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爱上了自己》ciho

8、对戒和玫瑰花

　　最后就是贴标签，15ml的香水瓶子很精致，店老板闻了闻林暮阳调的香水，笑道：“你这香水，特别像我小时候用过的一款洗发水，不过停产了，要是放在以前，这种还能拿去申请专利。”

　　又拿起林沐泽的香水道：“我喜欢这个，有种空间感，就是很高级。”

　　最后，林暮阳的香水命名为肥皂，林沐泽的命名为海，两人将香水赠与对方。

　　最后一站是另外一家手作店，两人搞了两个石膏娃娃来画。

　　..............

　　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相同的是出门极其耗费能量，只不过去逛了两个商场人就明显的都蔫了，在一家转转小火锅草草结束了晚饭两人便起身回家而长期熬夜下来的后果激就是心脏和精神问题，林暮阳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渐渐不对劲的状态。

　　林沐泽对着累的无精打采却还是透着浓浓焦虑劲的林暮阳询问道：“今天玩的开心吗？”

　　“我想画画......”林暮阳回复道，“半天没画了，又得赶进度。”

　　“偶尔放松一下吧。”

　　“浪费时间。”林暮阳一到家便走到画架旁边打量着画，那收集起来的两管血已经和颜料融为一体了，透露着点点斑驳，又被藏匿在厚实的笔触下，细看像是一幅综合材料。

　　想还是不够，这幅画还称不上完美，不够还不够。

　　林暮阳是觉得一路上心脏都变得缓慢却又因精神衰微能听见心跳声，心脏也是一阵阵的疼，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两天了，今日才愈发严重，在身体的难受下，人会主动寻找精神寄托或慰藉，林暮阳突然又想起那朵玫瑰花了，他极端着，焦虑着，恐惧着催赶着自己找到答案，只觉花应该开的完整，而不是含苞待放，只是他太等不及想看花开了。

　　他就算长大了内里还是个缺爱的可怜鬼。

　　“林沐泽。”林暮阳缓慢走向林沐泽，揣在兜里的手拿着一支镇定剂，他就这么用另一只手抱着林沐泽，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为什么.....”

　　“怎么。”林沐泽只觉得林暮阳气压很低，询问着回应了这个拥抱，他甜甜的笑着，“累了？晚上早点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爱我吗？”

　　只听林暮阳话落，林沐泽就感受到脖颈处一阵刺痛，一下子滑落这个拥抱，瘫坐在地上，一双杏眼中眼中满是惊讶，“你干什么......?”

　　林暮阳脑子很乱，满脑子被：果然还是做不到啊，忘记自己是个死人了，他不可能爱我，只是无处可去才选择留下的吧？他爱我吗？如果这都不算爱？是爱吗？如果失去了这份爱，不可以，我配不上这份爱，一定是的。想占有这份爱啊，想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啊，请你只对我笑吧，只看着我一个人吧？！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和我融为一体也没什么的吧？你就是我，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想要爱啊，只想要爱啊，你爱我吗？爱我吧，爱我吧？！这种想法充斥着。

　　林暮阳声音还是很温柔平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熬夜带来的黑眼圈让他的眼睛显得病态，就这么打量着地上的人，眼中满是试探，像是冬天来临，他低声询问着：“林沐泽，你爱我吗？”

　　-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只要爱我就足够了，只要爱我就好了。-

　　“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林沐泽此刻感觉身体千斤重，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皮也越来越沉，他凭借对自己的了解，林暮阳，他看上去越清醒越理智的时候就是最疯最病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就在林沐泽昏昏欲睡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被左手臂上传来的皮肤割裂的痛觉惊醒，林暮阳早已开始完成他的画作，而林沐泽他自己是画布，怪这痛觉太过明显，一阵阵的让他在清醒和昏睡徘徊，随后感觉又液体滑落以及冰凉试管抵上皮肤后短暂的惊恐。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要犹豫，爱不爱我还需要思考才能说出来的吗？是敷衍吧，你根本不爱我。-

　　“林沐泽，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林暮阳嘴角勾起，半眯着眼眸，眼神忧郁，显得有点伤心的样子，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又吗？我又做了什么，你觉得我烦了？”

　　-我真的太在意细枝末节了，我敏感小气自私，还有病态的占有欲，一句话一件小事都会让我崩溃让我疯狂。-

　　林暮阳用纸巾擦拭的速度赶不上血液渗出的速度，而用这片刻的止血也只为了他能看清他的画布，新伤叠旧伤，林沐泽此刻有恐惧，而他的自由意志却告诉他应该相信林暮阳。

　　只听林暮阳微微歪着头，没等答案只是自顾自说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这样，你觉得我烦了吗，是我越界了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只是想要爱啊........”

　　“我，爱你的啊......”林沐泽强撑起精神，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没-有不爱-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爱我吗？你为什么爱我？啊......你爱我？你爱我，你必须爱我吗。”林暮阳转身关闭了手机的录音功能，转头开始收集着血液，装了满满4管子10ml的试管，只是血还在流，他眼里染上平静的兴奋低声笑道：“哈哈......是爱啊？是爱，是爱。”

　　“林沐泽，你可是只有我了啊......”从一开始日记的内容，到话语都不断提醒林沐泽：他在乎的妈妈不爱他，唯一爱他的就是奶奶，而奶奶早已去世了，林沐泽你现在无依无靠的来到几年后，只有且仅有几年后的你自己爱你，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用美好平常的日常来掩饰拖延林沐泽的心软，一遍遍拉低林沐泽对他的底线。

　　“哈，那就是真的吧？”林暮阳低头亲吻着这朵绽放的玫瑰花，抬头已是几乎一脸血，血珠从下颚处滴落，他的笑还是那么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眼睛依旧很亮，笑道：“那说好了呀，我们，可要永远不分开。”

