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小少和狐狸卿卿》莫惹是非

7、天书如意（一）

　　那柄如意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趴小少房间的博古架上，小趴的架子上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古瓷到破烂石头，羊脂玉，红玛瑙，田黄印章，还有半截的门把手铜环，几对小铜狮子，足足有三排架子，每排原本都有四层，可是上两层以趴小少的身高，现在还够不着，所以只摆了下两层。

　　那一排架子靠着墙，木料都是上等的黄楠木，底下还有六个抽屉，背面的墙上，挂着一把缀着红流穗子的宝剑，正是白展堂在趴小少很小的时候送她的那柄以赤瑾山之锡、龙泉溪之铜千锤百炼凝聚天地精华所成的削铁如泥的鱼肠剑。
　　这柄剑更多的时候会呆在厨房的案板上，不过这会，它在趴小少的房里，挂在墙上。

　　趴小少很是仔细地研究了那柄如意上的字，还是觉得那不是她能懂的东西，所以她收起来放置在了博古架上。
　　趴小少出了房门，房间的窗户开着通风，日光洒了半个屋子，鱼肠剑的剑鞘突然间崩裂成了两半，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剑锋上闪过一道刺眼的银光，从剑柄处一直滑至剑尖，凝聚成一个光点，在那如意上落下一个白色的闪耀光点，好半晌后，才慢慢淡去。

　　***

　　春风十里扬州路，扬州府的烟花业就是放眼整个江南，也是首屈一指。
　　扬州府的烟花地叫做烟花胡同，一个鸨母手下都有那么几个姑娘，多一些的十数个，少一些的几个，也有专门只带一个的，通常都是聚集在幽深的胡同内，正是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几个院落，嫖客摸着路子进来，大都是熟客，新客也得有人介绍来，这些就算是专门做□□买卖的烟花女子。
　　还有一种，叫做女妓，这些女子大多都有些才气，歌舞双绝，吟诗作对，行个酒令什么的，都是不在话下，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扬州府曾经出过那么一个傲才绝艳的女子，沦落风尘，只要是扬州府的酒席场子，都以能请到她为荣，当时有句话，叫做五花马，千金裘，不若璇玑一笑。这女子就叫做苏璇玑，小名苏三娘，把一个个俊才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可谁想，这苏三娘在二十多岁芳华依旧的时候嫁了人，还是个貌不惊人财不出众的商人，从此过上了安分的家居生活，从一个倾城名妓变成了商人妇，再慢慢熬成了黄脸婆。
　　直到如今，苏璇玑，仍旧是扬州府烟花地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就算是现在扬州府众口相传的三艳，也自愧，玉骨露尽，不及苏璇玑一眼销魂。

　　东府门有几条烟花胡同，只有一条比较出名，那胡同叫做小脚胡同，趴小少对这一带很熟悉，她上了悟香祠，从草垛里把白卿卿挖了出来，抱着回白府，路上经过小脚胡同，便顺道弯了进去。
　　“安妈妈。”
　　大门被吱呀打开，一个云鬓松散的中年女子推开了门，打着哈欠，“小趴啊，大清早的怎么想到来我这里？”
　　“过几天就是娘亲的忌辰，那个团团糕…”
　　“那叫团圆糕，安妈妈不会忘的，你后天来拿，我给你蒸好。”那鸨母一低头看见她怀里抱着的狐狸，好奇地伸手想去摸，那一团白毛突然抬起脑袋，一双红眼睛死盯着她的手指，似乎在说，你再靠近一点试试。

　　那鸨母讪讪地缩回了手，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可就不划算了，那团白脑袋又缩回了趴小少怀里，“小趴，你哪里弄来这么一只小狐狸？”
　　“捡的。”
　　“要我说，这养猫养狗都好，就是狐狸，养不得。”
　　“为什么？”
　　“你要知道，这狐狸身上，天生都带着股骚味，我们说是骚味，换了道人的话，那叫妖气，你留在身边呆久了，伤身子。”
　　趴小少的大眼弯了弯，“安妈妈，那我后天再来。”
　　“好。”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关上门，“小趴，记得，养狐狸还不如养条狗。”

　　白卿卿喉咙口发出了一声呜，怎么听都像是一声哼，趴小少伸出一手捏住了白卿卿湿漉漉的鼻头，低下了头把自己的小鼻子贴在它背上的毛发间，闻了闻，“卿卿，也许我是该给你洗个澡了。”
　　啪。
　　时隔上一个梅花巴掌，不过三天又七个时辰。