那你们现在……”
“你现在得跟我们走。”张郁离道。
“我可以让你进药草院，研究治愈之法。你这样的贤才，不应该浪费在这样危险的实验里。”左羽道。
陆君笑着走进屋去，和张桂芳低语几句，又朝门外走去，敲响了门，道：“奶奶，是我诶。”众人跟出去，开门的一瞬间，令人瞠目结舌。早有听闻，亲眼目睹，却还是有强烈的视觉冲击。
“张桂芳，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就要去制药哩，你们好好照顾好我奶奶嘞。你们都可以去隔壁找她玩，不用再只让小妹去咯。我刚刚问奶奶，她早知道啦，不用藏着掖着。现在这么多房，随便住。谁想去找她玩，随便去。”陆君笑道。
“嗳，君君。”里面年龄各异的人不约而同点了头。
陆君走回家里，却发现张郁离和云望舒已经在帮大娘干活整理了，笑道：“你们两个好帮伙，不枉我奶奶叫你们住。”
几人于是先留下来帮大娘打理好一切。陆君带着大娘逛房子，虽然她知道会忘，却还是一遍一遍叮嘱着：“早上起来要喝一杯热水，知道吗？”
“你洗衣服洗不动，就叫隔壁来帮忙，隔壁人多，知道不？”
“这么大间屋子，实在无聊了，去找群小朋友来玩啊。”
“不认识的人，不要随便让人进屋子。”
“出去玩之前，要先告诉隔壁，晓得了？”
……
交代完一切，她们就走到门口。大娘握着木木的手，道：“木木噻，我知道你出去是要我治病。你早点儿回来给我治嘛！”木木重重一点头，道：“嗳。”
大娘又转头看向几人：“我晓得你们是好人，我也让你们住了房子。木木，她好单纯，你别叫她给别人骗咯。要保护好她哦。”
几人道：“嗳。”
木木轻轻关了门，几人正准备要走。云望舒道：“先去一趟阿牧家吧。她说来找你呢。”陆君于是带路走到阿牧家门口。
出来应的刚好是阿牧，这些跑腿活很多是她做。“阿牧，我看看。现在好了。你招哪家虫了？”陆君问道。
阿牧笑道：“阿宝那家嘛！他家虫虫最喜欢我了。”
张郁离蹲下来，从包里掏出一盒粉，道：“阿牧，你以后跟它玩，可以给它也搽一点，狗也可以用的。把毛转出一个孔，然后直接搽就好了。”
阿牧道：“嗳。”
云望舒也蹲下来，往阿牧口袋里塞了几枚铜钱，道：“阿牧，这个你埋到院里，不要给阿婆和阿弟看见了。你有事就拿出来用。”
陆君道：“你被欺负了没处说理，去找我家阿婆。我写了信来说你奶奶。”
阿牧看着这一群少数熟悉多数陌生的脸，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低了头，泪因此摔落在地上，她说道：“嗳。你们大姐姐人好，想得周到。”
她们于是告了别，朝城门外走去，马上要过草原，过山地，过湖泊，过城。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再见木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