　　“可要，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呢。”林暮阳笑了，带着一脸血，他拿起林沐泽调的香水展示，随后对着他的玫瑰花一喷，道：“你是我的。”妄想用林沐泽对他的印象香水短暂的进入伤口融为一体，就好像代表着这样就能多记住他一点。

　　酒精的刺激下半止住的血液争先冒头，随后又汩汩流下，林暮阳自问自答道：“只要爱我就足够了不是吗？对啊，你可是爱-我的啊。”

　　直到林暮阳对着他的模特画着，画他的表情，画他的内心挣扎，画他的恐惧一笔笔都落在细节刻画上，如同那漆黑的染料在内心深处扩散，林暮阳他再也找不到出口了，这些特殊让他觉得这就是真实的林沐泽，欣赏这林沐泽脸上挂着泪痕睡去或者是晕去的样子。

　　林暮阳有针线盒，选了最红的线，穿针引线，他围着林沐泽的无名指选了个最适合带戒指的地方，细心的，密密麻麻的串引着红线，他知道他是疤痕体质，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留下痕迹，是取不掉的烙印。

　　随后将两人的左手比划着，林暮阳也心情很好的为自己缝着戒指属于他们恋爱第一天的戒指，随后林暮阳牵起林沐泽缝了戒指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血液相融。

　　而林暮阳颤因兴奋抖着手继续他的画作，他爱穿白色的打底，此刻他满身的血刺目的明显，半张脸上也全是血迹，双手也满是血污，就这么笑着，冷静的压抑着撕心裂肺的兴奋，他满意的画着。

　　林暮阳最后这幅画还是没有打算上交参展，只因那幅画上刻满了他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划花，伴随着血液和酒精，似在等待一场盛大的火焰一般，只不过是他太想在林沐泽心中急于求成的刻下他自己的名字了。

　　林暮阳今夜抱着林沐泽睡了个好觉，期间手指一下下点着，轻抚着那止血后露出的柔软的真皮层和脂肪层。

　　他一夜无梦。

　　第二天林沐泽起床见房间无人，赶忙找到手机查看时间，他长呼一口气，发觉林暮阳只是去上课了，而不是抛下他了。

　　林暮阳也放慢了自己的生活节奏，早上会专门跑一趟给林沐泽带早餐，中午带饭，而林沐泽渐渐变得不需要出门，他只需要宅在家画图或者打游戏，而获得的稿费也完成了对个人价值证明，慢慢的，他的一切生活都在林暮阳的掌控中。

　　林沐泽有林暮阳的好友位，能看到林暮阳在朋友圈里的官宣，能看到林暮阳在学校里的一切，最后林暮阳给了他账号的密码，而林沐泽动不动就翻着林暮阳的号，从古早的聊天记录到近期对上课的吐槽。

　　林沐泽却还是暗觉哪里对劲，从稿子到他接触到的一切，都太顺利了，而他这个人，一顺风顺水便会不自觉担心，他整理了下时间线，查阅资料，越想越细思极恐。

　　他先是搜索了近几位单主的朋友圈，所展示的稿件除了人物姿势相同，几乎被大改过，而最后的稿件同林暮阳最开始给他看的他的画是画风相同的。

　　然后问了最近聊天的网友，结果对方推来一个账号，表示是这个人介绍他们认识的，一看便知，是林暮阳的账号。

　　“这个号给我可以吗？”—“可以啊。”

　　“平时分你些动漫的稿子画。”—“好。”

　　前两天没有出现的日记本，手机游戏旁边的日记软件，林暮阳重新开始联系的旧友。

　　...........

　　一个可怕的念头环绕在林沐泽心头，林暮阳想彻底覆盖掉他存在过的痕迹。

　　此刻在上油画课的林暮阳对着平板上林沐泽和网友的聊天记录缓慢勾起嘴角。

　　但是林沐泽选择相信林暮阳，这么些年，遇见这么多人，只有他不一样只，林暮阳让他觉得安心，非常特别的安心，属于本能的安心，纯天然的镇定剂，靠近就会觉得安稳，天塌下来也没关系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是靠谱，对林沐泽来说，靠谱是一种坚实的感觉，而安心则是一种柔软的感觉，就像玉，有人能感觉到是暖的，有人则是冷。

　　或是说他想的东西很浅，所以很多都是下意识本能的反应，想要去靠近，全凭自由意志，他也知道，如果他太精明，精明到旗鼓相当，也不能在他身边待久，精明的，早就会被他拿什么借口疏远。

　　其实无论是不是情侣，林沐泽觉得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很好了，不甘心是有些不甘心，如果他不是最好的选择，那有更好的选择能够一点点陪着他，一点点让他好，哪怕不是他也行。

　　他愿意陪着林暮阳慢慢的一点点走。

　　林沐泽网购下单了一些小礼物，每个礼物都是推断林暮阳的喜好，加上观察林暮阳现有的物品而选择的，随后又全部退订，按照未被满足的回忆重新选择，想他在假期打工赚的钱都用来讨好再从前的自己了，只不过这些物品买来刚开始收到快递还是很开心，取快递也是迫不及待，到手后也是马上开学或者拍照纪念或是去分享，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平时耐心还算充足的他却对小时候向往却没有得到的东西，长大后弥补给自己后却对这些喜欢不起来的感觉。

　　而林暮阳看上去对自己的弥补过于完善，只是林沐泽想到一个点，他从未弥补过自己的不开心和那过分缺失的安全感。

　　林沐泽对着xxxx家的娃娃点了付款，自言自语道：“你啊，太过于聪明，却忘了其实有时候可以笨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